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芳草碧连天

“啊？”于晓娴怔了怔，没懂张楠是什么意思。

张楠揉着于晓椿的小脑袋，声音平静：“钱秀芳送你那个小房子，尽快出手卖掉，然后你可以拿这些钱新买个屋子住着，或者暂时把钱存起来住苏余馥提供给你的宿舍，总之不要再和钱秀芳沾染上半点关系，包括给晓椿看病的医院、医生全部换掉，彻底洗掉你们生活中有关钱秀芳的痕迹。”

于晓娴攥着妹妹的手，将张楠的话一字一句听了进去，美眸闪烁，半晌没有声音。

张楠也不着急，扭头看着周围一辆辆来往的客运大巴，等着于晓娴消化自己刚才说的话。

良久，他耳旁响起于晓娴轻微的声音：“为什么？”

张楠笑笑，掉转头来善意地看着于晓娴：“你比我更清楚这位钱会长私底下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今天陈饶倒了，明天倒的会不会是她？那时候她那些肮脏事被翻出来，不可避免地会对你们姐妹的生活造成影响，现在你们切割的越干净，到时候受的影响就越小。”

于晓娴紧紧攥着妹妹的手，神情有些微妙。

钱秀芳，私底下诱骗少女进行训练，对一些商人进行特殊的客房服务，这种事情捅出去，那些做事的女孩子，这辈子都会背上洗不干净的名声，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这在一个刚从三从四德、礼教束缚中走出来没百年的国家，是会逼得人上吊跳井的事情。

她于晓娴虽然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第一次就被张楠救了下来，可要是真说出去了，谁会信？

张楠让她早做切割，也是为了她好。

于晓娴咬了咬下唇，轻声道：“谢谢。”

“不客气，我当初答应帮你的，救人救到底，”张楠说着，从口袋掏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有时间的话，欢迎来长通市做客，我有一个女儿，之前也得过肺炎，应该能和晓椿玩到一块。”

不知道这句话的哪个词眼触动了于晓娴，她浑身一震，捏着名片，久久没有抬头。

张楠也没在意，笑着摆了摆手：“再见了。”

“晓椿，叔叔走了，要听姐姐的话。”

“叔叔再见~”

在于晓椿奶声奶气的话语当中，张楠又和苏余馥道了别，提着行李上了客车。

车上，朱启明早就占好了座位在等着他。

车屁股喷出一道尾气，穿破深秋清晨的浓雾远去。

于晓娴站在原地，一手牵着妹妹，一手攥着名片，望着客车远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

苏余馥走了过来，帮于晓娴将名片揣好，道：“别看了，知道你喜欢他，可英雄救美后，美人以身相遇那是小说里有的桥段，他老婆都有了，为人又干净正派，你们没可能，尽早掐灭这份心思，好好工作，找个好男人和你一起养晓椿吧。”

于晓娴俏脸有些发红：“苏小姐，我……”

“都说了，私底下叫我余馥姐就行，”苏余馥抱起于晓椿，认真道：“晓娴，有句话我得告诉你，我们做生意得面对形形色色的人，经常能遇到优秀的异性，欣赏可以，但要是一门心思陷进去，那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尤其是像张楠这种有家有室的人。”

于晓娴轻咬了咬银牙，点头道：“我……知道了，余馥姐……”

“走吧，先送晓椿回家，我们得忙起来了。”

苏余馥抱着于晓椿，朝车站外走去。

于晓娴再次深深望了眼客车远去的方向，眼眶微红，紧紧跟在苏余馥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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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小时候父亲常哼的曲子：“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有淡淡的，似离愁又不是离愁的东西在她心中隐隐作痛。

……

……

张楠本以为上了客车，好好补个觉，睡醒来就到了长通。

谁知道客车还没出临光，就被迫停了下来。

刚迷迷糊糊快睡着的他，更是被朱启明给叫醒了。

“张先生，前头有车，好像是找你的。”朱启明指着客车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