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龙窟·骨契迷踪
锁龙窟·骨契迷踪
潜龙府改为共生馆后半年,江南“镜湖”一带突发怪事:渔民夜捕时,常看见湖底有绿光游动,打捞起的鱼虾身上,竟缠着细碎的锁链——这景象与《营造秘录》残页记载的“锁龙窟”异状完全吻合。更离奇的是,附近村落的孩童开始传唱一首童谣:“锁链缠,骨殖寒,龙擡头,水翻坛”,词意诡异,像是某种预警。
苏妄与裴昭赶到镜湖时,正遇烟雨楼的老掌柜在湖边焦急徘徊。“苏姑娘,裴公子,”老掌柜递上块从湖底捞起的骨头,骨头上刻着细密的锁链纹,“这是‘骨契’,是当年萧烈用来镇压镜湖龙族的邪物!传说锁龙窟里藏着他最后一道‘绝杀令’,若被激活,镜湖的水会倒灌江南,淹掉半个中原!”
锁龙窟在镜湖中心的“沉月岛”水下,需乘特制的“潜舟”才能抵达。舟行至湖心,裴昭将青铜令浸入湖水,令符泛出的金光穿透水面,照亮了水下的轮廓:那是座由玄铁锁链缠绕的石窟,窟门是整块黑铁铸成的,上面焊着七根锁链,链尾各坠着颗骷髅头,眼眶里嵌着会发光的磷石——正是渔民所见的“绿光”。
“是‘七煞锁’。”苏妄盯着骷髅头的排列,发现它们按北斗七星方位摆放,“每颗骷髅对应一个‘煞位’,需按星象移动才能解开。《营造秘录》说,萧烈当年信‘以煞镇灵’,用七个异族孩童的头骨铸了这锁,妄图锁住镜湖的水脉灵气。”
潜舟沉入水下三丈,终于抵近窟门。裴昭执刀劈开一根锁链,链尾的骷髅突然“咔嗒”张开嘴,吐出块青铜铭牌,上面刻着“开皇三年,越族孩童阿蛮”——是受害者的名字。“这些骨契不仅是锁,还是萧烈暴行的记录。”
两人按星象方位依次解开七煞锁,黑铁窟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窟内的景象:这是座圆形石窟,窟顶倒挂着无数石钟乳,水滴落在中央的石台上,发出“叮咚”声响。石台上躺着口青铜棺,棺身刻着“龙困浅滩”的浮雕,棺盖缝隙里渗出缕缕黑气,与烟雨楼的墨影同源。
“棺里不是龙,是‘龙气罐’。”苏妄认出这是萧烈特制的容器,用来储存他屠戮异族时凝聚的“戾气”,“童谣里的‘龙擡头’,指的是戾气外泄。”她刚要上前,棺盖突然自动弹开,里面没有尸骨,只有一卷用血写的帛书,和一堆缠绕着锁链的白骨——正是那七个孩童的遗骸。
帛书是萧烈的手书,记载着他的阴谋:“镜湖乃江南水脉之源,吾以骨契锁之,待戾气满时,毁锁放水,水淹江南,再以‘铁血阵’重定天下——届时,异族皆为鱼鼈,唯我萧氏独尊。”
“他没算到,戾气会被孩子们的怨气压制。”裴昭望着白骨旁的锁链,发现链上刻着细小的符文,竟是西域的“镇魂咒”,“是守护者做的。他们无法毁掉骨契,便偷偷刻下咒文,延缓戾气外泄。”
就在这时,石窟突然剧烈震动,石钟乳纷纷坠落,窟顶裂开道缝隙,湖水开始倒灌。裴昭将青铜令按在石台中央,令符爆发出金光,暂时逼退水流:“必须毁掉骨契,化解戾气!”
苏妄望着那堆白骨,突然想起烟雨楼的同心笔:“萧烈以恨锁龙,我们便以爱解之。”她从行囊中取出在各地收集的“共生信物”——塞北的羊毛、西域的香料、东海的珍珠,将它们与白骨一同放入青铜棺,“这些孩子来自不同族群,却同样渴望安宁。如今,就让共生的暖意,化解他们的怨气。”
裴昭会意,将青铜令与堪舆令同时按在棺盖的阴阳鱼凹槽里。两令相触的刹那,棺内突然生出金红色的光,白骨上的锁链寸寸断裂,黑气被光芒净化,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水中。石窟的震动渐渐平息,倒灌的湖水开始退去。
两人带着孩童遗骸离开锁龙窟,将他们合葬在烟雨楼旁的山坡上,立了块无字碑,碑前摆放着那卷血书帛书——不是为了铭记仇恨,而是为了警示后人:以恨治国,终被恨噬;以爱共生,方得长久。
离开镜湖前,苏妄再次听到孩童的歌声,这次的童谣变了:“锁链断,骨殖安,水长流,人团圆。”烟雨楼的老掌柜笑着说,昨夜有渔民看见,镜湖底升起七颗新星,像七个孩子在水中嬉戏。
裴昭将一枚新的平衡阁令牌放在碑前,令牌上刻着“镜湖”二字:“这里也该建一座平衡阁,讲完这七个孩子的故事。”
苏妄点头,望着镜湖的涟漪,突然明白:探案的终点从不是真相大白,而是让每个被遗忘的名字,都能在共生的暖阳里,找到最终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