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 皇帝怀了我的崽 - 苗五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之后的几天,不单是傅旻、陆望安,就连老贤王与肃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实在是担心要的东西太多,让这陆琰再给狗急跳墙了,生了事端,得不偿失。

但是事实上,只能怪在座的各位眼皮子浅了,虽说罚缴的这些钱实在是不少,但是对于享泼天富贵半辈子的陆琰来说,还真不算多。

这么多年盘亘在淮南,陆琰的势力往四方伸手,几乎覆盖了大半个大晋,单下面官员孝敬这一项,每年几十万两白银总有。

本地的税收岁禄能动的手脚便更多了,说是与朝廷对半分,但经了几手再造册之后,怕是能留在手里八分尚不止。

就这些还是见年的活钱,其幼时得其父皇偏宠,私下拨与他的小金库更不会在少数。

同这几项相比,朝廷每年发的那点儿岁禄简直塞牙缝都不够看了。

若非这样有钱,他也没有底气肖想京中那金座。

但常言道是越有钱越扣,陆琰答应拿钱出来并不代表他心甘情愿,所以他虽答应得爽快,但真到了缴纳罚款的时候,却就拖拉了,大约是为了显得自己不怎么有钱吧,这三百万两白银竟断断续续、零零散散地交了十余天。

一开始还是整箱整箱、排列整齐的银锭子,后来就变成了这里一笸箩、那里一盒子的银元宝,再后来成了用细布袋子装着的碎银子,论个数是数不出来了,不知道哪家的银剪子竟剪的这样碎,得拿起秤和砣称。

到了最后几日就更离谱,居然拿驴车拉了几车大钱来充数。

说起那日,也是皇族中百年难见的鬼热闹一则了:陆琰拉来的几辆驴车停在门口,嚼子没戴不说,大约来时吃多了豆子,乱七八糟、稀里哗啦地就在陆望安的别业门口开始随地大小便,端的是一个大珠小珠落玉盘(1),还有一头约莫是吃坏了肚子,简直是银瓶乍破水浆迸(1)。

场面之脏污混乱,令人不忍卒视。

陆望安这辈子没怎么见过驴,在院内听到外头此起彼伏的“呃~啦~”叫唤还挺好奇,想出去瞧瞧,幸亏傅旻存了个心眼儿,先出去打了头阵,一只脚刚踏出府门就被冲天恶臭熏得几个趔趄,猜测明月见此估计得吐在当场,连忙回去拦着,说:“那些驴太丑了,别再看多了影响小孩样貌。”

如此方才劝住。

但陆琰打了这么个磕碜人的坏主意,傅旻也不能让他好过,当即领着府上的马奴和小厮们掩口鼻、撸袖子上场,将那些排泄物完完整整地又给装进了拉大钱来的车斗里。

便如此,傅旻还摇着轮椅过去,颇和善地与驴车夫道:“听闻淮南王府名下多田庄,这庄稼肥是顶好的东西,可不能流了外人田。此番王爷出了大血,能省一分、便是一分了。”

这些驴闹肚子都是得了主人家授意的,但没想到全被人送回来了,车夫脸都黑了,听闻这人这样说,更是不痛快,却碍于对方身份,还得恭敬行礼说句:“还是相爷考虑周全,在下替王爷先谢过了。”

“好说,好说,”傅旻慢悠悠地摇着轮椅走了。

告别了外头一通糟乱,院子里头也不清净,大钱倒了满院,全部的人都已经劳动了起来,点钱的点钱、栓绳的栓绳、计数的计数,从天亮忙碌到天黑,总算是点明白了这几车铜板。

此情此景,让傅旻想到了前世看的新闻:甲方捞起许愿池硬币抵工程款,承包商拿着一吨钢镚儿去银行存钱。

可点完了这几车大钱,离着三百万两白银还差个几万两,老贤王就与肃亲王亲自留钤下了催收单,不日得到回复:府上已实在没了金银,若不然将女眷首饰送些去,想来还值些钱。

陆望安将这回单扔在桌上,冷笑道:“没钱了?朕不信。”

傅旻也点头:便是当今国库,十余日内拿出三百万两白银都稍显吃力,但淮南王府做到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可能拿不出银钱,还要破产一般拿女眷的首饰抵账了?随便出一个好地界儿的铺子、卖一处大一些的田产,轻轻松松几万两就有了。

