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 百年浮世 - 罗锡文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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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卷在给长工发放工钱的时候,有个年过半百的,脊背微有佝偻,但精神尚佳,两眼清亮的男子神秘地对李大信说,当年太平天国的人打进南京城之后,可是不得了,威风哪,都急跳急跳地享受荣华富贵去了,还打人抢劫,都干出什么好事来了。可话又说回来了,甭管你什么北宋那阵儿的王小波李顺的人,还是什么天平军,总还得过日子的,对不对?疯打疯闹后就没劲了,听说是盐巴没得吃了,为啥没盐巴吃?为啥百姓也没盐巴吃?不是都这么传的吗?原来,被打得丢盔卸甲的官府兵又杀将回来,和洪秀全他们干上了,那阵仗可真是不小!结果,洪秀全在龙椅子没坐多久,就完蛋了。二奶奶你想想,手上有枪又炮,不是很拽吗?可为啥被官府一困,就败了呢?嗨,这天下吃吃喝喝,只有盐巴才是要命的东西,只是到头来,也不知道是朝廷没盐巴吃了,还是洪秀全他们没盐巴吃了,反正,都打得很不过瘾。他们这么一闹,把那破地方上的盐巴生意给搅黄了,嗨,咱们这地方上的盐巴可就吃得开了,外面的人的眼睛都盯上了。

李大信麻利地拨着算盘,眼皮都没抬一下,但她还是做出在听半百男人说话的样子。那男人便得了指令似的继续说道,于是乎,官府一声令下,盐巴就运出去了,说是解救那些没盐巴吃的百姓,呸,我才不信,自古以来有几个官心疼过百姓?那些狗东西不贪污不抽重税,就是他们祖上积德了。你李家的爷爷可是当年天宝镇第一个报名参加运盐队伍的,他力气大,心也大,了不得!回来讲了好多外面的事情,都是没听过的,可算是开了大眼界了。

李大信冷冷地说,他死了,死很多年了。

那男子显出并不吃惊的样子,神经质般点了点头,对后面的长工、家丁和丫鬟说,大家等等,就一会儿,我跟二少奶奶说几句话,就几句话,你们不要催,不要催嘛。回头又对李大信说,我刚来到你们家当帮工的时候,就知道你李家爷爷死了,他可是大我二三十岁呢。他那长相,也了不得!那可是长得敦敦笃笃,肩膀又宽又厚,手比他身子还长得多,一脚能踢死一只老虎。听说有次他媳妇儿,也不知道你们应该叫是第几奶奶,反正是他媳妇儿,当面顶撞了他,他一把将她抓起来,就扔到院子里,腿全都摔断了,吃了几十副草药,都没好,过年那天还不她上桌子吃饭,她想不完,也想绝了,就拿一把剪刀扎进了心窝。

李大信乜了这男人一眼,一下也惊诧他年轻时可也是一个人材的,有模有样,那眼睛可真有讨女人喜欢的,尤其是侧脸,看起来更是俊朗无比,心下便想,可惜了一表人材,要是生在大户人家,再不济,也是一个官场中人,有好女人追的。看男人看得顺眼,她口气缓和了一些,道,他打我奶奶,你是听说的,那他打死老虎,可是你亲眼见到的?

后面的工人不仅没生气,倒还兴致勃勃地听两人侃着,听了李大信这话,都笑了起来,一个年轻长工说,是他没屁眼儿劲,还是你屁眼儿劲太大了,没打死老虎,倒鼓着腮帮子替别人吹起牛来了?

李大信看了看那年轻长工,道,就你会磕牙齿,天下的话都被你说完了!我看哪,我那个相貌堂堂的爷爷没打死老虎,倒是收拾过你吧?

