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静宜！怎么样？结束了吗？子昭松口没有？是不是大料？”1607房间里，阿ray连珠炮似的声音几乎要穿破她的耳膜，阮静宜立马将音量调低。
“结束了。”她清了清喉咙，找回职业性的平稳，“他宣布了。”
“宣布什么？”阿ray屏住了呼吸。
“退出joker。”四个字，清晰地吐出。
电话那头瞬间爆发出阿ray难以置信的抽气声，紧接着是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狂喜：“退团？我的老天！真的是退团！阮静宜！你简直是htv的救世主！总监刚才就在我旁边，听到风声脸都激动红了，这回咱们彻底翻身了，干得太漂亮了！”
阿ray兴奋得语无伦次，阮静宜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在办公室里挥舞拳头的模样。
“不过这鬼天气也帮了大忙。”阿ray转而幸灾乐祸道，“我刚查了，关西机场彻底瘫痪，大阪站所有jr也停了，起码要到后天中午才有可能恢复航班。总监说了，多出来这几天，酒店费用台里全给你报销，就当是大功臣的假期犒劳！你安心待着，等天气好转再回来！”
“嗯，知道了。”阮静宜淡淡应道。
“太好了！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静宜，你这次立了大功，回来庆功宴跑不了，好好享受你的‘假期’！随时保持联络！”阿ray又激动地嘱咐了几句，才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
忙音响起，阮静宜收起手机，目光依旧粘在窗外那片肆虐的白色上。
“叮咚——”
子彦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长辈式的、带着歉意的微笑。
他递过来一张制作精美的硬质卡片，卡片上印着日式温泉的图案和酒店logo。
“静宜，今天多亏你了。阿昭那孩子话都闷在心里，要不是你刚才那番话点破窗户纸，局面不会那么快平息下来。”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平息”这个词用得并不恰当，但一时也找不到更贴切的，“这张温泉券，酒店后山的，环境很好，私密性也强。去放松一下吧，也算叔叔一点心意。”
阮静宜并没有立刻去接那张券，而是解释她此番举动的动机：“子叔叔，何必这么说，各取所需罢了。htv拿到了想要的独家爆点，我完成了任务，子昭先生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发声渠道和自由。”
子彦铭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
他显然没料到阮静宜会如此直白，甚至带着点刻意的疏远，和阿昭那孩子简直如出一辙的倔。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干咳一声，强行压下那点尴尬：“无论如何，今天你帮了大忙，这券你拿着。对了，你机票改签好了吗？什么时候走？叔叔可以送你去机场。”
“谢谢。”阮静宜这次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张温泉券，“还是不麻烦叔叔了，台里会安排好的。”
“那你好好休息。”
阮静宜不再多言，欲要关门。
子彦铭站在原地，眉头深深蹙起，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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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中的露天汤泉别有风味，巨大的天然岩石围砌成大小不一的池子，蒸腾的热气在寒风中袅袅升起。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冰冷的身体，冰火两重天的极致体验，这感觉陌生又奇异。
阮静宜独自泡在一个相对僻静的小池里。
四周是嶙峋的假山石和覆着厚厚积雪的常青植物，隔绝了大部分视线和喧嚣。
雪花落入滚烫的泉水，瞬间消融无踪。
犹豫片刻，她擡起右手，轻轻解开了左手腕上那块宽大的casio腕表。
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无论是在东京光鲜的演播厅，还是在港岛拥挤的糖水铺阁楼，她从未摘下过这块表。
冰冷的金属表带脱离，露出了手腕内侧的皮肤——几道蜿蜒的、凹凸不平的疤痕，如同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原本光洁的肌肤上。
她将手腕浸入温暖的泉水中，试图用这热度熨平那些伤疤。
泡了有一会儿，阮静宜抓起旁边的白色浴巾，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准备上岸喝口水。
刚绕过遮挡视线的假山石，一个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
是林峻肯。
他显然不是来泡温泉的，身上还穿着厚实的羽绒外套，头发被外面的风雪吹得有些凌乱。
“静宜，”见到来人，他上前一步，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急切，“我们谈谈。”
阮静宜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裹紧了身上的浴巾，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阿肯，这里是女汤。”
“静宜！”林峻肯的声音在空旷的温泉区里显得格外突兀，“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阮静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但是她在来大阪之前，也不知道这次采访意味着什么。
只是阿肯的质问，让她有几分心疲力竭。
“我采访他，当然知道。”
这句平静的陈述，让林峻肯无法接受。
“所以你们两个一早就瞒着我？合起伙来把我们都蒙在鼓里？看着我们像个傻子一样？静宜！你把我当什么？！”
他的指控像连珠炮般砸过来，带着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浓烈情绪。
阮静宜微微蹙眉。
“阿肯，”阮静宜试图将他拉回现实，那双眸子隔着氤氲的水汽平静地回视着他，“当年阿昭哥为什么加入joker，你心知肚明，这些年，你姐姐去世之后，他在队里对你如何，大家有目共睹。他照顾你，迁就你，不是因为别的，是情分，现在他选择退出，有他的理由和不得不走的困境，请你理解。”
“理解？理解他一声不响就要拆散团队？理解你明明知道一切却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你面前……”他哽住了，后面的话带着浓重的屈辱，再也说不出口，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问：“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