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寻龙公主1：最后的纳姆萨拉》（51）

五十一

阿莎醒来的时候，一首歌在空中飘扬。她静静地躺了几次心跳的时间，让声音融化在她的身体里，让她充满渴望。最初的纳姆萨拉的话浮现在了心中，她起身和着那首歌。

阿莎在沙滩上找到了那个正弹着琉特琴的人，他就像星空下的剪影，仿佛银像一般。她看着他摇晃着的肩膀，看着他歪着的头。

看着他的样子，阿莎突然有些紧张。

他一定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他，因为歌声停了下来，他从琴上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黑暗。

“阿莎，是你吗？”

阿莎仍然站在那里。

他又开始弹琴了。另一首歌。熟悉的曲调让她感到惊奇。这是他在大裂谷中哼唱的那首未曾完成的歌曲。阿莎在帐篷里睡着的时候，他一直努力完成的一首歌。

现在，这首歌完成了，他正在弹。阿莎觉得，他弹琴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站的这个方向。

“格蕾塔曾经说过，”他说，“每个人都生来就有一首深埋在心底的歌，一首属于自己的歌。人生使命就是找到那首歌。”

他的歌声像刀子一样锋利，又像他缝合伤口的手指一样柔和。歌声潜入黑暗，然后又向着光明飙升。它本身就是一个故事，引诱阿莎逃离阴影的故事。

慢慢地，托文朝她走来。

“再给我讲讲你的噩梦吧。”她说。

手指仍在拨弦，他又走了一步，听从了她的要求。

“并不总是噩梦。曾经它们只是梦而已。”她感到他在黑暗中微笑着，思考着。“我梦见一个生着疤痕的女孩骑着黑龙。”

他放下了琉特琴，歌声停了下来。琴轻轻地落在了沙滩上。

“火焰烧灼着你。那个时候，我知道，那个我梦到的女孩就是你。到这里，梦变成了噩梦。”

阿莎吞了一口唾沫。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说，“我一直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阿莎感觉自己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我会把你置于危险之中。”她承认了自己最深的恐惧。

“咱们不是已经经历过那么多危险了吗？我喜欢危险。”

“托文。”

“阿莎。”他的声音变得柔和细腻。“我只想要三样东西。一把我自己的琴，用来弹奏音乐。一份我自己的生活，做我想做的事情。还有那个我一直梦到的女孩，只要我能记得她。一个总是遥不可及的女孩……”

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弥合他们之间的距离，把他们之间松散的线头接在了一起。

“你会死的。”她低声说。

“万物都会走向死亡，”他低声回答，“我害怕的东西比死亡可怕得多。”

阿莎感觉如鲠在喉。她想到了薇拉曾经说过：“让死亡降临。”

托文用手捧着她的脖子，抚摸着她的前额。

“愿寒冷冻结我心中的爱……”

他的拇指温柔地从她下巴上掠过。

“愿火焰将我的记忆化为灰烬……”

他把嘴巴压在她的脖子上，让阿莎说不出话来。

“愿狂风把我推进它的门扉……”

他沿着她的脖子吻着，阿莎只得闭上双眼，反抗着他的拉扯。

“愿时间耗尽我的忠诚……”

吻停了。

“我会在死亡门前等你，托文……”

最后的这句话因为他柔软的嘴唇失去了声音。

几次心跳之后，阿莎挣脱开来，要完成最后这句话。

“我会在死亡门前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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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毯织好了，上面已经不再有磨损的线头了。

一块挂毯，完整的挂毯。

“你答应了吗？”他低声说，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

她点点头。

“啊，但是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兑现。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阿莎皱起了眉头：“答应了什么？”

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搂住她的腰，因为从他的喉咙深处响起了一阵甜蜜的嗡嗡声。这是他刚刚弹的歌。当他哼唱的时候，他带着她慢慢地跳了三步。

“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