我要苟起来干大事4 -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 山照我离离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我要苟起来干大事4

我要苟起来干大事4

摄政王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至深夜。王谢刚处理完一批紧急军务公文,眉宇间带着疲惫,却依旧锐利。他的心腹幕僚程先生,一个面容清癯、眼神精明的中年文士,正垂手立在下方,汇报着近期朝野动向。

“……西北剿匪事宜已大致平稳,薛家军此次出力不少,但也折损了些人马,薛太后那边正在抓紧补充兵员,提拔亲信。”程先生的声音平稳无波,“朝堂上,关于封赏的争执又起,不过都在可控范围内。王爷运筹帷幄,大局已然稳住。”

王谢揉了揉眉心,嗯了一声,忽然问道:“西宫那边,最近如何?”他问得随意,程先生却早已准备好问题的答案。

程先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恭敬答道:“回王爷,西宫太后娘娘一切如常。每日诵经礼佛,为陛下和边境将士祈福。前几日还特意送了素点心到王府和东宫,说是感念王爷和薛太后为国操劳。您吃了的。听闻……听闻她因着局势安稳,胃口都好了些,气色也红润了不少。”

他刻意略去了裴芳言之前“天真”劝和反而被薛令仪呵斥的细节,只挑了好听的说。

王谢闻言,嘴角果然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弧度,但随即又微微蹙眉:“她倒是心宽。只是这般不通世务,终究让人放心不下。宫里……可有什么不长眼的,因着前阵子的风波,对她有所慢待或是闲言碎语?”他的语气带上了惯有的保护性警惕。

程先生立刻道:“王爷明鉴,绝无此事。宫中上下皆知娘娘和王……和陛下母子情深,尊贵无比,无人敢有半分不敬。娘娘性子柔和,待下人也宽厚,宫人们都念着她的好。”他这话半真半假,宫人或许念裴芳言宽厚,但更畏惧的是她背后的摄政王。

“嗯。”王谢似乎满意了这个答案,但又补充道,“让你的人还是多盯着点西宫那边,一应用度份例,只许多不许少。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报我。她那个性子,受了委屈只怕也只会自己忍着。”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种无微不至的“保护”,恰恰是裴芳言最坚固的伪装。

“是,属下明白。”程先生躬身领命,心中却暗忖:王爷对这位西宫太后,真是保护得紧。只是……这位太后娘娘,当真如表面看去那般全然无害么?前几日他奉命核查几个补缺官员的背景,发现其中一两个“清流”的擢升,时机和理由都巧合得有些微妙,虽然查不出任何与王家或薛家有关的痕迹,更扯不上深居简出的西宫太后,但那一点若有似无的异样感,还是在他这等老吏心中留下了一丝极淡的疑影。不过,看着王爷此刻的神情,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或许,真是自己多虑了吧。毕竟,十个裴芳言……他也在心底重复了一遍王爷常说的话。

长乐宫内,薛令仪卸下繁重的头饰,对着铜镜,任由锁心为她按摩紧绷的额角。边境的危机暂时缓解,但与王谢的虚与委蛇、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以及整顿内部清除不利影响的劳心费力,让她身心俱疲。

“娘娘,西宫那边今日又送了些经书抄本过来,说是供在佛前为大军祈福过的。”宫女低声禀报。

薛令仪闭着眼,冷哼一声:“装模作样!除了会念经拜佛、讨好卖乖,她还会什么?”

宫女不敢接话,只小心地继续按摩。

沉默片刻,薛令仪忽然睁开眼,看着镜中自己依旧美丽却难掩锋利的眉眼,问道:“我们的人,最近可发现西宫有什么异常?除了吃斋念佛,就没点别的动静?”

那日佛堂试探后,虽然觉得裴芳言不争气,怯懦过头,但心底那点被王谢和诡异局势勾起的疑影,并未完全消散。

宫女想了想,摇头道:“回娘娘,并无异常。慈宁宫西苑安静得很,裴太后日常起居都在佛堂和寝殿,见的也都是那几个固定的人,比如伺候的锁桃,还有每月来讲经的慧明师太。用度也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往更节俭了些,说是要省下银子贴补军需。”她顿了顿,补充道,“倒是咱们安插的人留意到,摄政王那边对西宫的看守……似乎更严密了,大概是怕前阵子的风波惊扰到她。”

“呵,”薛令仪嗤笑一声,“王谢倒是把她当眼珠子似的护着!真是奇了怪了。”听到王谢如此紧张裴芳言,她心里那股无名火又窜起来几分,反而冲淡了对裴芳言本人的那点疑虑。

她一个天子生母,怎么就如面团一样任由王谢那个逆贼搓圆揉扁!?

“罢了,不必在她身上浪费精力。”薛令仪重新闭上眼,挥了挥手,“要紧的是盯紧王谢和他那帮爪牙,还有西北军中,此次必须把咱们的人安排妥当,绝不能再让王家把手伸进来!”

“是,娘娘。”

宫灯摇曳,映照着薛令仪冷峻的侧脸。她将全部心神重新投入到与王谢的下一轮较量中,彻底将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西宫太后,扫出了值得警惕的名单。她却不知道,有些威胁,并非来自锋利的刀剑,而是来自最柔软的、看似无害的温水。

新晋翰林学士林文渊走出翰林院的大门,深深吸了一口秋夜清冷的空气。他如今负责整理归档近期与西北军务相关的部分文书谕令,工作繁琐却重要。他能得到这个职位,在外人看来,是朝堂混乱后、急需用人且他背景清白的缘故,连他自己也以为是运气使然。

只有夜深人静时,他才会想起月前,家中老母病重,急需一笔昂贵药材时,那笔通过极其隐秘方式送到他手中、解了燃眉之急却又无从追溯来源的“润笔费”。还会想起,在他因坚持己见而被上官刁难时,总会“恰好”有更高一级的、与他并无交情却素有“公允”之名的官员,无意中看到他的文书,对他的才学表示一声淡淡的赞赏。

这些微小的“巧合”和“幸运”,像黑暗中零星的火花,不足以照亮前路,却让他感到一丝微暖,觉得自己坚守的清白和才学,并非全无意义。

他自然想不到这一切会与深宫中那位素未谋面、只闻其吃斋念佛之名的西宫太后有关。他只将其归结为“天道酬勤”或是“朝中尚有正气”。

他更不知道,他经手整理的某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档案副本,会通过崔祥巧妙安排的环节,悄然流入慈宁宫,成为裴芳言洞察外朝动向的拼图之一。

林文渊只是怀着一种沉静的希望,秉烛夜读,谨慎办差。他和其他许多像他一样得到“意外”机会的官员一样,只是这巨大帝国机器中一颗刚刚被擦拭得亮了一些的小小齿轮,浑然不觉自己已被纳入另一张悄然铺开的网络之中。

夜色深沉,各方心思各异。暂时的联盟之下,裂痕依旧。而裴芳言的影子,却借着这“团结”的灯火,在更隐蔽的角落,延伸得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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