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
自娱自乐
死寂的城,成了怪形的巢xue。
y/n与雪青领着妖众离去时,没有回头。她们昼伏夜出,如鬼如魅。白日里雪凌会与其他妖回到避难所,带回罐头,药品,子弹,还有外面世界腐烂的气味。
她们说话时很淡,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说那些东西如今不藏了,就拖着非人的形骸,在lasalmas的街上游荡。
y/n几乎不再退回避难所。她守在外头,像一道在交界线上的影。
里头那几个男人,呼吸着同一片压抑的空气,心思却一次次钻过厚重铁门,飘向外面那个的身影。他们向雪凌打听,用各种方式。
keegan有时会叫住正要溜出去的雪凌,喂她一颗糖,摸一摸她的脑袋。
“她还好吗?”
雪凌用力点头,虎须都跟着抖:“好!娘亲让我带话,说让你别担心!有什么需要的就说!”
“知道了。”keegan收回手,目光却仿佛已穿过墙壁,落向某处,“你们也小心。”
“嗯!”雪凌蹭蹭他尚未完全离开的掌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可她刚想再挨近些,一道扎人的视线便移过来。krueger正靠在几步外的阴影里,她耳朵一塌,只好夹起尾巴,灰溜溜缩到角落。
krueger总会逮住她想溜走的瞬间,一把揪住她的尾巴。
“她问过我没有?”好像只要雪凌敢说没有二字,他就敢立刻撕开大门,把那片吃人的雾搅个天翻地覆。
“问了问了!”雪凌急急忙忙嚷,尾巴在他手里不安扭动,“娘亲问爹爹有没有在里头发神经?”
话音一落,她趁机从他指间溜走,飞快窜进了通道里,留下krueger独自站在原地。他愣了一秒,随即笑出声,看来y/n还是挺关心他啊。
而konig总在雪凌返回避难所时,悄无声息缀在她身后。他隐没在阴影里,不言不语,只是用那双藏在粗麻布后的眼睛,紧盯着她移动的轨迹。直到雪凌回头,几乎每次都要被这头沉默的巨兽惊得炸毛。
可他依旧不开口。总是雪凌叹着气,主动走到他跟前,庞大的虎躯委顿下来,用毛茸茸的爪子拍拍他的靴尖,“呃……娘亲很好,别担心。她还说,下次给你带巧克力。”
“真……真的吗?”头罩下那双眼忽地亮起,蓝得惊人,先前阴沉戾气一扫而空,像是瞬间被注了光。
雪凌暗暗低语,这大块头不提娘亲时,比自己还像头嗜血的凶兽。一提娘亲,简直就成了只摇尾的狗子。
“真的!不骗你!”
“那……那你告诉y/n……不要受伤……不要流血……有什么……我可以……对了,还有……”konig顿时喋喋不休起来,话语笨拙却急切的向外涌。
雪凌听着听着,眼皮开始打架,快要打起瞌睡。直到一道阴影笼下来。ghost垂眼看着她,只吐出两个字:“过来。”
雪凌一个颤瞬间清醒,她对这骷髅妖怕得很。明明知道他是人类,却总觉得他更像是血脉上彻底压制自己的大妖。她不敢有半分迟疑,夹起尾巴便乖乖跟了上去。
konig的话戛然而止。粗麻布头套无力垂落,重新掩去了他眼底刚刚亮起的所有光点。
ghost靠在墙边,声音压得比影子还低,“她一天到晚在外面搞什么?为什么不进来?”
“娘亲守在外面,是为了防止那些怪物找到这里呀。”雪凌小声回答,尾巴不自觉缩了缩。
ghost沉默片刻。他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只是……找不到别的话可以说。那些更深的,更汹涌的东西被死压在面具之下,最终只化作一个突兀的动作。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塞进雪凌背上的小包袱里。
“给她。”干涩的两个字,重得像押上了所有未能说出口的焦灼。
雪凌就这样成了唯一的信使,衔着只言片语在门里门外来回跑。
他们都知道y/n正独自站在那片巨大的,蠕动的安静之上,背对着他们,一步未退。
y/n见过它们如何搜寻。长长的,软肢般的手臂,从躯干上伸出来,一遍遍抚过断墙残窗。那不是触摸,是试探,是汲取,是在感知。她立在暗处狐耳微颤,心里清楚,它们不是在找食物,就是在找她。
而食物,是她身后避难所里的人类。她,是它们意识中一根突兀的刺。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它们得逞。
lasalmas的长街上,妖影如风。
y/n和雪青带着妖族,在破败的街道间穿梭。他们仗着怪物看不见自己,将猎杀化作一场缄默的围剿。
六妖成一阵,配合得极其默契。其中两只忽东忽西,以爪刮铁皮,以石击碎窗,弄出种种声响,故意引怪形扭头去看。
一个蹲在高处放哨,耳朵竖得老高,时刻留意周围还有没有别的摸过来。余下三妖则看准机会猛扑上去,妖力直贯怪形头颅,利爪只寻肢干处狠戾绞杀。
他们就靠这套打法,清理了好几条巷弄,焦黑扭曲的残骸散落在地。可没过多久,穹顶那道裂口便再度蠕动。触须垂落而下,想抛下腐烂的种,新的怪形又从黏滑的通道中挣扎而出,踏入此间。
y/n忍不住皱眉。
它们到底有多少?那悬在天上的巨物之中,难道塞满了这些东西。
y/n擡头看向天际那道裂缝,光在底下杀这些源源不绝的怪物,根本没用。
也许……
得杀上去才行。否则,这场战争只会是徒劳的循环,像推石上山,石落复始,永无终局。
……
瓦莱里娅自从清醒后,就一个人窝在避难所最里头的发电机室。灯泡随着发电机的嗡响忽明忽暗,映得她脸色也阴晴不定。
她还记得那些像巨型蜥蜴一样的丑东西,是怎么钻进她的脑子,操纵她的身体,让她像个木偶一样说出那些诡异的话。
瓦莱里娅最恨的就是被人掌控,而此前,她居然被那些不知从哪个地狱爬出来的玩意儿控制了思维。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条缝。alejandro没进来,只是随手扔了一个罐头,和一包压缩饼干,落在她脚边。
“行了。”他声音带着惯有的粗粝,“你一个人在这儿发什么邪火?怪不得这两天灯老是闪。”
瓦莱里娅擡头,眼底烧着火。她站起身,撞开他肩膀就要出去,冷冰冰的话却砸在他耳边,“我在动脑子。不像你,就只会蹲在这儿,让自己在乎的女人在外头拼死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