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升堂“急待你的“解救”。”…… - 春台濯雪 - 月酣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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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升堂“急待你的“解救”。”……

第47章升堂“急待你的“解救”。”……

京兆府公开升堂,断罗彰伤高程致死一案,江容在对面茶楼定了位置,让汀芷去给花满楼给秋月传信。

她定的位置极好,正对着京兆府的门口,推开窗棂,便能瞧见公堂,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半倚着窗框,开约三指宽的缝隙,观察着对面动向。

秋月来时审讯已经开始,她眼眶微红,眼底乌黑一片,盈盈的水眸中委屈含泪,戴着面纱遮住精致面容。

江容给她倒了杯茶,白瓷茶盏被她握在手中攥紧,白皙的手指骨节攥的粉白。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秋月微微颔首,“吧嗒”一声清泪滴落在白瓷茶盏,双手绕过脑后,解开系带,面纱柔柔坠在桌案上,她的右脸有道清晰的巴掌印,红肿的厉害。

江容美目一凛,凑上前去关切问道:“是谁打的你?”

秋月眼眸微垂,落下几行清泪,肩膀微微向内,身体轻颤,“还能是谁,自从罗郎君在花满楼打了高郎君,鸨母就限制我的出行,觉得是我平素太过招蜂引蝶,努力攀高枝脱离她,今日我去找她言明想要来此,就被她扇了一巴掌。”

她原本觉得老鸨对她还可以,虽然是拿她当摇钱树,但却一直尊重她的意愿,不愿接的客不接,允许她出楼,给她较大的自由。

如今自由被限制,她气不过推了几个常来的贵客,贵客一气之下砸了两个桌台,还扬言必须让她登门服软、自荐枕席,才肯原谅,她定是不肯。

此事之后,寻她的客源不似往日,老鸨人精似的,明白是那贵客故意坏她名声,但她又不能和贵客置气,便只能将气撒在她身上,见她没有好脸色不说,也不许她出门,还强迫她接客。

这几日天天不允许休息,来者不拒的接客,得到消息,往日被她拒绝过的恩客都纷纷找来,连日不休的一通折磨后,还留下鄙夷的眼神,“花满楼的都知娘子,不过如此。”

今日她为了出门去求鸨母,鸨母扇了她一巴掌后,又是一通言语奚落,“你怎么就学不会安分守己呢?我早就告诉过你,虽然平素接触富贵繁华,但你不要肖想达官显贵,罗家乃是国公府,门第高,就算是纳妾也不会选平康坊出身贱籍的女子,你巴巴的跟去,当个通房丫头,谁能将你放在眼里。”

她自知不敢肖想罗郎君,但罗郎君此次牢狱之灾乃是因她而起,她想亲眼看着他被释放,才能安心,于是在楼中姐妹的帮衬下,她衬鸨母不注意,偷偷溜出来。

晚上回去,少不得一顿打。

江容用帕子替她擦拭眼泪,派汀芷去附近的药铺买些涂抹的药膏,“月娘,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替你赎身。”

秋月忍不住委屈,“这些年我也攒着钱,想要有朝一日能够替自己赎身,她买我花了一块银铤,我攒了十块银铤,想来是够的,前日我曾与她提及赎身一事,她竟狮子大开口,要十块金铤。”

她泪眼朦胧,“濯雪,我知你是为了我好,且不说我值不值这个价,你就算帮我赎身,我这辈子都还不起这个钱。”

江容思忖,前些日子萧显在观潮阁买消息救人花了五块金铤,她若是花十块金铤救人,也算值得。

“钱的事你不用考虑,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跟我走,若是进了裕王府,今后可就没有这般众星捧月的富贵繁华。”

秋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头,“月娘愿意,感谢裕王妃大恩大德,月娘愿为奴为婢侍奉终身。”

江容将她扶起来,“我出来匆忙没带这么多钱,晚些时候我回去取够金铤,就去花满楼寻你。”

