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誓不罢休
第62章誓不罢休
“那次之后爹爹也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家里连个顶门立户的都没有，处处受人欺负。后来有一次又要搬家，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女扮男装的。后来，我们才知道，如此频繁的搬家和更名改姓的隐藏，都是为了躲避那个一直对我们穷追不舍的薛明征！”“何况如今我们已经把自己暴露在了他的眼前，就像箭已离弦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收得回来了！他也的确老奸巨猾，谨慎有加，即便我们伪装成了这样，他还是怀疑到了我们，借机对我们连番的试探。情势这样紧迫，我们早已顾不上其他。”
“事实上，从我们离开白林村进京的时候，就已经决心要放弃个人的生活，一定要让毁掉我们一切的首恶之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要为沈家，为外公和娘亲洗清冤屈，讨回公道！不达目的，我们誓不罢休！”
文川一袭蓝衣，头上一支银簪，迎着清晨不甚强烈的阳光，熠熠生辉，而此刻她眼中的光彩，坚定决绝，尤胜日光，也愈发显得她英气逼人，卓尔不凡！
看着这样的文川，杜敏月不由潸然泪下。这些小小年纪受尽苦难的孩子们，如今也长大了，老爷和小姐姑爷终于后继有人！这就是天意，上天看到了沈家的冤屈，如今才会用这些孩子们的手来惩罚那些心肠歹毒、丧尽天良的狗官！
也是到了现在，她才知道为何昨日文川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反而躲开了自己。方才听她那样说，她才恍然大悟，毕竟自己都能对她酷似小姐的相貌产生疑虑，那薛明征又何尝不能呢！
想到这里，她便觉脊背发凉：“那……那我……我如此莽撞的行为，会不会将你们陷入危机之中啊？”这才是她最害怕的，她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从西疆逃回来，只是想趁着闭眼之前，找到她们姐妹，看到她们姐妹平安，自己于愿已足，只是，若是因此害了她们，那……那……那自己倒入如死在西疆，来的干净。
“其实，当日我们就是将您当做了薛明征的探子，才未敢直言相告的。”说起自己的小人之心，文川颇有些尴尬。
“你们做得对，任何时候都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可贸然相信他人，更不可擅自泄漏身份，从今以后，我们也只是普通的关系，不可有过多的来往，以免惹人生疑。”杜敏月到底也是大家出来的，虽然多年磨难，已经磨灭了她曾有的机智，但是起码的头脑还是有的。
“还是姨娘想的周到，但是，私底下姨娘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们就好。凭我们和苏大娘一家的关系，没人会怀疑的，还请姨娘一定……”
“姨娘，姨娘……姨娘，快点，快点快点！”小敏珍一出现就吱吱喳喳的，一张小脸红通通的，不停的喘着粗气，话也说不清楚，只拼命的拉着杜敏月的手，往门外走。
“怎么了敏珍？可是你娘身体又不好了？”一旁的文川现在对于苏家，更是兴致勃勃了。
“慢慢说，敏珍，到底怎么了？可是家里来了什么人？”杜敏月担心的则是，自己的行踪是不是已经暴露了，若是让人知道她在这里，岂不就给沈家带来另一重灭顶之灾？越想越多，越想越怕，她的两腿现在好似断了似的，根本迈不开。
拉也拉不动，这些人还拦着她问东问西的，小敏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索性耸了耸肩大声道：“不是不是，今日放榜，有几个宫里的人过来，说我大哥中了。然后我娘和姐姐就抱头痛哭了一场，还嘱咐我，让姨娘快点回去呢。”
“中了，他中了！你大哥高中了，中了什么？”文川激动的问道，那激动劲儿甚至超过了人家这位正牌的姨娘。但是杜敏月也只顾在消化这个消息了，并未发觉她的异常，只有一旁的文鸢扁了扁嘴，一脸的鄙视。
“中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中了。”敏珍才十岁的小丫头，哪里懂得这其中的不同，她只是听娘亲的命令，要快点带着姨娘回家去，其他的她也只是一知半解。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头名状元？”文川已经激动的有些忘乎所以了，看着她那个样子，文鸢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既然是今日放榜，那我们就等着好了，反正最低也是个探花。”将脸一转，却另是一副恭敬的神态：“姨娘，既然家中有事，您就先回去吧，我们改日再登门道贺！”
“好，我就先走了，你们……保重！”临走前的那个眼神，似有千言万语，但终于还是笑了笑，掉过头去默默的离开了她们身边。
哪里知道那个呆掉了的沈文川，竟然傻乎乎的跟着她就要走，文鸢窜了两步，一把拉住她，两眼一瞪问：“姨娘会自己的家，你要去哪？”
“咦，姨娘为什么她们也叫你姨娘呢？”敏珍突然瞪着大眼睛，天真的问。
