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南北史演义(上册)》(34) - 南北史演义 - 蔡东藩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其他 > 南北史演义 >

第三十四章《南北史演义(上册)》(34)

第三十三回萧氏内乱

话说齐主萧鸾篡位时,第一个佐命功臣,要算中领军萧谌,萧鸾曾答应派他去镇守扬州,等到事情完毕后又食言,只是命他兼任南徐州刺史,另授命萧遥光为扬州刺史。萧谌为此怏怏不乐,曾对友人说道:“炊饭已熟,却给了别人。”王晏听闻,却暗中冷笑道:“谁再为萧谌作瓯等!大家得过且过罢了。”萧鸾生性就好猜忌,即位后更是秘密派遣亲信四处侦察。萧谌平时的言行举动,大多经侦报报明齐主萧鸾,于是招致萧鸾的猜忌。恰巧魏主入侵齐国,萧谌的兄长萧诞力守司州,和魏军相拒,萧诞的弟弟萧诔更是率军援助萧诞,兄弟二人都为国效劳,萧鸾只好暂时忍耐,含怒未发。

然而,萧谌不知死活,还自恃有功,干涉朝政,遇到选用官吏时就暗中任用自己的私党,又嘱令尚书录奏,因此越来越遭到萧鸾的嫉恨。等到魏兵已退,萧鸾召集大臣们到华林园赴宴,萧谌也列坐其中,畅饮尽欢,到了晚上才撤席离去。萧谌也回到尚书省。忽然,御前亲吏莫智明奉诏到来,向萧谌宣读道:“隆昌时的事情,没有卿就没有今日。现在一门二州,卿一家兄弟三人受封,朝廷给予的回报很优厚,但卿却多次心生怨念,说什么炊饭已熟,却给了别人,这究竟何意?今特赐卿死!”萧谌听完诏令,当然害怕惶恐,但转念一想,事已至此,也无法再挽回,于是对莫智明说道:“天上和人间相距不远,我和主上杀高、武皇帝的各位王侯,都是由君传达命令,现在主上让我死,君却没有出言相救,我将申诉到天庭,冤冤相报,不要以为我在地下就不会灵验!”话说到这里,他就服毒自杀。

莫智明入宫禀报萧鸾,萧鸾就派人前往司州,诛杀萧诞和萧诔,又将西阳王萧子明、南海王萧子罕、邵陵王萧子贞等人也一并牵连进去,全都赐令自尽。其实,萧子明、萧子罕,年仅十七岁,萧子贞年仅十五岁,他们三人尚且年少,不可能有什么谋变的计划。这次因为萧谌一案,他们三人连坐被杀,很明显是冤诬所致。

尚书令王晏因为萧谌已死,就乘势专权,又被齐主萧鸾所猜忌。早前,始安王萧遥光劝说萧鸾诛杀王晏,萧鸾曾迟疑说道:“王晏辅佐我有功,而且没犯什么罪过,怎么能诛杀他呢?”萧遥光说:“王晏曾承蒙武帝的宠信,手中的诏令有三百多张,和他商量国事,他还不肯为武帝尽忠,又怎么会为陛下效力呢?”听了他的话,萧鸾的脸色不禁转变。

不久,亲吏陈世范向萧鸾报称王晏曾和人密谈,只怕会有二心。于是,萧鸾对王晏更加戒备,他让陈世范细心侦察王晏。到了建武四年,陈世范又告密,说王晏将等主上南郊之时,纠集世祖的亲戚旧臣,在半道上偷偷下手。萧鸾听后非常害怕,竟召王晏来到华林省,下令将他诛死,一并杀死王晏的弟弟广州刺史王诩和王晏的儿子王德元、王德和。

萧鸾两次废立,王晏都曾参与谋划。王晏的堂弟王思远曾劝说王晏道:“兄长承世祖的厚恩,现在一旦反叛助逆,以后将如何自处?如果现在及时引退,还可以保全门族,不失身后之名。”王晏微笑着说:“我正在喝粥,还没有考虑这事。”等后来官拜骠骑将军时,王晏对后辈说道:“隆昌末年,思远曾劝说我自保,我如果听了他的话,哪来的今日?”这时,王思远急忙回答道:“如我所见,现在还不晚。”王晏还是没有觉悟。临死前十日,王思远又对王晏说:“时事值得考虑,兄长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请兄长尽早为自己打算!”王晏依旧沉默不语,于是王思远退了出去。王晏边叹边笑着说道:“世上竟然还有劝人寻死的,真是出人意料!”没想到过了十来天,他就被萧鸾杀死。