虽陆琰不一定知道当今国库这么穷,但近日所见,却是让在座的各位实实在在知道了淮南王府有多富。

贤王这次亲自拿了私钤修书一封,好言相劝:皇侄,无论如何这三百万两都不能缺一分一毫,何苦卖这变卖女眷首饰的惨,不若痛痛快快拿钱出来,给皇族留一分体面。六十四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

可饶是老贤王以长辈的名义而非宗人令的身份亲自修书,也过了好几日才凑齐了这些钱。

时间拖得是够久的,久到徐先启都已经快要将邹衍留下的一屁股冤案给审完了,久到陆望安已经粗粗筛过了各地官员、确定了来年换届上任的新淮南知府人选。

久到傅旻装病都开始装不下去,开始下了轮椅在院子里走动了,但他着急忙慌四处走动,倒也不全然是因为装病装不下去,实在是还有个顶顶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呢——见家长!

当前淮南事将休,算来算去只剩个画舫尚未出手,只是这样的大件儿,出手哪会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没人等得起,索性定了底价交给徐先启去办,待到琐事收尾、收拾收拾就该离开了。

虽说陆望安出京已然要过一个月,但是这下一站却不是回京,而是兴国——再五日是兴王妃的生辰,他得赶在这个时辰上带师哥正儿八经地上门去拜见母妃,伸手不打笑脸人,母妃在这样的好日子里,肯定不会下师哥的脸子。

毕竟,母妃在听闻自己怀孕的时候,可是要“提刀宰了那个畜生”的,陆望安觉得一切还是稳妥为上。

可纵然是他的安排已然非常合适,但仍然拦不住傅旻的紧张与慌张,即便他知道帅儿婿与丑媳妇一样,总是要见家长的,可紧张就是紧张,说破了天来,还是紧张。

考虑到初次上门没什么经验,他开始拿着毛笔、小本到处去打听、采访,准备从大家的先进经验里头总结属于自己的一套方案出来。

第一站,他去了沈逸那里,这儿是完全可以坦诚相见的一站,最是知根知底,想必给的建议也会最中肯。况且,听闻沈逸已经开始时刻准备着,只等愔儿说句“想嫁”就上门提亲了,问他肯定不会出错。

“一飞,”傅旻殷勤地斟上了茶,“你说我去见兴王妃,带什么比较合适比较好?”

沈逸咧嘴:“带上笑容,带上祝愿。”

傅旻:?

沈逸:“你不是去祝寿吗?这难道不是最合适的东西吗?”

傅旻:“我是去见家长、见家长!”沈逸听得直摇头,真诚建议:“我觉得为了保命,你还是不要提这茬。毕竟你先整了条人命出来,走的可不是三书六礼的正途,是墙头马上的野路子。这年代对‘先上车后补票’的包容性可没多高,保不齐一提这个,兴王妃的生日就跟你的忌日合一天过了。”

傅旻:“.”

这该死的沈一飞满嘴跑火车,来听他个单身汉的意见真是猪油蒙了心。

下一站,傅旻挑在自己的旬会合议上,待合议结束,他将已有了家室的几个单独留下,张嘴便是熟悉的开场:“那个,我有一个朋友.”

底下人认认真真听着,如今时代并不知道这个说法代表着什么,他们是当真以为是“左相的一个朋友”。

“相爷,您的这个朋友如何?”

“额,是这样的,我这个朋友日前准备去见泰水,年纪轻没什么经验,第一次上门该带些什么?”

底下人觉得莫名其妙,这家世与家世也不一样、泰水的喜好与喜好也不一样,比方这个家家徒四壁,那你让他带一篓金银定然是不合适,比方说他家的泰水爱茶,那你带酒就不是投其所好,便照实说:“这事儿不是下聘,并没什么固定要送的东西,一切都是视家庭情况与泰水喜好而定。”

这事儿傅旻如何不知道、不懂得呢?只是,他支支吾吾,“就是,我的意思是,送什么样的、比较普遍的东西才能显得出心诚呢?是这样的,对方已然不小心有孕在身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瓢冷水下油锅。

场面一下子难以控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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