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府·龙气破局

潜龙府·龙气破局

崇文院的“共生大会”后三月，汴梁城传出消息：萧烈未发迹时的府邸“潜龙府”突现异动，归元会残余势力盘踞其中，扬言要借府中“龙气”重启萧烈的“铁血阵”，颠覆崇文院所立的共生秩序。

潜龙府位于汴梁北城的废弃巷陌，府门早已被封死，门楣上的“潜龙”二字被凿去大半，只剩“龙”字的残尾，像条挣扎的蛇。苏妄与裴昭抵达时，府墙外围满了百姓，有人举着“共生”小册子抗议，有人则被归元会的谣言蛊惑，认为“龙气复苏”能带来盛世，双方争执不休。

“这府里的‘龙气’，是萧烈当年布的局。”裴昭望着府墙的青砖，砖缝里嵌着细小的铜丝，按“二十八宿”排列，“《营造秘录》里提过，萧烈懂些粗浅的方术，曾在府中设‘聚气阵’，妄图借地势凝聚‘帝王气’。”

苏妄的堪舆令在袖中发烫，她绕到府后，发现一处被藤蔓掩盖的侧门，门环是枚生锈的龙形铜环，环眼嵌着黑石，与潜龙府的“龙气阵”同源。“侧门是‘破阵口’，萧烈当年为防不测，留了后手，却被归元会忽略了。”

两人拨开藤蔓，铜环入手冰凉，转动时竟发出龙啸般的嗡鸣——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归元会的人显然察觉了动静。侧门后是条狭窄的甬道，墙面上刻满萧烈的手书，内容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偏激之语，字里行间透着对“平衡”的敌视。

“他们在祭台。”裴昭的青铜令突然指向甬道尽头，那里的光线异常昏暗，隐约能看见火光晃动。穿过甬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府中的“龙兴院”，院中央的高台上，归元会的残余首领萧策正举着匕首，对准石台上的青铜鼎，鼎中插着七枚凝血针，针尾的纹路与萧烈的龙纹印相合。

“是‘血祭阵’！”苏妄瞳孔骤缩，认出这是萧烈篡改凝血针用法后的邪阵，需以“异族人血”献祭，才能激活所谓的“龙气”，“鼎下的地砖刻着‘杀伐纹’，与塞北烽火台的旧阵同源！”

萧策见两人闯入，冷笑一声，将匕首刺向身旁的西域商人（竟是被他们掳来的祭品）：“苏妄，裴昭，你们以为靠几本小册子就能扭转天命？今日我以龙气为引，重现萧氏盛世，让那些异族知道谁才是正统！”

“你所谓的‘盛世’，是用多少白骨堆成的？”苏妄没有拔剑，反而扬手将一卷东西掷向围观的百姓——那是从潜龙府暗格找到的萧烈日记，其中一页记载着他为布“聚气阵”，活埋了二十名西域工匠的真相。

百姓哗然，那些曾被谣言蛊惑的人脸色骤变。裴昭趁机跃上祭台，青铜令与石鼎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竟震得七枚凝血针微微颤动：“这阵的要害在‘龙首’，需以共生之气破之！”

他所说的“龙首”，是祭台后方的石龙雕像，龙嘴中嵌着颗夜明珠，正是“聚气阵”的阵眼。苏妄会意，转身对百姓朗声道：“诸位，萧烈的龙气，是杀戮之气；我们要守的，是烟火之气！塞北的牧民会送来羊毛，西域的商人会带来香料，东海的渔民会载来海产——这才是真正的‘龙气’！”

话音未落，人群中走出几个身影：塞北来的商贩捧着羊毛，西域的胡商举着香料，东海的渔民提着海产，他们将信物掷向祭台，落在石龙雕像前，竟与雕像的基座严丝合缝——那基座本就是按“四海贡品”的形状打造的，萧烈当年为粉饰太平，偷偷刻下，却成了破阵的关键。

“不可能！”萧策见阵眼被信物堵住，匕首转而刺向苏妄，却被裴昭的软剑格开。两人缠斗间，苏妄趁机将堪舆令按在石龙的逆鳞处——那里刻着个极小的“和”字，是当年被萧烈凿去的“潜龙府”原字（原府名应为“和龙府”，取“和而不同”之意）。

令符嵌入的刹那，整座潜龙府剧烈震动，青砖下的铜丝纷纷断裂，“聚气阵”的光芒瞬间熄灭，七枚凝血针“哐当”落地，针尾的纹路竟化作灰烬——原来这阵早已被萧烈的戾气污染，唯有共生之物能净化。

萧策见阵破，瘫倒在祭台，望着台下举着“共生”小册子的百姓，突然笑出声：“我输了……输的不是阵，是人心。”

三日后，潜龙府被改为“共生馆”，馆内陈列着从各地收集的“共生证物”：塞北的狼牙符与中原的丝绸并置，西域的粟特文诗卷与东海的航海图相邻，最中央的展柜里，放着那枚刻着“和”字的石龙逆鳞，旁注：“龙气者，非独霸之气，乃共生之气。”

苏妄站在展柜前，看着往来参观的百姓，裴昭将一枚新制的“平衡阁”令牌放在她掌心——令牌正面是阴阳鱼，背面刻着“四海同”三字，是各地“平衡阁”的统一信物。

“第一座平衡阁，就设在这里。”裴昭的目光扫过馆外的阳光，“让萧烈的府邸，成为共生的起点。”

苏妄点头，指尖抚过令牌上的“同”字，突然明白：所谓“潜龙”，从不是蛰伏的帝王，是藏在每个人心中的善意——商人愿让利，牧民愿互通，匠人愿传艺，这才是破局的真正“龙气”。

潜龙府的铜铃被换成新的，风过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混着百姓的谈笑声，像首新的歌谣。而远处的巷陌里，更多的“平衡阁”正在筹备，从汴梁到塞北，从江南到西域，那些曾藏着秘辛的古宅，正一点点敞开门扉，将共生的故事，讲给每个路过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