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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常遇春罕逢敌手

第174章常遇春罕逢敌手

周昶献城后的第四日,大军休整完毕,粮秣齐备,石山为大军践行,他的目光扫过城外列队完毕的擎日卫和骁骑卫二营将士,最终落在常遇春刚毅的面庞上。

“伯仁!庐江一战,你有勇有谋,已深谙夺地争人心要义。此番西进舒城,有赵伯仲为内应,破城不难,正可多思量战后如何安抚人心,稳固我军根基。”

赵伯仲是舒城人,两年前遭官司躲入巢湖中,徐达击败左君美后,此人带着十余艘渔船和数十名渔户来投,凭着这份“投名状”,得了个队率的职位。

本次西征,赵伯仲也在运兵船队中,得知元帅要攻打舒城,主动请求潜入城中做内应。

舒城兵微将寡,城墙低矮,又有赵伯仲这个地头蛇相助,以常遇春之勇,破城自然不在话下,难的是战后如何稳定此地,石山才会在出征前特别强调。

常遇春如今眼界渐开,知道元帅这番话,分明是将自己视作独当一面的帅才在培养,一股豪情与压力同时涌上心头,当即挺直脊梁,抱拳沉声应道:

“元帅教诲,遇春铭记于心!定不负元帅所托!”

石山亲自为常遇春斟满酒,道:

“来,满饮此杯,祝伯仁旗开得胜!”

常遇春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随即翻身上马:

“元帅,等俺捷报!”

旌旗猎猎,鼓角争鸣。目送大军消失在官道尽头扬起的烟尘中,石山转身,目光再次投向庐江城。他之所以选择在此地多作盘桓,并非为贪图安逸,实因此城干系重大。

庐江不仅是扼守庐州路西线粮仓的门户,更是连接安庆路的关键咽喉。庐江西南,便是安庆路铜城县。两县之间,地势开阔,又有杭埠河相通,水陆皆宜。

元军若想由安庆路北上反扑庐州路,庐江将是必经之路。

当然,眼下安庆路元军肯定是没精力北上的——彭莹玉攻陷池州路治所贵池后,又率“彭祖家”返回江北,又裹挟大批新附流民和降兵,正围攻安庆路治所怀宁。

红旗营与“彭祖家”的关系比较复杂,双方同为抗元义军,既有默契,也相互提防,“彭祖家”最初就在庐州路起家,一旦全取安庆路,未必不会生出再打回庐州路的想法。

当然,徐宋大军眼下的战略重点在江南,不宜招惹友军破坏抗元大局,彭莹玉多半不会如此不智。

但石山从来都不会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更不看好根基不稳的徐宋政权。

红旗营每攻下一县,石山都要亲自谋划消化此地的措施,以打牢根基。

“彭祖家”才攻下池州路治所,其余州县都没来得及扫清,便又扑入安庆路,扩张如此急切,根基定然不稳。

而数日破一路,一月攻取十余路州的徐宋政权,就更不必说,完全谈不上什么根基。

徐宋现在看起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实际埋下了重大隐患,其主力大军一旦在江南遭受大败,后方未来得及消化的领地,必然会在当地地主武装的反扑下,尽数丢光。

即便“彭祖家”想在安庆路好生经营,也孤掌难鸣,必将亡于元军的联合绞杀。

届时,溃败的彭部残兵败将,以及追击而来的元军,很可能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倒灌入庐州路,首当其冲的便是庐江。

石山辛苦打下的基业,绝不能毁于徐宋大军溃败后的连锁反应。

他驻留庐江,就是希望将此城打造成能挡住元军倾力一击的桥头堡,这种缺乏山川险要的小城,除了加高城墙、深挖壕堑、广储粮秣军械这些“硬”功夫,更重要的是凝聚民心士气。

周昶之前能守住庐江,是因为庐江“人心向元”(至少不向义军),要想变为人心向红旗营,仅靠安抚怀柔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清算依附元廷盘剥百姓贪官污吏和劣绅豪强。

此事却不能假手于周昶——他本就是旧体系中的一员。

所幸,周昶此人确实识时务,甚至近乎冷酷无情。

他深知自己在红旗营的处境和价值,石山以雷霆手段清算旧势力时,周昶不仅没有为任何故旧同僚求情,反而表现得异常积极,主动提供名单罪证,配合查抄,甚至亲自监刑。

这份“大义灭亲”的姿态,虽然令城中某些人齿冷,却实实在在地为石山省却了无数麻烦和可能的反弹,也为周昶赢得了一个“顾全大局”的评价。

石山心中明镜一般:这是周昶的投名状,也是他立足庐江的资本。

如此又过了六天,常遇春飞马入庐江,传回了先锋部队已克舒城的捷报,庐江军政要务也初步理顺,城中守旧势力遭遇重大打击,余者再想翻身也难。

时机已至,石山决定挥师西进,亲临舒城坐镇。临行前,他特意召见了周昶。

“营方公(周昶表字),舒城捷报已至,我军大胜。明日一早,我便率捧月卫主力西进舒城。这庐江重地,就托付给你了。望你与韩镇抚同心协力,确保此地无虞。”

石山越是尊重,周昶的姿态便越是谦卑。他深深一揖,声音沉稳:

“元帅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韩镇抚,守好庐江,静候元帅凯旋!”

周昶话语中韩镇抚,就是韩成。

当初在灵璧,石山只是付出了一担粮食,便让韩成带着众多乡党,跋涉数百里前来投效。

此后,韩成虽然没能像傅友德、胡大海、常遇春、徐达等人那般光芒四射,却也一步一个脚印,在历次战斗中展现了足够的勇毅和忠诚,能力和可靠早已得到袍泽认可。

由这样一位与庐江本地毫无瓜葛,只忠于石山本人的将领来担任镇抚,统管城防军务,是最合适不过的安排,无人敢有异议。

石山对周昶,则是用其才而防其势。

他虽对周昶在庐江的声望和人脉抱有戒心,但此人有能力、有手腕,更难得的是投降后能迅速调整心态,积极配合。只要将其置于韩成的制衡之下,并适时调离其根基之地,便是可用之才。

“营方公。”    石山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嘉许。

“你在庐江抚军民,促生产,平动乱,政绩阖城军民有目共睹。以你之才,长期屈就于一县之地,实非善待贤良之道。待庐江城防体系初步稳固,我便调你入元帅府担任要职。”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周昶已经断了割据一方的念想,却又不甘心告别仕途,自然渴望能在红旗营中攀得更高位置。

石山这个明确的承诺,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条通往权力核心的坦途。

周昶感激涕零,再次深深作揖,言辞恳切道:

“元帅厚爱,下官感激不尽!元帅挥师征战,正是用人之际。下官长子周耽,虽性情顽劣,不堪大用,却也略通文墨,若元帅不弃,或可为一抄写吏,略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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