那中年男子和一群下人,张开嘴巴大笑起来。

这时,李丛周带着众兄弟查看了家丁的训练和库房的管理之后,转到了后院,听到账房传来了笑声,而账房先生则提着裤子从茅房里出来,下巴高高地抬着,伸得很长的嘴巴吁吁着,让人觉得拉得极为爽快。

李丛周立马便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账房先生,怎么出来解手,怎么不关门?对了,除了其余两个管事的年轻人,还有什么人在账房里?哪来的这么多人?我怎么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什么?

账房先生见是主人,便迅速将裤子系好,紧走几步,走到李丛周跟前,毕恭毕敬地说,二奶奶今天辛苦,亲自来给下人们发放工钱,正和一个下人说话呢。

老三李丛科想过去看看,说,二嫂怎么插足账房的事情了?过去看看,大哥,过去看看,看看她在做什么。

老二李丛嘉对此心知肚明,却什么也不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双手叠着抱在肚子前,其实他肚子没发福,那搬抱着,还不如是楼着,以便使自己感到舒服和不漏任何心事出来。只见他脑袋微昂着,斜着朝天上看,眼皮不住地眨着。

老四李丛举也感到奇怪,将三个兄长好生看了几眼,说,对呀,即使要插手账房事情,也该是大嫂,而不该是二嫂,况且下面各房都还没发话,怎么就抡上她了?我那几个婆娘我倒是能收拾,保管她们的嘴巴不乱说,可二哥三哥那几个嫂子,也是来李家多年了,要是她们闹起来了,可不好办。

李丛嘉没吱声,李丛科对李丛举道,老四你乱说什么?我那几个婆娘,也不至于没家教,我还是能唬住她们的,要是她们敢到处乱说,我可抽她们嘴巴,绝不手软。

李丛周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说,不必去看了,不就是给下人们发工资吗?都是李家的人嘛,管一管,也没什么不对,况且你们大嫂身体一直不行,吃什么药都不见好,连补品都吃成了一座山,那是那身子骨,唉,看样子是真不行了,现在连饭都吃不下去了,以前可以吃一大碗,而今吃一口就吐了,连胆都快吐出来了。郎中每次来给她把脉,都拿她没辙,就只好让你们二嫂代替她去看着,农忙嘛,乡下的人欠的账要还,买的东西要有,更主要的是,云南贵州那边的生意要紧,一旦到了进货和出货紧张的时候,账房先生需要帮手。前段时间,他忙不过来,给我说了几回了,要二少奶奶搭把手。我也没腾出时间考察和雇佣一个新的账房先生,也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兄弟三个。

说完,他看着账房先生,意思是,是不是这回事?

账房先生是个精明男人,自然明白怎么回答,当即就说,是的是的,大少爷——,瞧我这臭嘴,该打!我说错了,是你大老爷年前确实因为这事情找过我,这是瞧得起我!我也觉得李家产业越来越大,特别是盐巴的需求量越来越大,进货出货量一天天看涨,人手就不不够了,我这边管理账务也觉得棘手,那两个下手脑壳不够用,不是管账的货色,管家又是个细腻之人,李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管,管得紧,忙不过来,就跟大老爷也说过是不是再加一个帐房先生,这样互相监督,互相帮衬,对李家只有好处没任何坏处。但大老爷常年在跑马帮,贩盐的量更多,这事却没有解决,这次大老爷回来,尤其是李家的安危防范问题,是头等大事,家丁多是年轻人,心却复杂,长工多是成了家的人,按理说好管,可人心隔一张肚皮,还是复杂,是忙得不可开交,管家可真是管到家了,不能不说是累着了。我没有法子,只好叫上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人虽说是妇道人家,可人极为聪明,做事不马虎,心思缜密,给下人们发放工钱,可是做得滴水不漏,比我强多了。你们过去看看她做的账,可是让人不得不佩服,真乃女中豪杰,天宝镇难得的人材。

李丛科问,地道刚开始挖,才二指长二支深,长工也没干多久,怎么就发工钱了?

