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太虚湖巧辩
马车上卷起一道帘幕,探出一个年长书生,踩着梯子,一步一步地走下马车,环视四周,看着无人敢入擂台,脸上露出十分鄙夷的目光,扫视众人,心中孑然冷笑。然后,肆意甩了甩宽大的袖袍,背负双手,昂首挺胸,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作态,向前走了几步后停下,清了清嗓子。
“你们天玄王朝的文学水平就只有这般低下?刚刚与你们相斗的,还只是我们东岚学院刚入门一年的新生子弟,看来,你们也不过如此。嗯,如此想来,那号称包揽天下志士的凤阳皇城是否也只是些酒囊饭袋?”这个年长的书生特意加大声音,阴阳怪气,就是想恶心众人。
即使在他国地界上,他依旧无所顾忌,因为,此行的他们,乃是奉旨出使,东蜀王朝派遣了高手,足以护的他们周全。说话的年长书生看向一边依着马车的三人,一中年两少年。
果然,此话一出,对面的围观的群众议论声不断,但始终没有人敢出言回应,毕竟,先前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没办法的事,总不能上去将他们打一顿吧,这样可能正中下怀,传出去,那将会是影响一国的形象啊。
其他使团成员也纷纷附和道:“大师兄说的对,若是如此,还真是浪费我们的时间,依我看,这皇城,不去也罢!”
大师兄很满意这种状况,此行的第一站,便是要给个下马威。
“东岚学院?啊,难道是东蜀国三大学院之一?听说能进去的都是超乎一流的人才啊,数年来为东蜀国培养了无数的朝堂能人,十分让人艳羡啊!”
从人群中徒步走出来一个少年,眼神中充满了崇拜,滔滔不绝的赞叹东岚学院,就差把它比作天上的仙宫了。
此话一出,两边的人都愣了一下,围观的百姓都有些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而那位东岚学院的大师兄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心中暗想:“难道是学院名气太大,直接策反了对方?”
“哎呀,这位小兄弟,真是慧眼识珠啊!不错,东蜀国近半数的朝堂重臣,都是由我书院出来的!”大师兄当然不愿放弃这个机会,要是能策反敌国的子弟,这回去,不是大功一件?
走到少年的前头,抱拳一拜。
少年却是连忙躲到了一旁,双手扶起对方,那表情诚惶诚恐,直呼:“使不得,使不得!”
这下子,更让大师兄感觉到有戏了。
看着两人“惺惺相惜”的模样,武爷爷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自家的小姐和陈曦,后两人却是一脸笑意,没有说话。
“兄台,可有兴趣前来我东岚学院求学,学术无国界,若是想来,小生不才,可以替你代为引荐。”大师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十分自信,一副你选择我们学院,不会有错的样子。
苏兴十分震惊,连连后退几步,“我不是做梦吧?”
然后,又否定了自己:“不,我还不够格,还不能与你们一起学习,不过,我认识一位兄弟,我想着他一定能和你们并肩而立。”感觉还不够,苏兴又坚定了语气。
“哦?那就将那位兄弟一起请出来,我保证,日后,他一定会与我们一样,甚至会超越我们,成为东蜀国首辅也说不准。”
苏兴看着所谓的大师兄慷慨大义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回头对着后面的曹姑娘说到:“那个,昨天我看姑娘府上刚运过来的那头猪,不知还在不在?”
所有人都一愣,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曹姑娘也一愣,不过却被身边的武爷爷回应道:“还没呢,准备今天处理掉它。”
“哎,可别呀,这位猪兄弟可能是未来东蜀国的首辅呢,处理了,我们罪过可就大了。”
这时,周围的人都反应过来,哄堂大笑,原来,早先都错怪了苏兴。
大师兄脸色难看,阴沉道:“阁下,是来捣乱的?”
苏兴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大师兄你可是跟未来一国首辅做师兄弟的人物啊,在下只是一介平民,怎敢捣乱啊?”
嘴上说着不敢,但笑的比花还灿烂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好家伙,苏兴这是以退为进,直接将这群东岚学子连带着东蜀国朝堂一起骂了一遍啊,真是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你,你”大师兄指着苏兴,急得说不出话来,接连后退。
“阁下,真是好魄力!巧言令色的功夫,着实炉火纯青!”
这时从马车内部走下一个老头,走到大师兄的身旁,拍了拍他,让他回去,后者鞠躬行拜退礼,回到了马车旁。
“在下,东蜀国东岚学院祭酒--柳叙!”这个柳叙老头反而颇有儒生风范,向苏兴执礼。苏兴自当回礼。
待人以礼,我便回之以礼,这是苏兴的一贯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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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那是长年在两国之间往来通商的商人,他大惊失色道:“柳叙,东岚学院的大祭酒,当今东蜀国的太傅,想不到,这次竟然是他出使。”
见众人不解,这个商人才娓娓道来:“相传,东蜀国曾经在十年前有过一场很严重的文学争论,那时候,东蜀国还没实行科举制度,依旧是贵族世袭罔替。基本上,东蜀国的学子站成了两队,一队是以士族子弟为代表的当权派,另外一队则是以寒门子弟的代表的抗争派,围绕着寒门弟子是否可以出仕为论点,争论不休五六年,迟迟没有定论。史称‘寒贵之争’。最后,还是这位柳叙出面,舌战群儒当权派三天三夜而不败,最终成功说服,让寒门子弟可以凭借自己的才能出仕为官,可以说,在东蜀国的寒门子弟眼中,这位柳叙,可是当之无愧的‘圣人’。”
路人这才明白,这位年近八旬的老人,究竟有多重的分量。
“阁下,既然敢站出来,那便是打算挑战我东蜀学士?既然如此,老夫愿亲自对垒,来一场君子之争。也别说老夫欺负你这少年郎,你大可叫人,一同与我辩论,无论是琴棋书画、亦或是家国政事,来着不拒。”柳叙抚了抚自己的花白胡须,十分自信。
毕竟,能做到一朝太傅和学院祭酒的身份,学识,便是他最大的底蕴。
苏兴沉默了了片刻,正当所有人都认为他要拒绝之时,他笑着说到:
“好,那在下便与您辩上一辩!”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答应了这场辩斗战。
遇难而止,遇峰不攀,不是一个读书人应该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