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伤还没好利索，在家多休息。”

“在家太无聊了，想出去认识点新朋友。”贺栖鸥笑着看人，汪屿坐得端正，这样看着高出自己一头，嘴里还咀嚼着新鲜出炉的吐司。

你是担心我的伤口，还是别的什么？

像是刻意避开他的眼神，先用完了早饭的人，左手垂在身侧，猫猫温热的嘴巴主动凑上来贴贴，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嗅了两下。

右手拿了一根刚拆封的猫条，手指上如从前一样空空如也。

忽然觉得没滋没味的。

贺栖鸥收回眼神道：“我吃饱了。”

比转身更早来的，是汪屿的声音：“在家无聊无聊的话，一起去吧。”

顺了自己的意，却并没有多开心——

这就答应了？

也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这么好说话。

穿外套时有一瞬间的僵硬的动作，贺栖鸥没看见。但略微偏过身，像是在掩盖什么的动作，却尽收眼底。

下楼时，汪屿一手拎着包，一手按下电梯按钮。

而从来没有过关于身份自觉的人，温吞地走在他的身后，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副老板的做派。

到车库时，土腥味漫在空气中。

是难得的清新。

“今天怎么叫了司机来？”

“昨天喝了点酒，不方便开车。”

汪屿为他关上后座的门，动作看似绅士，自己却走到另一边坐上了副驾驶。

贺栖鸥:“……”

首先扑鼻而来的，不是车内皮质座椅的味道，而是封闭了一整夜充分挥发的香水味，贺栖鸥敏感地抽了抽鼻子。

皮革味、烟草味、香水味在封闭的空间中杂糅，熏得人眼睛疼。

也是刻意忽略，越是明显。

坐立难安的人，将自己躲在后视镜的死角里，上下360度打量着车里，像是要挖出些什么蛛丝马迹。

指腹摩挲着座椅真皮的材质，皮肤像是因此变得滚烫。

混合的气味凝滞着，堵塞着胸口，每一次呼吸都是火上浇油的滚烫。

置气地将后排的两个窗户开到底，随着车速越开越快，任由掠过的风将车里乱七八糟的气味带走。

裹挟着草木、尘土的气味很快冲淡了车里的混沌，最后，周身终于只剩下一股浅淡的烟草味道。

“毕业打算干什么？过段时间是公司的招聘季——”

开着窗的原因，风噪有些大，他的声音并不清晰，好在贺栖鸥一直留心着他的动静。

下意识拒绝：“不去。”

或许是不愿意留在集团工作，或许是单纯不想和汪屿这种工作狂共事。

抑或只是，今天心情不好，而已。

“也是，公司不适合你。”

这人连坐车姿势都这么笔直，贺栖鸥看着他的身侧，脖颈的部分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露出优雅的肩颈线条。

再往下延伸，便是挺括的西装。

再看看自己，除了纯棉短袖，就是牛仔裤、运动鞋。

是不适合，还是看不上。

贺栖鸥到现在已经笑不出来了。

这人就连司机招聘的时候，都是海归硕士的标准，要在特殊情况下担任翻译的工作，协助总经办处理日常事务。

“今天有几个会，不能在办公室陪你。”他翻看着秘书整理好的会议资料，“饿了就自己点外卖。”

贺栖鸥刚进门就盯上了最里面的办公椅，径直就坐下了，精瘦的身体坐着显得异常宽大，纯白的宽松t恤和办公室整个商务的氛围格格不入。

汪屿就任由他撒野，站在办公桌对面，和秘书讨论工作。

看到这一幕，连言语缜密的秘书声音也漏了一拍。

指尖转动着桌上的一盒烟，里面已经空了几根的位置。

“不许抽烟。”

像是故意挑衅，贺栖鸥直视着他的眼睛，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两人之间隔了一整个办公桌的距离，汪屿俯身压下来，两只取走他已经咬在嘴里的烟，口腔中残留着淡淡的涩味。

贺栖鸥的注意力完全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腾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