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呼噜大狗狗&小蛇很会安慰人
182呼噜大狗狗&小蛇很会安慰人
霍忱正在沉思，柳羽涅就把疑惑问出了口：“你不是第一次被警局的人那样说了吧？之前为什么都不还击？”
他并不觉得霍忱是软弱的人，但是在警局的时候，男人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同。
霍忱思忖着，缓缓道：“大概是因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些年的成就得来的不够名正言顺吧。”
柳羽涅越发不懂：“为什么？”
“因为我的确是霍行止的儿子，就算没得到他的爱，也切实得到了霍家的庇护。”霍忱苦笑，“大家族就像一把硕大的保护伞，只要继承了这份血脉，打从出生起，就已经生活在这把伞的保护之下。霍行止虽然不屑我选择了这个职业，但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态度，其实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很多东西。”
“我并不觉得自己的优秀是虚假的，但是在这个系统里，优秀的警探何其之多，就像宋队，他的敬业和胸襟就远超过我，经验也非常丰富，却只能止步于市局刑侦队。如果我不姓霍，大概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成为特案组的组长。这个位置非常重要，在我之前，特案组从没有四十岁以下的组长，所以也难怪其他人会说闲话。”
听到这里，柳羽涅终于明白了，原来在霍忱阳光般夺目耀眼的自信之下，也藏着月满则亏的不安和自卑。
他直起身子，擡起手臂够着，用力揉着霍忱的脑袋，像在呼噜一只大狗狗。
霍忱纵容着他的动作，没有挣扎，眼神有些茫然。
柳羽涅和他对视，认真的问：“阿忱，你当上特殊案件调查组组长以后，有做过不配这个职务的事情吗？”
霍忱思索片刻，缓缓摇头：“没有。”
他被调到特案组的时候，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刑警，这些年出色完成命案必破的指令，也拿过一等功，哪怕是廖局那么挑剔的人，都说不出他在工作上的过失。
柳羽涅眉眼弯弯的笑，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优秀的人类，就像是天上的繁星，哪怕是神明，都没办法一个一个数清楚。优秀的警探那么多，也许他们的才能都足够成为特案组组长，甚至承担更重要的任务。但是比优秀更重要的，是能够在自己身处的位置上，做正确的事情。就像许攸竭尽所能拯救了梦梦，像你侦破每一个悬案，还死者正义……”
他顿了顿，怀念的表情一闪而逝：“还有我过去认识的一个人，走到了很高很高的位置，在那里施展才华，庇护了很多很多人……做到这一点其实很难，无论你有没有因为霍家得到好处，你都已经完成了很多优秀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根本就没必要怀疑自己。”
霍忱很感动，但他的注意力却不受控制的滑落到青年的其中一句话上——柳羽涅过去认识的一个人……是谁？
他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脑海里飞快的掠过一张已经有些熟悉的脸。
是他吗？霍忱本以为自己过分强烈的占有欲，会让他对出现在柳羽涅过去的人产生嫉妒，但是出奇的，他对于这个只在梦里见过的男人，却生不出什么厌恶，甚至因为柳羽涅的话，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同身受的满足。
就好像被夸的就是他似的……
“阿忱？”柳羽涅好奇的拽拽他的发梢，凑近了些问，“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霍忱回过神来，把他的手抓下来握住，笑了起来：“嗯，明白了，你在很努力的安慰我，而且成效非常显著，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柳羽涅满意点头：“这就对了，以后不许妄自菲薄了。”
“不会了。”霍忱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其实那些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夸我厉害，我就会相信自己真的很厉害。”
柳羽涅闻言一怔，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许琰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上山，絮絮叨叨的告诉他自己又做出了什么政绩，治理了黄河水患，击退了掠夺边境的敌人，说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然后再用期冀的眼神望着他，等待他不怎么走心的一句赞美。
