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沈清秋站在穹顶峰大殿外，望着殿内伏案批阅卷宗的岳清源。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勾勒出那人挺拔的身影。岳清源眉头微蹙，正提笔在一份公文上圈点批注，神情专注而平静。

——和沈清秋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截然不同。

"师弟可曾想过，如果当初你没有那么对待洛冰河，今天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记忆里的声音骤然在耳边炸响，沈清秋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

他记得地牢里的铁链，记得岳清源失望至极的眼神，记得自己歇斯底里的反驳——

“掌门师兄为什么要说这么可笑的话？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就是一千遍一万遍‘想过’，也没有如果，没有当初——没有挽救的机会！”

他叫他滚吧，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叫他再也不要和他有什么联系了。

可最终，岳清源死在了万箭穿心之下，而洛冰河站在血泊中，微笑着告诉他：

"师尊，岳掌门临死前，还在求我放过你。"

——就为了看他痛苦的表情。

沈清秋的呼吸微微一滞，胸口像是被无形的利刃贯穿，那种久违的、近乎窒息的感觉再次翻涌而上。

沈清秋擡眸，对上那双熟悉的、温和的眼睛。

这双眼睛，曾经在地牢里，含着失望和疲惫看着他。

沈清秋逃了。

离开穹顶峰时，回头望了一眼大殿的方向。

岳清源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门外，鲜活而有力。

他还活着。

这个世界，他还活着。

沈清秋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或许真的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可问题是，

他真的做的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