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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的不能再故的故人

故的不能再故的故人

万水湖岸边,已经亮起一排排火把,成群结队的像是地上的蚂蚁。

知融上去的时候,看见人群后正站着一个藕白衣裳的女子,她远远看过来,擡起手撩开了幂篱,知融眉毛一挑,那女子就退入黑暗中,半面粉的衣裙也被黑暗咽了进去。

“怎么了?”知合侧过头问。

“看见了一个故人。”

裴长央迎上来,第一时间却没有伸手接过鸿蒙鼎,而是捏着帕子给知融擦了擦脸上的水迹,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多谢仙君。”

“不必,我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知融说,她的脸颊在月色下如同瓷釉一般,绯红的胭脂色,又冷冷地流淌着鸢尾蓝,这张脸,这双眼睛直直看着她。

裴长央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她吐出一口气,似乎要把这样艳丽的压迫给压回去。

“诸位累了吧,我已经命人备好饭菜。”她转过身,“请。”

知融用筷子想要夹起来一块糕点,那糕点小巧,却滑的厉害,不听话的孩子一般,知合看过来,看她筷子大战糕点,将手洗干净,将自己面前的糕点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来,放在掌心,擡了擡手,说:“这样拿。”

她凑过来,知合以为她没有看懂,下意识将手往她面前递了递,她却低下头来,握着他的手腕一擡,唇瓣就着掌心吃了这块不听话的糕点。

知合愣了一下,忍不住蜷了蜷手指,“不是让你就着我的手……”

吃……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她像是把脸眷恋地埋在他的掌心,雀儿似的,听到他的话,她擡起眼,于是那双琉璃似的眼睛从下至上地看他,目不转睛,她笑了,“吃了,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她那目光仿佛在说,连最过分的都吃过,吃点这个怎么了?

洋洋得意地裹挟他,她轻轻地说:“比其余的好吃。”

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叫知合恼羞地撇过脸,权当没有那只手,又忍不住转着眼睛,去看她。她察觉到了,迅速地捕捉到那一抹眼神,速度很快,和出剑一样快。

她把他当做剑下的猎物。

“我好看吗?”她做着口型,“师兄。”

知合被她吃过糕点的掌心发烫,连着五脏六腑一起,他突然很怯又很不甘地看她,看着看着,就陷进去成了痴迷,抽不回神志来。

她当然是好看的,钟灵毓秀,日月难与其争辉,反正,反正……

他死里糊涂地想,这世上,他只觉得知融好看。

知融满意了,将手悄悄往他手里放,悠悠地说:“我也喜欢师兄。”

这句告白来的猝不及防,他本来缓过神的脑袋,又开始将浆糊一起裹着转,过来好久,他才怨:宝宝开窍了,比不开窍还难对付。

她的灵性就用在了谈情说爱上了吗?

知融才不管她师兄千回百转的心结,得意地喝了盏茶,她昨天意识到师兄的脸对她蛊惑太大,心里存着比较,非要比较一下谁的痴迷更多些,现在看了,两人实属半斤八两。

她又开心了,喜滋滋地拉着知合的手晃。

裴长安总是忍不住往她这边看,本来端到嘴边的茶,碰着唇又不肯真正的入口,来来回回地放下,旁边的常玉看过来,巧合地看见了她们这边的动静。

那孩子,似乎不会瞒着喜欢厌恶。

“长安。”常玉喊了她一声,她的手腕惊地一抖,将茶盏的茶抖出去半盏,湿了裙裾,那红的裙裾才像是活过来似的透着血,“你在想什么?”

裴长安没有管裙裾上的水渍,沉思着,半晌才说:“我观她,与我们不同,在学生心里,人总是爱亲近相同的人,可她与学生截然相反,学生却想亲近。”

“人的相同和不同是可以装出来,譬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凑巧见到他的金玉相,也会生出想要亲近的心来。可久了,就会窥见其不堪的内里,也就不会亲近,甚至于厌恶。”

他说,“而有些人,她与你的同却在本质,你为她的相所迷惑,可你的心却比你的身要先看透,不是你想亲近她,是你的心。”

这两者都会迷惑人心,可是相可变,而质不变。

那如何破解?

日久见人心。常玉想起了温室殿的白山茶,想起了她烈火似的眼,淡淡地说,你的心会告诉你。

深夜,知融来到了裴长安的房间,她正梳头,将一把梳子从头顶梳到发尾。

“仙君来了。”裴长安坐起来,手指一指要她坐在旁边的矮凳上,说,“仙君有什么想问的?”

“鸿蒙鼎是恭州的镇国之宝,若我是偷盗之人,绝不会将其沉入万水湖,而是将其带离恭州,就算迫不得已,也不会让人知道。”知融说,“况且,鸿蒙鼎是在昨天失窃,而人却是今天抓到的,也是今天捞起来的鸿蒙鼎。”

相距时间太短,未免让人以为对手是个蠢货,可是,能和裴长央死死牵扯这么久的,又怎么会是蠢货。

除非有人透露。

裴长央静静听完后,转过脸,含着笑说:“仙君怎么断定与我牵扯良久的人不是蠢货?”

知融掷地有声地说:“因为你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

她脸颊向内侧撇了些,眸子腼腆地微微垂下又擡起来,说:“仙君确定?”

“我看人,从不出错。”

裴长央抿着的唇如同花苞,而如今花苞却绽开了,她笑够了,就说:“那就多谢仙君夸奖。是有个人,她来找我,说鸿蒙鼎被盗,我原本不信,又怕惊动了其他人,只好暗中查探了一下,确认属实。虽说她帮了我,但我觉得事有蹊跷,然而至今未查到什么。”

不然也断断不敢诓你。

知融若有所思地问:“是个什么人?”

“女子,戴着兜帽看不清。”裴长安说,“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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