一句无心之语，硬生生的把魂游天外的沈文川给劈了回来。她们姐妹面面相觑正在思考如何回答呢，那边杜敏月倒是反应很快，立即接道：“这只是对长辈的尊称嘛，你看看人家沈老板和夫人多有礼貌啊。”
小敏珍歪着头似懂非懂，当然她的心思也不再这上头。才听完了姨娘的解释，想也没想就拉着她往家的走向走。杜敏月回过头，留下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匆匆离去。
她们一走，沈文川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前后院儿里来回的溜达。文鸢很是看不惯自家大姐这么没出息的样子，索性回到柜上帮忙，随她一个人心焦去。
“沈兄弟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一脸迷茫的楚风晃晃悠悠的靠在柜台前，带着浓重睡意的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过文鸢白嫩的脸，好奇的问。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文鸢头也没抬，不咸不淡的把他堵了回去。
一见她这个冷淡的表情，楚风没来由的就来了火气：“我可是一片好心才问你的，你怎么好赖不分啊！哼，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还不稀得问了呢！”说着扭头就往后院走，才走了几步，却又拐了回来腆着脸问：“喂，谁给你气受了，一大早的，你就这横眉竖眼的？”
文鸢最烦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若换了往日，一定毫不留情的就给赌回去，可是，今天她心情极好，看他这样竟有几分有趣，非但没生气，反而难得的给了他一个笑脸，只是这话就没那么好听了：“与你什么相干，多管闲事！”
第一次见她对着自己笑，尽管那笑容仍有几分意味不明，但那嫣然浅笑，竟让她那张本不甚艳丽的脸上，生出一丝别样的妩媚，蛊惑了他的心神！
不由的倾身前去，更是贴近了那张如春花吐蕊般娇媚的脸，口气也失了分寸：“你这一笑……美极了！”
文鸢愣了一下，猛抬头惊觉他的气息就洒在自己发鬓之上，心中一慌，双颊染上一抹嫣红，连退几步，却好像还是没有离开他那炙热的气息。双手在身后绞做一团，心如擂鼓，一时竟也无言以对。
此时却闻街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大姐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脸上似忧似喜，抓着文鸢的手就说：“你听，外面这么热闹，想是状元在游街呢，随我看看去，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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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姐那蛮力拉着往前走，她脸上的红霞却丝毫未退。而她刚一背过脸去，楚风却神情骤变。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为何会对着兄弟的夫人说出那么没有分寸的话！不过……歪头一想，又觉得那个沈文川也算不得他的兄弟。
但人家好歹也是良家妇女，再怎样自己也不该出言挑逗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以后在江湖上还如何立足！一张脸扭的几乎分不出形状，没办法，他这心里实在是悔呀！
而此时的宝丰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文川紧紧攥着二妹的手，在人群中起起伏伏。前方，已经可以看到新科三甲正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行来。
只不过就算是踮高了脚，她们还是没有办法看清那为首之人的相貌。
突然觉得身后有些异样，文鸢猛回头，却见楚风神色如常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吊儿郎当的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热闹。方才的旖旎尽散，文鸢虽然暗自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失态，但是却有莫名的怒火，直冲心头：“你站的这么近做什么，又想拿我打趣！”
见沈文鸢仍是凶巴巴的，似乎完全没有为自己方才的无礼感到尴尬，楚风悄悄的放了心。于是连忙顺水推舟，装出那一副被人戳穿了诡计的样子，干笑着赔礼。
在这个节骨眼上，文鸢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心情来难为他，只是颇为不屑的转过了头，明显看也不想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