“啪——!”惊堂木一拍,二人脑袋齐齐凑了过去,贴在窗边偷偷瞧着。

高家请了长安著名讼师齐松,方才堂上口若悬河,“罗彰以拳脚伤人,致使苦主高郎君身中暗伤,虽然表面不显,然则内里俱损,这才使得高郎君突然呕血身亡,故此应以斗殴杀人罪论处,我朝律法,诸斗殴杀人者,应当判绞*。”

罗家请的也请了讼师,应答道:“据仵作所言,高郎君身上并无致命外伤,除了胃,其他脏器皆完好无损,胃中含有白色硬质粉末,坠伤严重大片出血,据查粉末乃是玉粉,前朝有食玉之风,据古籍记载,常年食玉者幽鬼面貌、短折而亡,高郎君面容符合于此,故我方合理怀疑,高郎君死因是食玉过量。”

他言之凿凿,“故此原告所言以斗殴杀人论罪不对,最多以拳脚伤人论处。”

声音一出,江容瞪大双眼看过去,这声音很是熟悉,细看之下身形更是熟悉,这不是他的表兄崔临吗?

博陵崔氏以律令之学为家学,崔临身为崔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定然擅长律法,当个讼师肯定没问题。

江容暗自懊悔,表兄展现才学的场面,竟然没叫上静和县主一起,若是让县主知道,定会埋怨她。

高家派出证人上堂,详细讲述了他在花满楼目睹二人争执的全过程,“罗将军伸手捉住高郎君的领口,在他脸颊、腹部各捶一拳,争执激烈,罗将军完全将其控制住,高郎君半分反抗不得,重击之下晕倒在地。”

罗家也有证人证物,他请了长安玉器行的行首,行首仔细研究从高程胃里提取出来的白色硬质粉末,不多时便有了决断。

“据我判断,从高郎君胃里取出来的白色硬质粉末就是玉粉,这与我平时打磨抛光玉器时产生的粉末,一般无二。”

案情已明,高程信奉食玉成仙,平日里常食玉粉,那日与罗彰发生冲突,力气不敌他装晕倒回家,十日后他因食玉过量,胃难负重、坠伤出血而亡。

高程之死与罗彰无关,但因其斗殴以拳脚伤人,还需判他鞭笞之刑。

休堂片刻,京兆府尹回来时惊堂木一拍——

“高程之死虽然在保辜期限内,但其死因乃是玉粉服用过量,与罗彰无关。”

“罗彰与高程发生争执,因以拳脚伤人,按律当判笞四十。”

当庭打完,罗彰就被释放归家。

妹妹罗影在京兆府门口等他,见他出来,将事先准备的披风披在他身上,披风擦过他的伤处,疼的他呲牙咧嘴。

“我说妹妹,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平日里你和男子混在一起也就罢了,这种时候还是得有点女子样。”

罗影替他系好披风的带子,搀扶着他走向马车,“这几日阿娘担心的茶饭不思,我说阿兄定能平安回家,因为前些天我去普元寺替你求了一卦,卦言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你看这不是应验了?”

站在一边等着结钱款的崔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这年头打官司,讼师不如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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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容回府取了十块金铤,乘马车直奔平康坊,到花满楼的时候,还未到营业时间,秋月跪在大厅正中间,众人环绕四周,老鸨要杀鸡儆猴,正拿着鞭子,面色狰狞,擡手就要抽人。

“你个贱蹄子,我不让你去你非得去,你去见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灰溜溜的回来!”

“啪!”鞭子抽在她的背上,瞬间留下鲜红的印记,皮肉绽开鲜血直流,她痛的失重跌倒在地,身体止不住的轻颤。

江容心觉不妙,推开门口拦着的婢女,快步走进去,她高声冷喝道:“住手!”

老鸨被她吓了一跳,持着鞭子的手一顿,挥出去的力气骤然停下,鞭子回弹的力险些抽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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