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墨村覆灭
墨鸾清楚眼下自己虽有心,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得开口对断空拖延道:“前辈,我知道你本性绝非奸邪,千万不要被你身后的阉党利用,更何况我们墨村与您无冤无仇,为什么您就不能放过我们呢?”事实上,他第一次见到断空的时候,觉得他的面色淡然,并非是一个坏人面孔,或许自己晓之以理,对方会被自己感动。众人傻傻地看着墨鸾,有些怀疑他是否是被断空吓得傻了。
“你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你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是你们与我有仇,而是为了以后的百姓苍生,我必须要彻底根除掉你这个余孽才行,你只能怨恨你投错了胎,不应该做奸贼的儿子!”断空怒道。
“你说谁是奸贼,你凭什么侮辱家父?”墨鸾的眼神浮现杀气,但还没有等断空注意到他的眼神。墨鸾拔剑又再一次攻了上来。
断空目光如炬,似乎早就料到了墨鸾的动作,只见他双臂陡然展开,一刀挥出,身形好似动了动,没等墨鸾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猛烈的罡风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定睛一看,断空手里竟然捏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众人四下打量才发现,那竟然是死去的秦如海的。这难道就是断空真正的力量吗?如果还没有用尽全力的话,那真的是太恐怖了,墨鸾的心头都是这么想着,对断空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分。
“墨鸾,快回来!你别逞能!”秦木兰对他喊道。
可他侮辱自己是乱臣贼子,侮辱父亲是奸贼!此仇焉能不报?秦子阳和公输礼挺剑上前,拦在墨鸾身前,转身对他道:“你快走吧!”
“砰”的一声巨响,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公输礼和秦子阳两个人就再一次被断空双掌的力量震飞了出去,这下,秦子阳则是直接飞出十几米远,摔落在地面上时,猛地就吐出了一口血,看样子,这一击他伤势不清,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了。
而此时的秦木兰已经趁着这个空当子,准备带着墨鸾离开。
他们知道,以断空这种恐怖的力量,虽然不知道是他本就力气大的出奇,还是有机关加持的缘故,就算是插手帮忙也无济于事,弄不好很有可能直接就被对方打成重伤,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叫墨鸾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见墨鸾居然已经跑开了,断空气得双掌猛地一甩,再一次追赶了上去。
调整好状态的公输礼,见断空要对墨鸾不利,吓得惊呼一声,来不及提醒墨鸾,再一次疾步向前,跟着追了过去。
见公输礼依旧不自量力,断空顿时更加愤怒,拳头如飞,肘膝连动,一边怒吼着“真是找死!”这句话,一边把全身的力气宣泄在公输礼身上!在阵阵金属摩擦声和骨骼沉闷的断裂声中,公输礼抛弃了所有闪转腾挪的花招,只是死死盘住断空双腿,双手钳住断空的双手。
墨鸾和秦木兰脸色巨变,完全没有想到断空竟如此狠毒,但是墨鸾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去死吧!你这个奸贼的儿子!”断空大喝一声道。
“不要管我,快用双发连珠统!”公输礼拼死箍住断空的双手,喊出一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断空当即就感受到一股夹杂着毁灭性的力量迎面击了过来。下一秒,他和公输礼直接被双发连珠统的飞弹给击飞了出去。
“啊!”断空接连在空中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接着便狠狠地摔落在地面上。
秦子阳回过头,脸上闪过一抹悲愤,他没有想到公输礼竟然用生命护住了墨鸾,也保存了墨村最后的希望,而且方才与断空交手,断空非但没有落入下风,反而非常强势,他虽然见过断空的实力,但也未曾想过会差这么多,他的心里也闪过一丝绝望,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倒下之后,那秦木兰和墨鸾的生命也危在旦夕了,特别是剩下的墨村弟子,这下可真的要完了。
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生命的秦子阳索性直接停下了继续跑动的步伐,自己既然是必死的局面,身为墨村的人,如果是在这种逃跑的时候被杀死掉,他会感到非常的羞辱,与其在逃跑中被杀死,不如停下身来坦然地面对,这样死的也算是一种荣誉。
“你这是?”见秦子阳突然停下了身,秦木兰大声问道。
“木兰,你快退到天机阁,保护好墨村的机关图籍,我不想这样死的不明不白,记得以后每年今日,给我上柱香。”秦子阳面无表情,似乎在这一刻已经看透了生死。
“还有我们。”突然秦子春和公输迪持剑默默站在秦子阳的身旁道。
这话听到秦子阳的耳朵里显得有些刺心,他的心真的很难受。
“好一群乱臣贼子,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绝学。能被我这刀杀死,你们也算是不枉此生了。”说完之后,田尔耕开始指挥锦衣卫进攻,大肆屠杀剩下的墨村弟子,将墨家与公输家众人逼到了天机阁门前。
一道刀光闪过,一个墨村弟子的头颅被劈成七个半。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猜到这很有可能就是田尔耕的七杀刀法,七杀刀法名震江湖,但凡能在七杀刀法下活下来的,几乎没有。
公输迪率先发难,结果田尔耕一脚将他踢飞,公输迪狼狈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此时鲜血还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淌,他已经绝望极了,现在的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田尔耕,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了。
“阉狗!纳命来。”秦子春怒喝一声,身形陡然消失在了地面,再次出现时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田尔耕。
望着冲来的秦子春,田尔耕眼神出奇的平静,他转头看了看地上的断空,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主意。
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正从他的绣春刀涌来。
望着公输迪和秦子春,秦子阳的内心也陷入了死灰,知道自己不该让他们俩冲在前面的,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我来吧,就这一瞬间的冲动,秦子阳横跨过来,直接迎上了田尔耕七杀刀法。
一旁的秦木兰更是惊得捂住了嘴唇。
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秦子阳就这样挡住了这本该在秦子春身上的七杀刀法!
