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竟是恶作剧情
这里就是当初的那个洞穴,只是张牙舞爪的鼠群没有了踪影,从石像两侧钻出来的巨型蟒蛇也消失不见。地上厚厚的尘土之上,除了两行明显属于人类的脚印,也没有其他的痕迹,没有老鼠的爪印,没有蟒蛇和鼠群撕咬溅出的血液,更没有它们搏斗的痕迹。那两行脚印,从身下大盘子一样的台子上开始,移动到两个侧立在地上的旧箱子那里,又移动到石壁的一边,接着直直折回到石盘处,向洞窟的另一边延伸过去,直到倚着洞壁设置的格子状架子那里——这分明就是司循山和宋教授的行动轨迹。仔细看过去,宋教授挑开皮肤放毒治疗的地方,尘土被搅得乱七八糟,上面还有一块一块干涸的小片血渍;而在格子状向上架子前面,地面还有燃烧的半圆痕迹。这一切都证明这个地方是如假包换的故地。
宋教授拍拍脑袋,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迷糊了,是不是刚才睡着了,从见到老鼠到刚才的经历全是梦中的臆想。他故作轻松地伸了伸拦腰,对着司循山说道:“咱们怎么就睡着了?这一觉真是辛苦,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边说,他边看着仔细观察旁边司循山的表情变化,司循山先是一愣,随即皱起的眉毛拧得更紧了,很快就打断宋教授的话,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笔记本,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反问道:“是不是还梦见了一本笔记?你看看,是不是这本?”
宋教授万分之一的奢想,就像在荆棘丛中吹起的气球,被现实轻易地挑破,他的希望也像漏掉的气,迅速地消失不见。宋教授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不知是问司循山还是在问自己:“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整个地面发生了轻微的震动,接着“吱吱吱吱”的声音由小变大,迅速变成嘈杂的一团,两人急忙望了过去,就见在曾经发现鼠群出现的地方,又有乌黑的一团东西从地底涌出,变成了潮水,形成了一线鼠浪,向这边奔涌而来。与此同时,石盘四周动物石像的两侧,也突然凭空出现黑漆漆的洞口,猛地冲出几张裹着腥风的巨嘴,吐着鞭子一样的分叉红信,向宋教授和司循山扑来。
“又来?!”司循山再度大喊:“跑!”两人便又像上次一样跳下石台,指望格子状架子处奔去,这次他们轻车熟路,很快又爬了上去,为了避免突然再度被气流吹到空中,他们更上了几层,还往里面走了走。
弯腰站定返身的时候,能看见那些鼠群已经蔓延过那两个箱子处,黄金和珠宝被无情的践踏在鼠群脚下,都说动物有规避危险的本能,却没有看见任何一只老鼠避开那些有毒的黄金。
宋教授一边疑虑为什么一切重演,一边恶狠狠等待黄金上的剧毒在鼠群中发作,替自己泄愤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背后又传来一股巨力,自己和司循山一起又被气流冲至了空中,再度冲着那面直上直下的石壁就飞了过去。
一切就如电影重演,他们再度来到了巨型的荷叶之上,只是下面的深水已经不见了,这次两人没有下来,而是顺着几乎连接在一起的荷叶往前跋涉,结果却在接近圆形中央祭台的时候遇到了天堑,只好被迫下行。他们本想绕过祭台前行,却又陷入一处毫无预兆的陷坑,又一次进入了草洞,又一次滑回了先前的洞窟,掉在了四个奇怪动物石像的中间,又一次遭遇了汹涌而来的鼠群。
事情越来越诡异,他们面对着第三次潮水一般涌过来的鼠群心有疑惑,却不得不再次爬上那个能喷出强劲气流的格子装置上,每个格子其实只是个高度只有一米五见方的长长隧洞,他们前两次因为嫌狭窄,都是站在洞口,并没有往里走深走,因此很轻松地就被气流冲到空中,这次他们一爬上来,司循山在前,带着宋教授就往格子里面钻!
