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塞进来的眼睛&你演我也演
136塞进来的眼睛&你演我也演
“失踪的具体经过呢？”
“这个小依也不清楚，她那晚睡得很沉，甚至不知道梦梦晚上有没有离开寝室。”滕晓萌摇头，“但她说，梦梦不是第一个失踪的孩子，在她之前，孤儿院每隔几个月，都有一个孩子失踪。”
“这么频繁？是男孩女孩？”
“男女都有。小依说，在她印象里，已经有超过二十个孩子失踪了。但是奇怪的是，梦梦失踪之后这一年里，就再没有孩子不见了。也就是梦梦失踪后不久，许攸因为伤心过度主动辞职，再也没有回过孤儿院。”
霍忱听了这些，脑海里掠过的，是昨晚从孤儿院地下运走的那二十四具孩子的尸体。小依口中失踪的那二十多个孩子，是不是就静静躺在其中？而许攸的突然辞职，是否跟梦梦的失踪有关？
他沉声问道：“梦梦失踪时穿的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
滕晓萌道：“据说许攸送给她的那条粉色公主裙，也一起不见了，梦梦失踪时很可能穿的就是那条裙子。当时卢平安用手机给他们照了相，但现在孤儿院被烧毁，卢平安也死了，照片肯定找不到了。”
霍忱思忖道：“孩子失踪，孤儿院报警了吗？”
滕晓萌摇头：“我刚才在系统内搜索了一下，没找到相关的报警记录。七八年间失踪了二十多个孩子，孤儿院却无人报警……组长，这个卢平安肯定有问题。”
“这些孩子比较特殊，无父无母，也无人关注，能去学校上学的都是少数。要是卢平安有意隐瞒，恐怕直到现在，都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不见了。”霍忱沉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都得找到这些孩子才行。”
滕晓萌用力点头：“您说吧，该怎么行动？”
霍忱想了想，缓缓道：“先按兵不动。”
“啊？”
“孤儿院被烧毁，即便曾经有证据或是线索，也已经烧成了飞灰。我们目前唯一掌握的，就只有人证。但无论是甘薇，还是这些孩子们，都出于某种原因不信任警方。要是欧阳依和简星得知你没有信守承诺，只会对我们更加警惕和抗拒。那样的话，我们会更加被动。”
霍忱顿了顿，低声道：“梦梦的事，暂时保密，你继续查卢平安的经济状况，最好能从这个方向找到突破口。”
滕晓萌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却有些不甘心：“对外保密，内部开展调查不行吗？”
“不行。”霍忱深深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这个案子远比我们想象的牵连更广，晓萌，我希望你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务必低调，保持谨慎，不能走漏风声。听明白了吗？”
滕晓萌从他那双铅灰色的眼睛中，看出了某种严肃而凌厉的意味。她悚然一惊，忽然明白了霍忱的言外之意，一时间心如擂鼓。
组长的意思是……心念电转间，她麻木的点头应是，额头硬是逼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霍忱拍拍女孩柔弱的肩膀，温声安抚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特殊案件调查组接手的命案必破，这次也不会例外。”
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动员和布置任务时一样，滕晓萌的心不自觉就安定下来，慌张的情绪消失不见，想道：是啊，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反正有组长在呢。
霍忱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滕晓萌又重新变得欢脱起来，吐吐舌头道：“知道了，反正组长个子高，天塌下来也有你顶着。”
霍忱无语的摆摆手，示意她赶紧滚蛋。滕晓萌拔腿就跑，喊道：“我这就去联系经侦的同事——今晚加班，求组长包/养晚饭和夜宵！”
“养！你们我都养了！”银行卡顺着门缝甩出来，霍忱没好气的说，“随便刷！”
滕晓萌笑嘻嘻的捡起来自上司的“包/养”，与经过的每一个同事插科打诨，却在回到自己工位上的时候，控制不住的露出复杂之色。
要是组内真的有内鬼的话，那个人会是谁呢？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该不会就是身边最熟悉的那几个人吧？祁昊？魏柘？老孟？难道是……姚茗悦？
她心乱如麻，根本无法接受这些名字被打上叛徒的烙印，尤其是最后一个……小姚那么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肯定不会是内鬼的！
滕晓萌用力拍了拍脸颊，鼓励自己振作精神——事情还没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担惊受怕没有意义，只会耽误工作。她必须坚强起来，先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做好。
把经济方面作为突破口吗？她打开电脑，手指翻飞敲打，暗暗咬牙——她一定要把卢平安这个老东西查个底朝天！
*
下午，霍忱叫上滕晓萌，打算去甘薇家中拜访，可还没来得及迈出办公室的门，就接到了廖纲的电话。
“霍忱，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帮手，人应该已经到调查组门口了，你去接一下。”
说完，也不等霍忱反应，廖纲就挂断了电话，摆明了是不想给他拒绝的机会。
霍忱知道，这就是廖纲所谓的，继续查案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只是他没想到，廖纲居然会塞给他一个人。
这个人说好听了是帮手，说难听了，其实大概率是一只“眼睛”，用来替上面的某些人监控局势，传递消息。
霍忱心想，老领导年纪大了，却还是跟以前一样雷厉风行，半点不拖泥带水。还好他提前做好了准备，几条暗线都安排下去了，不然的话，恐怕会陷入被动。
滕晓萌一不小心旁听了电话，变了脸色，对霍忱比口型：“眼线？”
霍忱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先下楼去接人。刚一下去，他就看到一个裹着厚实棉服的男人站在门口。还没等他走近，男人就主动迎上来，笑呵呵的握住他的手猛摇：“哎呀，霍组长！久仰大名啊！我在市局听说了不少你的传说，百分之百的命案侦破率，真让人羡慕啊！”
霍忱上来先听了一大堆奉承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却丝毫没起波澜，反扣住对方的手握了握，客气的说：“过奖了，您是……”
“我叫隋广福，你喊我老隋或者老福都行，市局刑侦二大队副队长，廖局派我过来帮忙。”
“原来是隋队，听说过，您可是老前辈了，欢迎您来调查组指导工作。”
“哎呀，不敢不敢，我们市局的破案率可是远远不及调查组啊，我的工作能力也不如你，这次是来学习的！你不用在意我，忙你的就行。”
霍忱笑道：“您太谦虚了，这案子不好办，我们正发愁呢。您来的正好，我这就组织开个会，把您介绍给同事们，然后再汇报一下案件进展。”
隋广福客气，霍忱就比他还客气。隋广福姿态放得低，霍忱就要做得更低。倒不是为了讨好谁，而是他深知隋广福笑脸之下藏着的审视和探究，这个男人很可能是霍行止，或是其他什么人派来的眼线，他必须在对方面前牢牢掩饰住自己的真实目的，不能泄露分毫。
于是，原本的外勤计划暂时搁浅，霍忱召集所有专案组成员，一起开了个会。
会上，隋广福始终笑容满面，态度认真谦虚，一个多小时的会议结束，倒是成功的让专案组里原本怀着敌意的警探们放松了警惕，还有人小声议论，说廖局挺会选人的，没挑个指手画脚的外行过来。
霍忱不动声色的听着，亲自带隋广福到自己办公室，给他倒了杯热茶，笑道：“我手底下的人都年轻，容易冲动，要是后面办案过程中说话不中听得罪了您，还请隋队见谅。”
“哎，别这么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这样才有工作热情嘛。哪像我们队里那几个老油条，活半点不干，还总爱倚老卖老——咳，见笑了见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