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18

灰暗的地下小屋，一人正仔细端详着手中所握之剑。

“别伤了手。”

突兀一声打破静默，竞日立刻将剑收入怀，回头看过去，在看到人的一瞬间立刻退后紧靠墙面。那人用花纹面具遮挡了一半的容颜，只露出柔和的下巴，微微侧着的头看向竞日怀中的剑，轻轻弯起了嘴角。

竞日收紧了握剑的手，一时间二人之间弥漫着警惕的气息。那人也知晓现在的局面，便在竞日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语气也放得极轻。

“不要担心，我只是来取不该在此地的东西。”

不该在此地，什么不该在？

竞日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剑，再擡头便见那人轻轻点了点头，明白了对方是想取走何物。

寂静的室内，二人对站，谁都未先开口。但竞日知晓自己无法避开，也无法阻止对方取走他怀中的剑。

这个认知，让他更贴近墙壁几分，直到微痛传来，才发觉自己的手竟握在了剑刃上，锋锐下血痕顺着剑身滑落。

“哎……”

来人发出一声轻叹，让竞日发现对方已然靠近了自己。这距离让人想要后撤，可早已靠着墙壁，又能往哪里退。

警惕的动作来不及组织对方动作，直到对方握住竞日受伤的手。或许因太过紧张反应不及，也或许是因那指尖太过柔软，让人不由放松了精神。

竞日随那人的动作，将手摊开露出划破的伤口，随着对方的动作而坐下。那人甚至拿出了绷带与药，仔仔细细帮竞日将伤口包扎好。

“你应已见过这剑中之灵，也梦到了那或许是未来的事。”

疑问的语气，肯定的话，那人没有绕圈子而是回到了正事，这般直截了当，似方才慢悠悠的包扎是错觉一般。

竞日摸了摸手上缠绕的绷带，将身子往一边挪了些许，他低声问道。

“这是你来此找我的原因。”

没有疑惑，只有结论，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沉稳。对坐的人翘起了嘴角，似听到了什么欢喜的事般，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竞日眨了眨眼，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他思考自己方才好似没做什么其他的事。

“这不是此间之物，我要将它带走。”

二人又一次回到了最初问题，那缓和了些许的气氛，也随着这话落，而又变得有那么一丝沉寂。

“他是谁？”

竞日不想就这般将手中的剑交出去，他开口想要探寻到更多的信息，比如能够留下的可能。

“一个死于剑客之手的剑客。”

意料之外的回复，对方似乎很有耐心，这让竞日提起的心放松了些，但事情终归没有解决，还需继续下去。

“你又是谁？”

“……萍水相逢，名字不重要。”

竞日抿了下嘴唇，低声问道，“我不可以留下他吗？”

低低的话语，凝固了对方嘴角的微笑，对方没有立刻拒绝他，而是沉默了片刻后反问。

“为什么？”

“他是只有我知晓的存在，我不想他离开。”

“但他若真的留下，会对你造成伤害。”

“怎样的伤害？会影响多久，有没有办法摆脱，我可以与你交换解决的方法吗？”

一句伤害，思绪便已从形成到解决方法，再到交换条件，安排的很妥当，足以证明他不是突然开口而是深思熟虑。

那人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你真的很不希望他离开。”

“是，我不想你将他带走。”

竞日坚定的语气让对坐之人又叹了口气，那人抿了下嘴角，轻声道。

“你可知，此山有花，因你曾见，留于心念，转于人间，便是记忆。他不是此间的人，需要依存才能在此间继续存活下去。你想留下他，便要给他凭依。”那人平静道，“而你在这皇宫内，又能给他提供多少。”

“我……”

“其实……”那人不等竞日反驳，先一步道，“我本不用跟你商议，只要等上一段时间，你便会忘记，我到时候再来取便是了。”

“你不会等那时候。”

“为何？”

“因为你现在来了。”

过于明显的显示，让假设少了些许实证，竞日笑了，他将剑收回起剑鞘，郑重问道。

“如果我不在这座皇宫呢？”

“你要离开？”

“如果这是解决的一种方法，那……是的。”

“既然这样……”那人沉吟片刻，应允道，“如果你离得开苗王宫，我帮你了结后续，并承诺不会再来取这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