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皮养护指南
蜕皮养护指南
提溜着一个小篮子,是用指尖掂起来的那种,摇摇晃晃的,像个胖肚子的桃子。
盖着蓝布,探出来个小蛇头,他吐了吐舌头,“去哪?”
“去找抓妖师把你抓起来。”房爱把他的头抵回去,“回去,真想被抓起来?”
“你晃我。”他又晃晃悠悠地爬出来,上半身搭在她的指尖上,见她摊开手,就攀树枝一样游着爬过去。
你咬住自己的尾巴,她说。
他就咬住自己的尾巴,成了伶仃手腕上细细的玉白小镯子,随着动作晃悠悠的晃荡着。
这样难道不晃吗?他迷迷糊糊听见她问,他想开口说话,发现自己嘴里叼着自己的尾巴,哼哼两声算作回答。
她伸手捂着他,“再要咬紧些,就不会晃了。”
他就慢吞吞再吞进去一些尾巴,房爱拨了拨他,说:“你听过贪心不足蛇吞象吗?”
他想学着人的样子翻白眼,这要怎么说?他又没有吞过。
小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知融正抱着她师兄的腰肢,抓着玉牌打哈欠,“下次再打叶子牌……”
她点着头,不知道听进去多少,时远时近,嘟嘟囔囔道:“没输过没输过。”
知合轻轻嗤笑,捏着她一边的脸颊,师妹云里雾里地从半闭眼帘下看他,“下次也不许输。”
“成成……”
她又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层层叠叠的纱中滚了半圈,叹了一口气又继续睡。
知融昨夜和绯红熬了大夜打叶子牌,绯红,沈熙,海红,和凤穿堂她们轮着来,她闲散地笑着,就连凤穿堂这个风月惯手也输了,知合也和她来了一局。
捏着牌,那知融笑意盈盈地看她,“我让师兄一局。”
从来都是大让小的,哪里会轮到她让。
知合输也输的洒脱,挑起眉来,“寻常便好。”
她似乎有些遗憾,噼里啪啦地打,嬴得毫不留情,说不让就是真的不让。
绯红旁边的公子也起了兴趣,将扇子从唇边放下,胳膊肘支起来,“知融仙君,我与你来一局,如何?”
两人又摆起来,那公子一副清风明月的貌相,远山似的眉总是翘着,眼睛像鹿,薄薄的唇,也不爱说话,就挨着绯红扇扇子。
她们堪堪平局,知融捏着牌子,“公子,好厉害。”
“在家中常玩,也算是有一些技巧。”
他拿起牌看了一下,将头发别到耳后,轻轻一推,“仙君赢了。”
知融嬴惯了,早没了初玩时候的快乐,把牌递给海红,就没再玩了。
没了知融,她们玩起了输家讲真话的游戏,输的沈熙恨不得把桌子掀了,拧着眉,沉着脸,像是黑乎乎的墨扑到了脸上。
“沈熙仙君,年少做过什么至今不敢说出来的坏事?”
沈熙扶着额,思考了一下,猛然转过头眼睛发亮的死死盯着知融他们,“你可不许向小师叔还有沈兆初告状!”
不告,她装模作样地举手发誓,打死了,我的嘴巴都是硬的。
“小时候,冬天玩火,将小师叔的床帐给烧了,捏着诀灭了火。自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了,就跑了。没想到烧了小师叔最喜欢的床帐,我本来都要去认错了。”
没想到的是,烧过小师叔床帐的不只有她,还有沈兆初。
小师叔当即提着剑就和沈兆初打架,沈兆初也是个奇人,脖子一梗,冷笑:“是我,怎样?以前就没打过我,现在也打不过,装货。”
兄长在下面坐着优雅地用勺子剜西瓜吃,见了她,就招呼她过来,转过头,继续兴致勃勃地看。
知融咬着嘴唇憋笑,没敢问接下来的事情。
沈熙一摊手也不玩了,手里拿了一把瓜子坐在一边看她们玩。
“绯红老板与公子是什么关系呀?”
绯红开了开口又闭上,那方公子却斜了她一眼,“问你呢。我们什么关系?”
“朋友。”说完这话,绯红面目扭曲地嗷了一嗓子,却见公子已经转过头,只留给她半张漂亮的侧脸。
这让海红她们有了好开口的玩法,公子却输的干脆,还是原先那个问题。
我和她,公子笑了一下,是私奔的关系。
绯红要捂他的嘴就来不及了,脸色红红的,比熟透的荔枝好不到哪里去。
还真是私奔的关系,公子出生在都城,是世家大族的小公子,金枝玉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整的就是一个视金钱为粪土,视美人如清风。那时候偏偏墙上爬来一个红衣女贼。
那女贼胆子也大,采花采到了公子这里,公子第一次这样的人,就站在墙下看她。
这一看了不得,远山眉,水鹿眸,好奇地看她,然后绽出个颠倒众生的笑来。
给人迷得五迷三道,直接把人带走了,打算养着做个瓷器娃娃,但是公子身体不好,要好吃好喝供着,还真成了瓷娃娃。
那时候年少轻狂,绯红把人带回人家家里,就要走,谁知道公子不乐意了,抓着她的手腕说:“我们已什么都做过了,你要去哪?你走了,我嫁谁?”
只好灰溜溜地带着公子离开,继承了家里的院子。
“那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