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江令舟,我恨死你了
恨意江令舟,我恨死你了
残阳如血,将远处的一角烧得血红,而那血红之外的天空还被黑云压着。
躺在地上的尸体有些变成了一堆堆白骨,如白色的荆棘一样生长在这地狱一般黑红的土地上。有些则还是原来的样子倒在地上,可以看出尸体上存留的刀痕,有的刀痕太重,直接把头砍没了,有的刀落下时不算重,头还有一半留在身子上。
没了脚的鬼魂如透明水母一般在半空中飘散着,却怎么也飘不出这深渊的地狱。
到处都是哀嚎,到处都是哭泣与血泪,风把这些破碎着的魂魄卷着,连同那些哀鸣与嘶喊。
以至于哀嚎声与哭喊都像是风声。
楚与非向着残阳斜照的一侧看去。
西风烈烈,卷起那黑衣少年的一侧衣角。
他站在一棵枯树底下,脚下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那些尸体的眼睛向外翻着,像死去干涸的鱼,每一个眼神都是下地狱的诅咒。
而他就站在地狱的中心,残阳如血照在他的身上,刀上的血顺着刀尖滴下。
楚与非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见他拿着刀的侧脸。
“江令舟。”隔着破碎的风声,她喊着他的名字。
又一具尸体从他身边倒下,随后尸体的魂魄升起。
隔着这道透明的鬼魂,他看向楚与非。
这个一眼望去,唯一剩下的活物。
“杀了她!”魑牙兴奋地在他心中唤道,“杀了她,你就能变强,别忘了,你身上流的血,你是为了杀戮而生的强者。”
少年转过身看向她,风鬼刀的刀锋离她越来越近。
而楚与非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手脚,她看着他拿着刀向她一步步走进。
他的眼神冰冷,看她毫无感情,就像是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在离她三步的距离,他定住了,他拿起了风鬼刀。
“杀了她,她跟那些普通的人妖不同,杀了她你会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魑牙越说越兴奋,渗人的怪笑声咯咯作响。
“江令舟,你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吗?”她看向他。
一双眼睛带着某种信任的坚信。
在江令舟的世界里,除了魑牙他听不见任何人的话语,可是在看见楚与非眼神的这一刻,他犹豫了。
楚与非则大胆向前迈着,双臂拥住了他,吻上了他薄凉的唇。
一种温软的感觉袭来,他瞳孔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握着刀的手有些松了。
“江令舟,我是楚与非,无论你记得不记得我,但不要再被什么东西控制下去了。”楚与非看着他,将他的手覆盖在自己心口处,“我是人,你能感受到我的心一直在跳,你也是。你不是任何人的工具,也不该为任何人的意愿去杀人。”
“杀了她!”魑牙的声音再次响起,“否则你拿什么驾驭这把凶刀,就差一条命了,杀了她,你就能变强大,我会把妖狼王全部的力量都给你。”
他拿起了刀,随后血光四溅。
喷洒出来的鲜血喷洒出来,落在楚与非脸颊上。
“江令舟!”楚与非瞪大了眼睛,她赶忙扶住他,鲜血从他的心口处不断流出。
“你疯了,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楚与非看着他心口不断涌出来的血焦急地想拿手止住。
可他却拂过她的发丝,“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可,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只听见了你的心跳。”他看着楚与非的双眸,贪恋地想把她眼中的情绪都记下来。
她的心跳很快,好像之前从哪个地方听到过。
之后风声都朝他而去。
那些鬼魂都来撕咬这个拿刀砍他们的人。
楚与非拿起了江令舟放下的刀,“都别过来,否则你们鬼魂也别想完整。”
少女拿着风鬼刀,眼神带着些许狠厉,风鬼刀的戾气缠绕在她身边。
这些鬼魂被她给唬住了。
“我看你不是个一般人,不如做个交易。”魑牙从江令舟身上退下,看着楚与非道,“我可以给你妖狼王残存的全部力量,助你登上高位,怎样,有兴趣吗?”
“我懂了。”楚与非将刀对着它,“一直以来是你在控制他,控制他杀人,控制他成为你实现野心屠戮的工具。你到底什么人?”
“本座乃是妖狼王分出的野心之魂,名为魑牙。”魑牙道。
“空有野心和欲望,没有实体,你只是个魂魄,操控不了任何力量。”楚与非讽道。
魑牙没有因她的话恼怒,悠然飘向她,“但本座就是拥有力量,实话说,本座需要实体,你需要强大的力量,我们各取所需,不好?”
“你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吧。”楚与非冷笑了一声,随后拿风鬼刀将魑牙一刀劈开。
随后黑云散去,众多亡魂归于忘川。
这一刻阳光铺洒大地。
当阳光的晨曦照亮地狱中心的那棵树的时候,楚与非才发现这居然就是那棵时间海尽头的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