账房先生眨巴着眼睛看到老三丛科,用右手不停地在两边嘴角处抹着,支支吾吾地,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肚子里说,都那么盯着我,我又不是你们李家主人,能说什么呢?便看着李丛周,拿眼光向他求救,大少爷你可是开腔呀。

李丛周干咳了几下,用手捏着下巴,对账房先生说,这个先不说啦,你先回去吧,下人数量确实是在增加,但再,也不是成千上万,发点工钱用不了多少时间的,就当二奶奶闲得发慌,来向你学习做账房的本事。

等账房先生一走,李丛周笑着对满脸疑惑的两个弟弟说,先放下这等小事,我们再好生巡查巡查,看看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万万不可马虎,草率不得。看样子你们还在挂念今天这事情,好吧,过一段时间我会告诉你们的,你们也不必再过多过问了,眼前还是李家大院的安全为大事,轻重主次你们可是那些得准的。天宝镇不是太平地方,每过十年八年的就有一次风雨,而且是狂风暴雨,都是冲着像我们李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来的,不可大意,要学会未雨绸缪,先把事情做好了,即便天塌下来,才不会殃及李家,即使殃及李家,也可以将灾患减少到最大限度。就不必麻烦老五老六她们了,老七人还小,读书是第一要事,也不必参与了。不过,按照习俗,托求媒婆先找一房媳妇,有人管着,我看也行,只怕他不愿意。其他人等,都得参加,不得找理由推托。

李丛嘉说,既然大哥的意思是让老七多读点书,那就让他各自好好读去,要是真能读出来,我们李家可是出了个真正的读书人,日后能混着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可是比做买卖强上好多。因此我认为就先不要考虑找女人了,他这个年龄多读书多吃苦,对他一辈子都是有好处的。

李丛周感到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但他忍住了,干瘪瘪地说,老二说得有道理,有眼光,对,趁现在年轻多读点书,确实没有坏处,你们兄弟两个,可得多向二哥学学,要想到自己是长着脑壳的,要看得到事情,看传,看透,还要说得有道道。说完,将长衫下摆一撩,刚好有一阵风来,将长衫撩起来,李丛周一时觉得自己不仅是李家老大,而且还有一股仙气,便有些飘飘然起来。

当年李丛周随还他那个还没到广州等地干所谓的大事业的父亲到荣州罗泉成都等地时,就常常看到诸多读书人和民间艺人,一个个皆披一袭青色长衫,不用旁人多说,只消一眼看去,那些清癯之人眉目鬓发之间,出落得犹如天人,尤其是一些白发满头,下巴处一绺灰白胡须,二目清亮若山泉,端正地坐于茶馆最阴暗的角落,正襟危坐,活脱脱地流露出一股仙气。后来又去了青羊宫,看到了很多穿着青衣拿着拂尘的道人,才明白市井中所见之人的仙气是跟眼前晃来晃去的诸多半人半神的人联系在一起的,便听得人说起青城山,说起道教,说起一个张道陵的人,被吹成真的仙人一般,也就知道了一座叫鹤鸣山的仙山,张道陵就是在那里创建了道教的,多少年月过去了,道教的仙风仙气仙味便冲出了四川,到了外面,无数道观就建成了,便有了更多身着青衣,手执拂尘的道人,让人看不到真正的仙家,却能从他们身上捉摸到半人半仙的神采,这日想夜梦的仙家情景,也就浸染到了自己,一抬脚也飘了起来一般,成为一个至少有仙味的。只是一觉醒悟,看到世间诸多怪相,远不是那股在青烟中若隐若现的仙境,未免心生怅惘。

