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第一百八十一章首发晋江文学城(一百……
第181章第一百八十一章首发(一百……
“只有咱们不知,司隶早都传遍了主君是故太子的儿子。”
伏嫽眉头一跳,孝穆帝以及被孝穆帝处死的赵太子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魏琨在外人眼中,一直都只是个泥腿子,不会有人把泥腿子和皇长孙联系到一起。
这定是梁献卓从中作梗,司隶校尉既能将遗书公布,那必然经过梁献卓的准许,梁献卓并非真的愿意认下魏琨这个皇侄,她写的那封讨伐檄文提及天命旁落,皇长孙也是梁氏人,皇长孙当然也不得天命。
他想借此瓦解魏琨的威望。
这是个好办法。
巴倚小声道,“河内郡的太守反水了,营地被他派人围住,将闾想带着我们突围出去……”
伏嫽爬起身,迅速穿衣,将出主营大帐,只瞧不远处有一众部曲虎视眈眈,河内郡太守立在部曲当中,她往地上的尸首看,魏琨留下护卫她的将士们,都被杀了。
伏嫽乘坐的马车被他们控制住。
没有马车,将闾一个人带不走三个女娘。
阿稚瞧她出来,嚷嚷着催将闾赶紧带伏嫽走。
将闾极羞愧道,“奴回来迟了……”
伏嫽对他笑笑,“你回的正好,你能不能擒住那太守?”将闾道一声能,便要了阿稚的佩刀,伏嫽冲阿稚和巴倚招手,三人往北边跑。
河内郡太守岂能让她们跑了,连忙命令部曲们去追。
将闾便在此时迅猛的提着刀朝太守冲去。
河内郡太守眼瞅着将闾冲他来的,唬的赶紧召回部曲。
将闾魁梧如小山,提着那把女娘用的环首刀颇有几分滑稽,但这并不影响他拿着刀砍部曲如砍瓜切菜,眨眼的功夫,挡在太守跟前的部曲就所剩无几,将闾宽大手掌朝太守一抓,就将太守给提了起来,得亏伏嫽说的是擒,他才能留太守一命,否则这太守也是他刀下鬼。
太守高喊着饶命。
将闾压着河内郡太守跪倒在地上,拿刀架他脖子上,本来还在追伏嫽的部曲们纷纷不敢再追,皆都听从太守的话,跪到地上。
伏嫽停下脚步,折返回主帐。
伏嫽没有让将闾拿开刀,任河内郡太守跪在地上求饶,经年过往,伏嫽见多了这种风摇两边倒的墙头草,她也懒得气愤。
“你先时答应给我们的粮草辎重呢?”
河内郡太守支吾着不答。
伏嫽让将闾扇他一巴掌,将闾那蒲扇似的手掌扇到他脸上,直接将人给打趴下了,吐了一嘴血,这下老实了,直说粮草辎重已筹集,原本该运来,但是得知魏琨是皇长孙,便打消了送粮草辎重的想法。
伏嫽冷笑,他不仅不想送粮草辎重,还想抓住她去给梁献卓请功。
皇长孙的身份并不能离间魏琨和部从,魏琨从没有利用这个身份获利,自然也不会被其束缚,疆土是他们一点点打下来的,没有依靠任何人。
天下的百姓不会因为听说了他是皇长孙便忘却他的恩德,跟随他们出生入死的部从和将士也不会因此而背弃他去。
这样的道理,她知道,魏琨知道,梁献卓也知道。
梁献卓用这一招让才刚投降的地方臣僚动摇,不仅能授命他们来抓她,粮草辎重也不会送来给魏琨,粮草辎重原是两方投降的太守主动答应下来支援大军的,不送来便没得吃,将士们也没力气打仗,大军从泰山郡出发,途中所耗粮草众多,人吃马嚼了一路,后方运送的粮草根本撑不住几日,全是指望沿途郡县粮仓充盈,现在河内郡不愿送粮草,河东郡的粮草也迟迟不来。
长安兵防足有二十多万,吃不饱饭又怎么能打赢这场决战呢?
伏嫽冲将闾道,“把他的头砍下来。”
将闾举刀便将那太守的头颅砍下,鲜血溅了一地,伏嫽眼睫微微的动,愣是没有胆怯的眨一下,巴倚和阿稚也都镇定非常,没有吓得尖叫。
伏嫽叫她们取一个木匣来,将那头颅装好,然后命将闾快马送到河东郡太守的案桌上面。
伏嫽又蹲到尸首旁,扯下印绶,印绶上沾满血迹,她手没抖一下,转向那些跪在地上部曲。
“我已惩处了太守,对你们不予追究,识相的自行散去,我夫君不久便归来,胆敢再行凶,你们知道后果。”
那些部曲跪在地上给她磕头,皆称是太守指使,并不是他们所愿,他们无处可去,想追随他们夫妇。
伏嫽点头,坐上马车,在这群部曲的指引下,找到河阳和波县两地的粮仓,用太守的印绶打开了粮仓,命地方县令立即押送粮食入军中。
天黑时,伏嫽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前来找寻她的魏琨,魏琨猛将她抱紧,整个人身体都在发颤。
伏嫽擡起手抚摸他的脑袋,很轻声的道了一声别怕。
有什么好怕的呢?她走的时候留了阿稚和巴倚在营地,她们会告诉他,可他还是怕成这样。
一个已为世人景仰的枭主,竟然因为惧怕妻子出事而失态至此,传出去真的要招笑。
伏嫽心底生出了怜惜,她像哄孩子一般的拍着那宽阔结实的后背,她觉得她应该数落一下魏琨。
“我若不去寻粮,军中将士无粮可食,这又不会危及我的性命,你太过担忧了,难道以前我就没料理过这样棘手的事么?”
她想说那时怎不见他这般担忧。
“这本该是我的亏欠。”
她听魏琨低声道,霎时一怔,亏欠这两个字她竟然是从魏琨这里听到,亏欠她的是梁献卓,可梁献卓并不觉得对她亏欠,反而没亏欠过她的魏琨,竟自责的跟她说亏欠她。
魏琨从她怀里擡头,和她目光对视,“我知道你不想也不需要依附我,你想要成为被所有人都崇敬佩服的女君,你一定能做到,但我是你丈夫,担忧是我的本能。”
她身上有一股劲,哪怕她身体柔弱,那股劲也能支撑着她去争取她想要的东西,以前不对付,他误会她爱惹是生非,是被娇惯坏了的小女娘,两人成婚有一阵子,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冷眼看她折腾,时日长了,有了感情,才知自己有多偏颇。
这亏欠由来已久。
伏嫽微有忸怩,“你要表现,谁还会不让,可你又不在帐中,不然谁愿意跑这一趟,你莫说我,你拿下司隶校尉的首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