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糕大作战⑶
奶糕大作战3
5.
说实话，陈老大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
不是指他没搞过清纯的大一男学生，而是反应这么……神奇的，还是第一次。
这种神奇的反应不知道到底是陈老大的童年滤镜作祟，或是客观事实。总之，在雷声中被窝里，混账哥哥帮弟弟摸摸，以此来满足一把自己好色心肠的过程中，摸着摸着，他越来越想笑。
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可以追溯到陈老大上高一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养弟弟就是活的牛奶果冻糕。
小牛奶被陈老太捡回来的时候两岁多快三岁，脸上的婴儿肥还没因母亲骤然去世的阴影消下去，就被六岁的陈老大一口啃在脸上，啃出了满心的悲痛。
阴影都随着眼泪流完了，陈老太好吃好喝供着，小牛奶脸上这婴儿肥也就一直没掉下去。
藕节似的四肢，手掌摊开手背上还有白白胖胖的小窝，走起路来脸蛋肉一晃一晃的。那么白那么软，还又香又滑，刚洗完澡头顶冒蒸汽的时候和刚出炉的牛奶果冻糕简直是亲生兄弟！
陈老大总觉得这个弟弟其实是奶糕成精，还脑补是因为他们家吃糕太多他才过来，小学的时候疯狂地看了一大堆玄幻小说，对小牛奶尊尊敬敬的。
他天天给小牛奶送好吃的，这是在上供，防止奶糕精生出报复心理。
小牛奶当然不是妖精，所以陈家三个兄弟姐妹里他最喜欢陈老大，因为这个哥哥对自己最好。
一个上幼儿园一个上小学，回家后小牛奶就跟在陈老大屁股后面跑，还和他挤一张床。
奶糕精身上一股牛奶味（实际上是儿童面霜的味道），每个晚上都熏的陈老大半夜偷偷起床要阿姨给他热牛奶果冻糕吃，一口气吃三个，吃完才躺回去睡觉，一个学期下来足足胖了十来斤。
开始横向发展的陈老大敢怒不言，直到有一次小牛奶睡前忘了上厕所，半夜尿床。他在陈老大心里顿时失了威严，显然，厉害的妖精是不会尿床的，从此敢拒绝小牛奶一起睡的请求。
即使陈老大上了初中，明白小牛奶不是妖精，尿床也是正常现象。但那时成为小学生的小牛奶仍是一副矮墩墩肉嘟嘟白乎乎的样子，陈老大在惯性作用下还是觉得，这就是块大点儿的奶糕嘛！
总算小牛奶十几岁的时候开始抽条，肉转瞬就消下去，婴儿肥也不见了，成为青竹竿似的小少年，陈老大才慢慢忘掉脑子里的奶糕形象。
而那个时候在高中混得如鱼得水成为一哥的陈老大，开始学会了抽烟和喝酒，牛奶果冻糕这一曾经钟爱的食物，也就慢慢从他的生活里淡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不再爱吃奶糕而倍感寂寞的陈老太，只好发挥全部手艺来喂小牛奶。小牛奶和陈老太之间的深厚情谊，就是这样与日俱增。
现在，已然成为成熟男人的陈老大，却久违地想起了牛奶果冻糕的香气。
小牛奶完全是很生涩的样子，叫人感觉他是不是连自己做的经验都没有。从初始被陈老大的动作吓的惊叫了一下外，他就整个人老老实实不动弹了，呆滞住似的。
柔软的珊瑚绒毯很好地包裹了体温，让它在摩擦中生热，暖乎乎的。小牛奶抄在掌心里像团有弹性的水，让人不能不联想到刚出炉的奶糕不小心掉到手中的触感。
况且呆愣愣的小牛奶不会叫，他不会腻着嗓子，也不会用带着波浪号的语气表示舒服，他仅仅是间或用力抽一口气，被噎住一样，嗓子里发出咕哝声。
此情此景，连被窝里传出的唯一具有明示性的声音也变了味。粘稠水声成为装在玻璃瓶里的奶糕和瓶壁相摩擦的声音，有过吃手作布丁经验的人会想象得出，玻璃瓶大了一点儿，奶糕只好在里面滑来滑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这种想象在此刻充分笼罩了陈老大，甚至连小牛奶身上的奶香味都开始助推他回到童年……不知不觉中，这场见色起意，居然真的成为靠谱兄长对于毫无经验的弟弟的教导了。
陈老大总是带着吊儿郎当意味的眉眼松弛，男人本性中的沉稳与强势在夜中冒头，雷雨声中他贴着小牛奶的耳廓用低哑的嗓音指导小牛奶自己办事，偶尔一声叹息。真心实意地感慨一句：“小呆子，什么都不会，以后怎么办呢？”
语调半无奈半宠溺，是小牛奶心底深处的声音，他于是整个人融化掉了，并没有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直到一场指导结束，陈老大开了灯给他指浴室的位置，掀开被子下床。
小牛奶傻在床上，睁着湿润的黑眼珠盯着陈老大早已没了动静的睡裤看一会儿，迷茫地问。
“你去哪儿啊？”
陈老大伸了个懒腰，肩颈与背拉出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得要命。他恢复了懒散的模样，很诚实地对小牛奶说：“我好饿，想吃牛奶果冻糕了，冰箱里还有吗？”
小牛奶：“……”
6.
小牛奶说：“有。”
陈老大挺高兴地笑了一下，马上转身下楼了。
留在被窝里的小牛奶磨了磨牙，捏着拳头气鼓鼓地给了床单一拳。
7.
陈老大又出去鬼混了。
陈老太愁死了，坐在沙发上不住拨着佛珠串。小牛奶坐在她身边，陪着长吁短叹。
“你说说，毕业大半年了，没个正形！”陈老太狠狠说：“让他进集团不干！让他自己创业也不干！就指望着家里这两个钱让他嚯嚯呢，他爸还是心软，就该扔出去断了他经济！”
小牛奶一开始还配合点头，听到最后一句紧张起来，拉拉陈老太的袖口小声劝：“还是别扔出去啦，大哥那么懒，扔出去一定活不下来的。”
陈老太无言，觉得小孙子说得也对。
“我就是不想他这么混着。明明是个聪明小子，非要浪费天赋。”
陈老太忧愁地望了一眼佛珠：“外面花花世界有那么好？能比赚钱让人高兴吗？”
小牛奶想了想：“我去帮您把他抓回来吧？”
陈老太意外：“小宝儿，你？”
“对。”小牛奶穿着白t恤牛仔背带裤，坐在沙发上嫩生生的，表情却很坚决：“哥今天在哪儿啊？我去找他。”
陈老太欲言又止，委婉地说：“……其实，他混着也就罢了。咱还是别去那盘丝洞了，好好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