毫无疑问,那时涉世未深的李丛周被所见的“蜀人重仙”之文化给吸引住了,从青羊宫出来之后,就开始幻想自己是仙人,身上各种气味都是仙人之味,步履轻快时恨不能驾着灰尘飞到天上去,因为成都阴天多,雨多,难得见到彩云,日子久了,让这个毛头小子时常生出诸多烦恼,自己终究没有成为真正的仙人。父亲在察觉了儿子的心思后,不软不硬地将他呵斥了一顿,说脑壳即使被牛踩了,也不至于想到当神仙的,神仙不吃饭,不屙屎,你也不吃饭不屙屎看看?要是你真的不花老子的钱,不吃饭不屙屎,我就成全了你。这么一来,他才明白自己就是一个吃的是香的屙的是臭的凡人,便收敛了那心思。尽管如此,父亲也并不多带他到各地游玩,说怕他性子野,学坏了,坏了李家买卖。

李丛周父亲曾经对李丛周那个心灵手巧,纺得一手好棉布,能炒一桌子好菜的妈说,老大的将来是李家的当家人,别看他一天到黑神撮撮的,接人待物没个样子,可他心大着呢。见他妈一脸平静祥和,以为她不信,便继续说道,我们老大的这种样子叫什么?叫“螺蛳有肉在心头,在肚皮里头”。

他妈脸色红润了,当然同意男人的说法,她将衣服前摆用两手指拈着,拉抻,展得平平的,然后放在腿上,说,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肚子里有几节下水?几兄弟就数他心里放得了事情,小事迷糊,大事不糊涂。只是你们男人再能干,也得有几个帮衬,他媳妇嘛,可得好好再找一个,多几个都没关系,要挑准,眼睛不要看到歪边去了。你瞧刚过门的那媳妇,可是丢人显眼的,过门没几个月,还没给我们李家缸里添点水,自己倒成了药罐子,让外人笑话我们李家是开窑厂,卖陶瓷罐罐的。

男人道,你就在我面前说点笑话,我笑了,放个屁就完了,可别在老大跟前说,老大究竟如何对待他婆娘,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就装着没看见算了,心操多了,自己烦,他们更烦,你们这些做妈的,可得管好嘴巴,想开点。

李丛周妈不屑地说,要你教哇?

李恩民说,我哪敢!

女人恨恨地说,哪有你不敢的?这李家,还有你不敢干的事情?你要是死在外头,倒也算了,可你厚着脸皮回来,什么事情也没干似的,你让外人看我们李家的笑话呢。

李恩民说,是看我的笑话,是看我的笑话。

女人说,不是看你的笑话,难道看我的笑话?要你教哇?

李丛周父亲在儿子娶了那个药罐子之前,隔三岔五也起出去闲逛,但并不走远,却已流露出要在外面干一番事情的迹象,后来到底被李家人察觉,但他坚决不理会日间长大的儿子的请求,勒令他一边在私塾继续念书,一边跟着他妈及李家其他人全心做买卖,而他自己,在李丛周在迎娶李大信之前的某天清晨,突然不辞而别,连自己婆娘都没打招呼,守门的家丁睡眼惺忪地给他开了门,还以为他是出早到茶馆里喝早茶,听从荣州来的川剧班子唱川剧,还低声下气地说:“老爷慢走,天冷,老爷多喝点热茶,暖身子。”他说:“你小子嘴巴甜,我没白养你。”大步而去。

几年后,这个叫李恩民的回来时,他老婆已经因为他的出走而气出了病,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越发严重,到了无法医治的地步,一年中有大半年下不了床,一阵接一阵的唉声叹气连脾气最温和的李丛嘉都听不下去了,眉头皱得几乎成了永远都无法消失的褶皱了。

李恩民倒是一个厚道人,体贴女人,答应不走了,但呆了两个月,还是走了,女人哭得没了声气,李丛周的大媳妇体谅婆婆,清楚患病的苦处,空了就来陪她说话,给她抹背,说尽了好听的话劝她,但女人仍然恨那个远走的男人,一难过,就哭个不停,最后几乎就没有眼泪了,眼眶似乎也就空了,成了另只洞,看得大儿媳妇一阵阵惊惶。