宋教授一边弯着腰跟着往里跑,一边问司循山是要干什么?司循山很简单地回答说,有风就很有可能有通风口,就能出去,趁着风还没来,咱们拼一拼,看能不能抢先出去。宋教授问靠谱不,得到的回答是闯才有机会。为了应对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到来的强风,他们还在事先将各自的匕首缠在手上,如果先遭遇强风,可以凭借着匕首插进石缝的力道撑上一撑。
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很短,他们刚刚弯着腰往里面跑了二十多步,前面还是长长甬道的时候,尖锐的呼啸声已经袭来。司循山和宋教授赶紧将匕首插进石缝里,双手紧握,并将身体紧紧贴着地面,做好准备,以期尽力抵御强风吹来对自己的冲击力。
这阵强劲的气流立时奔袭而来,速度极快,力量极大,像一辆呼啸的火车迎面撞来一样,即使两人做好了准备,也被这强劲的飓风迅速向外推离,他们死命握着的匕首,与石质地面不停地摩擦,竟然爆发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幸亏这地面并不平坦,坑坑洼洼,增加了摩擦力,宋教授和司循山才没有立刻被吹出洞口,冲向天空;但自己的身体依然在往外退,现在已经双脚悬空,显然已经探出了洞口,说不定几秒之后,他们都会被彻底推出去,一切都将白费,或者更糟,掉进鼠群里被啃个干干净净。
而这气流的力量太大,不仅在将两个人拼命往前推,还让宋教授和司循山根本无法呼吸,如火车一样呼啸的飓风从背上吹过,也足有火车般的力量,将他们的脑袋死死压在地面上,无法抬起一丝一毫,窒息的感觉让这时间过得极其漫长,短短几秒,就如整个世纪一样。
宋教授握着匕首的双臂已经酸麻不已,再也无法用力,而失去氧气的大脑也不断命令身体放弃这无谓的抵抗。终于,宋教授再也支撑不住,双手一软,就向外飞去。就在这一瞬间,司循山拉住了他的手臂,但这样做的结果并没有帮助宋教授留在洞内,而是两人一起被吹了出去。
可能是这强劲气流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两个人吹出洞口之后,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冲天而起,而是向下跌落——而这,是最差的结果——只是想避开不断循环的诡异情形,没有想到竟然要跌落在鼠群之中。在空中的宋教授既恼又怒,忍不住立时转首向下,地面上却空空如也,除了灰尘和一串杂乱的人的脚印,什么都没有。
再度掉在地上,不知今天被摔了几次的宋教授抬起身来,胸口一闷,喉咙一甜,就吐出一大口血来。但他却很高兴,带着逃出生天的喜悦,对着司循山问:“那些死耗子跑了!”
司循山则冷笑了起来,说道:“跑什么跑?那些耗子很可能都是幻觉!”
宋教授再世为人的喜悦依然充盈在心口,也因此又恢复了好奇心,追着司循山问道:“什么?那些耗子是幻觉?你怎么知道。”
“不光是耗子,那些从动物石像里钻出的蛇,还是咱们前两次穿过去的那个石壁,都不一定是真的。”司循山的回答,让人大为惊奇。
“快说快说,你为什么这么猜?”宋教授听司循山这么一说,忽然像被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一样,有了一点猜测,但还是想听听司循山的发现。
“边走边说,说不定那些幻像还会出现。”司循山拉起宋教授,返身再度向格子上爬,爬回到刚才被吹出来的洞口,快步往里走。
宋教授紧随其后,弯着腰向前走了一段后,被好奇心折磨得实在受不了,又问起了刚才的话题。
司循山在前,说自己是被那个叫涂凡几的笔记提醒的,就是那句“这是一个玩笑”。
宋教授赶紧接口说,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却想不出指的是什么?
司循山解释到,那很可能就是说咱们陷入的这个循环,就是一个玩笑。掉到四个动物石像围着的大盘子,好像自己是盘中餐——遇到鼠群和巨蟒——只能爬到格子架子上——被吹向石壁,这几件事,每件事都很恐怖,几乎均是能要人命的事,最终却只是狠狠地吓了咱们一下。特别咱们在空中被甩到石壁处的时候,脑袋向前,绝对以为是必死无疑了,却离奇地穿了过去,但在接触山壁的那一刻,一定是被吓出三魂五魄的!司循山强调到,而为了让他们相信当初一定是在劫难逃了,竟然还在石壁底部放置了玉石雕刻的骷髅,脑袋都是平的那种。
司循山继续说自己的一些发现,说在再一次回到这个洞窟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奇怪的现象——没有任何鼠群和巨蟒的活动痕迹;而且,巨蟒吞噬老鼠以及两者缠斗的场景,两次都是一模一样,动作和过程都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放了两遍的电影;而第二次在空中撞向山壁时,司循山是睁着眼睛的,眼前的山壁是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就像影子一样。
如果这一切是人为设置的,目的就特别奇怪,按照正常的逻辑,根本让人无所理解——如果想杀人,这些机关完全可以置人于死地,却都帮助着逃过一劫;如果不想杀人,为什么还设置如此让人绝望的场景,甚至用玉石雕成假的骸骨来制造氛围?这完全想不通,但是如果用恶作剧来解释,就豁然开朗!当时司循山还只是推测,不敢相信,但是当飓风几乎结束的时候,两个人掉下来,鼠群和石像那边的巨蟒就已经都消失不见了,就验证了他的猜想——至少在这个洞窟里,鼠群、蛇和山壁都是假的,是人的幻觉,或者说是十分真实的影子。
对的,对的。宋教授不停点着头,他之前也隐隐有所猜测,但是只是一种模糊的直觉,这种猜测过于大胆,自己刚往这一方向去想,理智就告诉自己并不可能,因此也就偃旗息鼓了。现在听到司循山如此解释,便立刻接受了,那四个动物石像也越想越像恶作剧,好像在嘲讽人类将他们作为盘中餐,现在位置调换,来吓唬掉进来的人类。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个更为深邃的疑问,设置这一切的人是谁?他或者他们,为什么花费这么多心思和巨大的成本去搞恶作剧?而这其中的各种设置,在现在人看起来都很难想象,难道古代,真有什么现在人没有传承到的特殊技术吗?
