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说服
第20章说服
韩婉昨晚也留宿了邀月楼，第二天送走陈勉之后，跟店小二打听到了李群霄的包厢。
她是想着跟裴蕴初搭个伴回万木春的，但实在不想跟李群霄打照面，嫌他看起来凶，不过她运气不错，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李群霄离开。
李群霄习武的，看起来极挺拔，相貌也是人中龙凤，但韩婉还是喜欢陈勉那种好拿捏的，她躲在柱子后肆无忌惮地打量，自然没错过他手上缠的绷带。
她记得，昨夜在席间看见李群霄的时候，他的手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夜就受伤了？谁能伤得了他，裴蕴初？
韩婉躲着李群霄去推开了包厢门，一打开就看见裴蕴初背对着她，在收拾地上的床褥，韩婉有点惊讶：“你们……没睡一起啊？”
裴蕴初回头看了一眼，应了声啊，然后把被褥抱进柜子里，转身回来的时候，看见韩婉的眼睛都瞪大了，顺着她的目光，裴蕴初后知后觉地捂了捂脖子。
一个手受伤，一个脖子发乌，韩婉嘴角抽搐，心想他们这是在闹哪儿出？
万木春里什么客人都有，有特殊癖好的也多，不过姑娘出来接客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送命，钱没给够没人愿意这么伺候，但裴蕴初碰上了就逃不掉了，李群霄是天大的贵人。
没能上床伺候，只能打地铺，脖子这伤看着就可怕，穿着衣服没露出来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惨烈，这哪是接客？分明是受刑。
韩婉见他没有丝毫怨气，目光也不闪躲，便问他：“你没拒绝？”
李群霄那大手跟铁钳似的，裴蕴初倒是想拒绝呢，再说了，就李群霄今早离开时冷淡的模样，裴蕴初就算再想让李群霄掐他，也没机会了。
接近不了李群霄，那他怎么得到李志的消息啊？裴蕴初苦恼地话都不想说。
韩婉见他神情恹恹，以为他是想起昨晚不好的遭遇来，伤心难过了。
见他长久低落，韩婉想说些什么，但她就没哄过人，想安慰又说不出软话，让她劝人跟要她命一样，脚不停地在地上划。
“裴蕴初啊……”
韩婉踢到个东西，话又停了，看见那东西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定睛一看，是个咬得极干净的果核，都见着最里头的黑籽了，屋里谁是饿死鬼？
“韩姐姐……”
裴蕴初仍抚着自己的脖颈，仿照着李群霄昨夜的姿势，尾指伸进衣领中摩挲。
他的手温与体温相当，不及李群霄的冰冷，此刻他也不必刻意引诱，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当时屋里没别人，裴蕴初做这举动倒没什么，这会在韩婉面前回忆，脸有些热。
他咽了咽，擡眼，问：“有什么办法留住李大人啊？”
这问题就没问对人，韩婉自从出现在万木春，就没有过留不住人的烦恼，现在更是，不用现身就能把陈勉勾得魂都没了。
不过韩婉知道该问谁。
“来来，都过来，咱花魁有事请大家帮忙！”
回到万木春，进了琼楼，韩婉便在楼里嚷嚷，这大嗓门，把人都喊醒了，陆陆续续有人打着哈欠下来。
裴蕴初不自在，摸了摸有点高的衣领，问韩婉：“这算不算掩耳盗铃？”
韩婉白他一眼：“你是愿意被人臊白你昨夜在床上闹得凶，还是愿意被人揣测李大人跟你关系不好？”
当然都不好，不过起码前者比较常见，万木春里的姑娘什么痕迹没见过？就算发现了也顶多是私下里议论两句，笑笑罢了。
不过裴蕴初太不舒服了，嫌衣领高，加上被掐狠了，也隐隐地疼，一直用手拨衣领，韩婉见了，拍他的手。
边拍边催促其他人：“快点快点！都别睡啦！”
“韩婉你一大早你又叫唤什么？”苏晓娟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充满了烦躁。
韩婉要是能反省就不叫韩婉了，登时就骂了回去：“你一不用坐花车巡街，二没有客人要见，睡一整宿还睡不够？莫不是心里头装着什么阴谋诡计，燥得睡不着吧？”
不回应显得心里有鬼，苏晓娟冒出个头：“你胡说八道什么！瞎叫唤你还有理了？”
韩婉仰着头：“你给我下来！”
苏晓娟瞪了她一眼，把脑袋收回去了，随后把门甩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韩婉真给气着了，脸都气红了，嘴里乱嚼：“我的衣服之前都是好好的，到了万木春突然就坏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裴蕴初让她别乱说。
怎么就乱说了，韩婉瞪他，还骂他：“送来的两套衣服就我的坏了，为什么？你以为你人缘很好啊？”
“是动手脚的人想让我怀疑到你头上！蠢。”
裴蕴初有的是机会让她出丑丢脸，也可以不让她上花车，但他没有，反而在很多个关键的节点帮了她，韩婉心里都记着呢，一面感激他，一面又想不通。
“我当初……那样对你，害得你从此接不了女客，你就一点都不怨我？”韩婉越想心里越毛，看裴蕴初都觉得不对劲了。
裴蕴初见他提起旧事，目光呆了一瞬，然后笑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又被刚下楼的姑娘们给打断了。
姑娘们好奇极了，有的问韩婉有什么急事，有的问昨夜巡街时的景，有的提起早上听到的趣闻，七嘴八舌的，寂静的大堂突然就热闹起来。
“好啦好啦！”韩婉让她们安静，看了一圈，手指点个不停。
“你不是很会用眼睛勾人？你教教咱花魁。”
“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事就摆弄你的嘴唇，说说吧？怎么让男人对你念念不忘的？”
“你也来，你长得嘛……不过我可听说你一身酥骨能缠得人走不动路，别藏着掖着了，快说吧！”
裴蕴初被围在中间，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手都不知道往哪而摆，这样子逗得姑娘们笑个没完，这下他更难堪了，偏韩婉还让他学完了就演给她们看，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都盯着呢，裴蕴初一点点地学，一会眨巴眼睛像得眼病，一会嘟噜嘴唇能挂茶壶，一会又抹人手臂像给人揩汗，逗得姑娘们笑得前仰后合，裴蕴初还挺不乐意，他觉着自己学得还挺好的呢，怎么就笑得停不下来呢？
韩婉也笑出了眼泪，在裴蕴初肩上拍个没完，裴蕴初被拍痛了，自己摸摸，还挺苦恼：“好难，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