那时候的许琰，大概比现在的霍忱，遭受着更多的中伤和诋毁吧？他可能也期待着他的一句认可，然后再用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去对抗数不清的流言蜚语。
这时，霍忱的手机忽然响了，是祁昊的电话。
“应该是汇报京城那边绑架案的进展。”霍忱招呼调查组的人凑过来听，直接开了免提，“祁昊，你们那边怎么样？”
祁昊的嗓音很紧，霍忱几乎都能想象出对方阴沉的脸色。
“老霍，组里又收到包裹了，还是给你的，被人直接放在大门口。我们安排人蹲在门口，直接把送货人扣住了，但这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收钱办事的。”
霍忱并不意外，沉声问道：“包裹里是什么？”
“……许霆的一只耳朵。”
电话这头，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霍忱闭了闭眼睛，轻声道：“……他在催促我。”
霍恂很急切，为什么？是因为警方的搜查越来越密集，他承受了太大的压力，不得不加快脚步，还是因为其他不可抗力的因素？
祁昊的语气很沉重：“老霍，我担心许霆的性命，霍恂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你吗？”
“没有。”霍忱并不觉得被冒犯，实话实说，“我个人觉得他不会直接联系我，那样做暴露的风险太高了。其实向组里送包裹这个行为本身，就包含了传递信息的用意。”
小拇指和耳朵，都是不会对人体机能造成严重破坏的部位，选择这些地方下手，既可以起到威胁催促的作用，又不会对人质的生命造成太大的威胁。霍忱认为，这代表着他们目前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所以霍恂才没有进一步升级犯罪行为。
他的分析让祁昊松了口气：“有道理，但就算是这样，许霆身上的小零件也不够他切的啊！还有那个许国泽，不断向我们施压，自己却借口心脏病一直不肯提供情报，真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找儿子？”
霍忱沉吟道：“他越是躲躲闪闪，越说明心里有鬼……他不肯说，就从外围开始往内查，许国泽的经济情况，人际交往，包括许霆和哪些人来往，有没有不自然的表现，尤其是一年前，梦梦被买卖的那段时间。”
许国泽花了大价钱买下梦梦，女孩却没有被“使用”，而是被许攸救走藏起来，这对于许家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内情却不可能这么单纯，许国泽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不可能不调查不反击，而许攸又是怎么做到虎口夺食的……隐藏在这家人平和表象之下的秘密，也许才是最关键的核心。
思及此，霍忱沉声道：“祁昊，你那边的调查非常重要。我知道一定很困难，但拜托你们务必竭尽全力，一定要让所有疑点都水落石出。”
祁昊凛然应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们这这边绝对不会拖后腿。”
霍忱：“嗯，我一直都绝对相信你的能力。”
电话挂断，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边是千丝万缕复杂难辨的案子，一边是催命恶鬼一般不断寄来威胁邮包的嫌疑人，许霆的性命岌岌可危，也许他们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把人救回……
霍忱忽然用力击掌，清脆的响声吸引众人的注意，男人表情严肃，眸子却明亮至极，大声说：“都打起精神来！我们的调查方向已经得到了验证，只要顺着这个思路快马加鞭，案子就一定能破。这难道不是我们经手过的案子里，最简单最轻松的一起吗？”
魏柘等人愣了愣，尽管明白霍忱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被说服了——是啊，以往破案最难的就是确定调查方向，方向要是错了，再付出多少努力都是无用功。可这一次嫌疑人的举动，已经帮他们确定了调查方向，基石稳了，还怕房子盖不起来吗？
霍忱看着大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鼓励取得了效果，笑着说：“好了，都忙去吧，等宋队把人找到，肯定就会有好消息的。”
大家摩拳擦掌各自散去，霍忱缓缓呼出一口气，神色反而更凝重几分。
柳羽涅轻声道：“阿忱……”
“我其实没有那么自信。”霍忱扯了扯领口，苦笑道，“也许这都是霍恂故意伪装出来的假象，也许他就是想要折磨许国泽，杀死许霆，也许我判断的都是错的，现在做的这些都毫无意义。但是我不能对他们说实话，这么关键的时候，决不能动摇军心。羽涅，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柳羽涅歪头想了想，诚实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