司循山幽幽叹了一口气,说寻找这一切背后的答案,也是自己的目标,只是,了解的越多越糊涂。
隧道越走越高,越走越宽阔,走到后来,不仅向上有了三四米的高度,宽度也几乎能驶过一辆汽车了,似乎出口做成一个低矮的扁嘴状,就是为了让吹出去的风更加强劲。很快,司循山的推想被再次验证,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洞口,向外呼呼吹着风。
两人就着昏暗的手电光探头往里看,在电池几乎就要耗尽的微弱灯光下,发现这又是一个圆形的通道,和他们走过来的洞穴呈直角相交,但是这个通道内壁却极其光滑,似乎通体用什么东西统一打磨过,还十分润滑,但是在这通道的底部正当中,有一道不间断的方形金属条,也是相当光滑,顺着通道向两侧无尽延伸,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
两人之前在地上挖土高强度劳作了两天,在滑入地下后又不停歇地折腾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现在看到了一个通道,有了希望,身上的伤口痛楚和疲惫一下子就爬满全身,让他们几乎一步都不动了。两人往地上一坐,想着先休息一会,但是身子刚刚往洞壁上一靠,眼皮就再也忍不住地黏在了一起,没两分钟,就都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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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阵风猛地吹来,间杂着一阵轻微的响动,才刺激两人的神经,以为又有大风将从这个洞口再次涌进来,便赶紧伏在地上,也来不及抽出匕首,只能用手抠住地面。
等了一会,也没有见到强风袭来的感觉,不仅没有强风,之前因为靠在洞口是不是吹过来的微风也无影无踪,司循山和宋教授抬起头,就发现面前的洞口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
这次,宋教授首先反应过来,说自己在恶魔岛见到前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飞速火车就是这种小房间。司循山听闻,竟不管不顾危险,拉着宋教授就钻了进去,他们脚刚刚踏入房间,身后的门就迅速地关上了。然后脚下就传来一点震动,紧接着就没有了动静。
司循山将耳朵靠在了墙壁之上,不停地移来移去,仔细地搜听外面传来的声音,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获,只是一直皱着眉头,也不说话。过来一会,司循山突然咦了一下,说墙上有字。
宋教授还以为司循山能像当时流行的特异功能人士耳朵辨字呢,顿时佩服地不行,但见司循山猛拍几下手电,让光线再恢复一点亮度后,才发现是有人在这墙上刻了几行字,司循山脸蹭着墙壁感受到了而已。
但当两人看清字的内容时,顿时惊讶起来,那竟然就是在草洞留下笔记的涂凡几的字,他写到:“真不容易,你们也来到了这里。是否意识到,他就真的是在开玩笑,不光在这里开,他在吴哥窟开,在夜郎开,在南海开,在通古斯开,在雪山也开,当然在那些我不知道的地方,他估计也在开。所以,我怀疑他出现了大问题,我需要帮忙,如果你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来赤塔雨城找我。”
宋教授看不明白,就问司循山是怎么回事,司循山脸色却变了,说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说话的时候,杀气腾腾,宋教授第一次见到司循山这个样子,吓得不敢说话,看司循山拿匕首将字迹划掉。
没过多大会,这个小房间的门顿时开了,又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穴,司循山和宋教授犹豫着走出房间后,出来的房门一下关上了,那里又变回了一片山壁的样子,任司循山再怎么四处乱按,也没有了任何反应。
两人只好往前走,穿了一段四曲八拐极为曲折的狭窄隧道后,又进入了一处地下宫殿,这里竟然到处都是带着青铜纵目面具的各种雕像,还有大量的青铜器、象牙和丝绸,只是没有巨人的遗骸,但是此处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装满东西的箱子和小型的器具几乎全都不见了,看来是遭受过盗墓贼洗劫了。司循山急着找出口,不再有任何停留,最终顺着一个盗墓贼的盗洞,钻了地面,重见了天日。
司循山自从见了刻在房间里的那句话之后,看上去很是急迫。上来之后,马不停蹄就将宋教授安置到了一个高级疗养院休养治疗,告诫他自己出去办几件事,让宋教授安心治疗,过几天他就回来,然后帮宋教授解决“短吻鲨”给其注射的毒药针剂的事。这里的医生,会尽最大可能帮助宋教授康复,有什么要求,也只管提。如果无聊,可以帮着给考古部门寄封匿名信,给他们讲讲那个已经被盗的那个地下宫殿的事,请求他们抢救性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