躺在地面上的公输迪看的更是撕心裂肺,脸上顿时涌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噗!”秦子阳的胸膛喷出股股热血。
已经容不得秦子春思考这么多了,因为田尔耕的七杀刀法直接就贯穿了秦子阳的胸膛,这毁灭的一击使秦子阳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衣襟上面。体内的五脏六腑早就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骨头也都早已断裂,这种伤势,想要活下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身后的秦木兰绝望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一颗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了下来,她想喊出声,可是喉咙似乎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怎么也开不了口,此刻她的心都是颤抖着的。
其余几人也是被当前的场景震惊到了,他们本以为秦子春这下是彻底的死定了,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中途发生了变故,秦子阳居然为秦子春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刀!
秦子春剑法本来绵柔,此刻也奋起一剑,刺中田尔耕的右腕,他握不住刀,几个锦衣卫赶紧上去救下田尔耕,他吓得向后逃窜,吼道:“你们给我上!”
公输迪挺剑上前,和十几名墨村弟子,拼死拦住锦衣卫的进攻。
“秦子阳!”秦木兰瞬间泪流满面,不顾一切地扑到了秦子阳的面前,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被血水打湿了的机关师傅,也和师父一样离开了自己,秦木兰哭得泪水已干。
“秦子阳!”秦子春面色巨变,迅速地扑到了秦子阳面前,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是没有想到秦子阳居然帮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此时,他只觉得秦子阳好傻好傻,为什么要干出这种事情。
“不!”墨鸾仰天长啸,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下,为什么,为什么!我早就已经做好和他同归于尽的打算,你知道吗?你这么做为什么啊?”秦子春的脸庞早已被泪水掩盖,这种状态似乎快陷入了崩溃。
躺在地面上的秦子阳,似乎还没有彻底死透,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命气息不停地流逝着,死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眼前越来越黑,但他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人正在叫喊着自己,那是墨鸾。
他拉着墨鸾的手,使劲吐出了几句话:“墨村,木兰,就交给你了!”
墨鸾含着泪点了点头,眼见这一片杀戮的地狱,再次举起了双发连珠铳投入战场。
至夜,血战已至三天,此刻,墨家众人与公输家的一干人等终于是被逼进了天机阁之中,田尔耕没有贸然进攻天机阁,而是将众人死死围困在了天机阁之中。秦木兰清楚,田尔耕一定是顾及这天机阁之中的墨家机关密卷,这才没有贸然进攻,但是如今这个情况,锦衣卫与禁卫军攻与不攻似乎没有多大区别,弹尽粮绝的恐惧笼罩着众人。
墨鸾眼见天机阁之外的军队,怕敌人趁着如今的夜色偷袭,于是提了个守夜的法子。众人同意之后,便开始轮流在窗口守夜,可阁中的众人,却各有心思,不能入眠。公输鸢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一脸茫然地收拾着自己手中的机关匣子。公输鸢手中的这个机关匣子,是他从天机阁中拿到的机关装备,可以储存各类兵器,便于携带。秦木兰无意间看见公输鸢使用顺手,心知眼下情况危急,多一个人也就多了一分战力,也便放弃了门派之别,将这个机关匣子送给了公输鸢。
公输鸢并未对得到新的装备而欣喜,他的心中一直念着公输若兰的下落。秦木兰此刻静静坐在角落里,眼看楼下还有三五十名墨家公输家的弟子,思索着接下来的应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