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院·墨染共识
崇文院·墨染共识
离开蜀山半年,苏妄与裴昭接到密报:“归元会”(萧烈宗室后裔组成的复辟势力)正密谋夺取汴梁“崇文院”的“共生策”——那是部收录了中原、西域、塞北、东海历代“共生”智慧的典籍,若被销毁,各地刚萌芽的平衡局面将岌岌可危。
崇文院并非传统古宅,而是大楚最古老的官办书院,藏于汴梁城东南角,院内的“万卷楼”是天下典籍的总汇。苏妄与裴昭抵达时,正值书院的“论道会”——来自各地的学者齐聚于此,本是探讨“礼法与民生”的盛会,却被归元会的阴影笼罩。
“归元会的人混在学者里。”裴昭指着人群中几个袖口绣着“龙纹残片”的男子,那是萧氏宗室的暗记,“他们的目标是万卷楼地下的‘秘库’,共生策就藏在那里。”
崇文院的布局是“九宫格”,万卷楼位于中央“中宫”,四周环绕着“经、史、子、集”四斋,斋门分别刻着“礼、乐、射、御”四字,对应儒家“六艺”,实则是守护秘库的四道机关。
“第一道是‘礼门’。”苏妄望着经斋的朱漆门,门环是青铜铸成的“拱手礼”造型,“归元会的人讲究‘尊卑有序’,定会按‘上尊下卑’的旧礼推门,反而会触发机关。”她示意书院的老管家,“按‘宾主相敬’的平礼,两人同时轻推。”
老管家依言照做,门果然平稳开启,门后露出的不是通道,而是一面石墙,墙上刻着《大同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正是“共生”理念的雏形。
穿过经斋,史斋的“乐门”是道编钟门,钟锤需按特定乐谱敲击才能开启。归元会的人不懂音律,硬闯只会引发钟鸣警报。苏妄却认出钟上刻着的是《诗经》中的“小雅·鹿鸣”——这是古人宴饮宾客的乐歌,象征“四海之内皆兄弟”。她与裴昭按谱敲击,编钟发出和谐的乐声,门应声而开。
“他们在子斋设了埋伏。”裴昭的青铜令突然发烫,子斋外的石阶上,几个“学者”正假装争论,手却按在袖中的兵器上。子斋的“射门”是道弩箭阵,需以“射礼”中的“正心”之法破解——心不正则箭偏,触发机关。
苏妄没有硬闯,反而站上子斋前的讲台,扬声道:“诸位先生,归元会说‘华夷有别’,可塞北的羊毛温暖了江南的寒冬,东海的珍珠装饰了西域的王冠,何来‘别’?”她将沉船坞的《航海日志》、烽火台的《塞北守略》摆在台上,“这些是铁证,证明共生从不是秘辛,是我们祖辈就懂的道理!”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几个归元会的人见势不妙,刚要动手,却被周围的学者拦住——他们中有人来自塞北,有人去过东海,苏妄的话戳中了他们的亲身经历。
“射礼的真谛,不是征服,是守护。”裴昭趁机转动“射门”的机关,弩箭阵果然未发,露出通往集斋的路。
集斋的“御门”是最后一道关,门是巨大的河图洛书石雕,需按“御民如御马”的理念——不是强制,而是引导。苏妄与裴昭各站河图、洛书的中心,以掌心令符的光芒激活石雕,石门缓缓沉入地下,露出通往秘库的石阶。
秘库内,归元会的首领萧衍正举着火把,欲烧毁共生策。他见苏妄与裴昭闯入,冷笑道:“你们以为传播那些‘杂学’就能颠覆正统?萧氏的天下,只能靠铁与血守护!”
“你错了。”苏妄没有拔剑,反而将从各地收集的“共生证物”——北狄的狼牙符、琉璃国的太阳纹币、西域的粟特文诗卷——摆在共生策旁,“铁与血能夺天下,却守不住人心。你看这些,才是真正的‘正统’。”
裴昭则打开了秘库的通风口,让外面论道会的学者们能听到里面的动静:“诸位先生,归元会要烧的不只是一部书,是我们互通有无的可能,是塞北不再起狼烟、东海不再沉商船的希望!”
通风口外传来骚动,学者们纷纷涌入秘库,有人夺下萧衍的火把,有人护住共生策,连几个归元会的成员也放下了兵器——他们中有人的家人靠着与西域的互市为生,有人曾受惠于江南的丝绸。
萧衍见众叛亲离,瘫坐在地。苏妄走上前,将一卷印刷好的《共生策》抄本放在他面前:“这不是颠覆,是回归。回归苏长明与阿史那隼的约定,回归守护者们用性命换来的平衡。”
三日后,崇文院的论道会改为“共生大会”。苏妄与裴昭将共生策刻在书院的石碑上,允许各地学者拓印抄录。万卷楼的印刷坊日夜开工,将“共生”理念印成小册子,随着商队、信使传遍大楚——塞北的牧民知道了互市的由来,江南的工匠看到了海外的商机,西域的商人读懂了中原的诗。
苏妄站在石碑前,望着往来研读的人们,裴昭将一枚新铸的铜钱放在她掌心——钱的正面是中原方孔,背面是西域花纹,正是按共生策的理念铸造的“和通钱”。
“还去探古宅吗?”裴昭问。
苏妄点头,指尖抚过铜钱:“当然。只是从今往后,我们探的不只是秘辛,是要把每座古宅里的‘共生’故事,都讲给天下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