李丛周也发现他妈不行了,让她吃遍了天宝镇所有郎中的药,都无济于事,即便在宜宾成都等地求来的方子,抓的草药,也没有治好这个可怜女人的病,只好拖着。

当李恩民有事再次回到天宝镇的时候,他老婆已经瘦得像一根草,见了他,苍白的脸色顿时活泛起来,却不想和他多说话,毫无血色的灰白嘴唇不停地哆嗦着。李恩民好言宽慰了一阵,也说了对不起女人的话,女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几个儿媳妇赶紧从各自的房间里跑出来,殷勤地在哭得软如泥的老女人身边唧唧喳喳地走来走去。李恩民肚子里冷笑道,要是老子不在的时候,你们这么孝顺,才算是人呢。

卧室里,李丛周第一次看到了里恩民带回来的两东西,一把手枪,一颗拳头大的炸弹和一盒子子弹。李丛周年轻,也被这些东西给迷住了,当他将这些东西拿给他妈看的时候,他妈吓得倒抽了过去,两眼翻白。李丛周赶紧叫人请来郎中,一家人胆战心惊地熬了一晚上,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李恩民见自己的宝贝被儿子拿去给在他看来已经是一个“活死人”的女人看,勃然大怒,便将李丛周拉到院子里,伸手就是几耳光,勒令他跪下,厉声说,老子在外面做什么事情,你别问,你若再问,老子打断你的腿,打掉你所有的牙齿。

李丛周嘴巴里叽里咕噜地说什么,李恩民却没听明白,更加生气,便甩手又给了儿子几记重重的耳光,喝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我的东西给你妈看,她能看得那些东西吗?你长的是脑壳,还是核桃?她是要死的人,能看这些东西吗?你看了不是也吓得屙稀屎吗?老子看走眼了,看错了你。

李丛周向来很忌惮他父亲,如今闹出这么一件大事,他也感到自己做得不妥,就乖乖地跪着。正在这时,连同最小的老七李丛水,从门缝隙中朝里看,幸灾乐祸地小声说着话。李恩民听不得这些话,一怒之下,将门后的几个小子吼进来,道,既然你们喜欢看稀奇,看笑话,那好,我成全你们,都给我跪下!你,你是老大,跪出样子,腰杆伸直了,别给我摆出驼背子的样子!

兄弟五个齐唰唰地跪在院子里,李家人谁都不敢来劝。

李丛周的妈缓过气来了,对几个已经被李恩民的怒火搞得心不在焉或满肚子不快的儿媳妇和几个丫鬟说,老爷做得对,该管教的就得管教,免得长大了之后翻天,气死先人。

这事情引起众兄弟的不满,老二李丛嘉说,一切都是大哥招惹的,害得我们都跟着罚跪,膝盖都破了,他倒还好,优哉游哉的,装得很诚实的样子,我看不惯。

老三李丛科说,妈也是,即使没见过枪和炸弹,也不至于吓成那样子,大哥更是脑子开岔了,明明知道妈见得不那些东西,却还要拿去给她看,什么意思嘛?是要害妈?即使不是害妈,也是昏头之举。

李丛举的牢骚话最多,在他看来,只是兄弟五个被罚跪,两个妹妹却在旁边看笑话,感到很不公平,女娃娃也是李家人,凭什么不能跟着一起跪?

李恩民听到了李丛举这么一说,就把两个妹妹叫来,当着她们的面问,你们笑话他了?两个女娃娃给吓着了,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恩民大声道,问你们话哪,你们嘲笑他们了?都说什么了?两个女娃娃仍然支吾着。

李丛举仍然不依不绕,对两个妹妹道,你们笑话我们了,说我们脑壳笨,跟着犯傻,还说我们就跟书上画的秦桧一个样,可笑得很。明明是大哥犯错,要跪,该是他个人跪,凭什么要我们跟着受罪。即使跟着受罚,我们做子女的,都有一份,你们凭什么不跪?平时你们不也是跟我们抢吃抢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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