王晏的表弟阮孝绪,也知道王晏必遭横祸,一直对他避而不见。有一次,王晏赠送美味的酱给他,阮孝绪事先不知道,吃酱的时候也赞不绝口。后来得知这酱是王晏家送来的,他立即吐了出来,然后将酱全部扔到水中。后来,王晏被诛杀,阮孝绪的亲友们都担心他被连坐降罪,谁知,阮孝绪却轻快地说道:“我和他虽是亲戚,但没有结党,为何要担心被怀疑呢?”果然,王晏事发后,阮孝绪没有被连累,就连王思远也被免罪。不过萧谌死后,莫智明果然遇到鬼祟暴亡了。王晏被陈世范所害,陈世范却安然如故,彼此阴阳路相隔,无从查悉原因。

齐主萧鸾授命萧坦之为领军将军,徐孝嗣为尚书令,宣诏安抚内外,局势初步安定。那魏主元宏认为有机可乘,征召冀、定、瀛、相、济五州的强壮民兵,共计二十万人,亲自督率,从洛阳出发,留下吏部尚书任城王元澄镇守都城,中尉李彪、仆射李冲从旁辅佐。魏主又授命彭城王元勰为中军大将军,督管行营事宜,元勰当面请辞道:“亲近、疏远的人一起任用才合乎古道,我属于皇亲,不应多次接受宠信任命。”魏主不听,命令元勰调动军队在后跟随,自己则领兵直奔襄阳。

先前镇南将军薛真度曾劝说魏主先攻打樊邓,魏主命他带兵攻打南阳,竟然被齐太守房伯玉击退。此番是为实施报复,所以魏主先向南阳进发。众称百万军师,全都吹着口哨,发出鹰隼之声,响彻远近。

魏主到达南阳城下,一鼓作气,攻破了外围,房伯玉在内城防守,率众奋勇抵御。魏主派遣中书舍人孙延景,传话给房伯玉道:“我今天要荡平六合,不像上次南征,冬来春去,如果不胜就誓不北还。你这座城池是我的第一站,非取不可,远则一年,近则一月,枭首封侯就在此举!而且你有三条罪状,现在一一晓示:你先是辅佐武帝,不能效忠,反而帮助逆贼,这就是第一大罪。近年薛真度前来,你又伤了我的偏师,这就是第二大罪。现在我銮驾亲临,还没看到你自缚出来投降,这就是第三大罪。如果你再怙恶不改,只怕死期就在眼前。我虽然不爱杀生,但也决不会轻易宽恕!”

房伯玉也派遣副将乐稚柔回答道:“大驾亲自南侵,一定能攻克城池,外臣我职位卑微,得以对抗君威,和城同存亡,也死得其得所!从前承蒙武帝提拔,怎敢有别的想法?只因后主失德,才弃暗投明。如今主上光耀继承大宗,只是远近满足,就是武帝的在天之灵,也会深感欣慰,我只是尽臣子本分,不敢有二心!即使像上次北魏军师入侵,骚扰边境的子民,我也是职责所在,尽全力守护,难道北朝政府,反倒劝人不忠吗?”孙延景返回告知魏主,魏主自己逼近城外吊桥,跃马而上。不料,桥下却突然冲出很多壮士,他们头戴虎头帽,身穿斑衣,前来袭击魏主,魏主和马都受到了惊吓。幸好魏将原灵度跟随在后,只见他张弓搭箭,百发百中,接连射死南阳壮士数人,才将魏主从困境中救出来。随后,魏主留下咸阳王元禧攻打南阳,自己则率军赶往新野。

新野太守刘思忌据城死守,魏主率军多次进攻失败后,就将城池四面围住,并派人前去呼喊守卫,说:“房伯玉已经投降,你们何必单独求死呢?”刘思忌也派人应答道:“城中的守兵和粮食还很多,没有时间听你们这小虏的命令,彼此各自努力就是了!”魏主也没别的办法,只是下令围攻,一连数日都未停止。

齐主萧鸾听说魏军压境,曾派遣直閤将军胡松,援助北襄城太守成公期保守赭阳,义阳太守黄瑶起保守舞阴。但是,萧鸾又因雍州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立即派遣豫州刺史裴叔业前去支援,裴叔业说北人不喜欢远行,专门喜好抄杀掠夺,如果入侵魏虏的边境,魏主自然会回去救援,这样司、雍二州就可无忧了。萧鸾觉得此计甚妙,便应允他便宜行事,裴叔业领兵前去攻打北魏的虹城,俘获男女四千多人,又派别将鲁康祚、赵公政等人率领一万兵马前去攻打太仓口。

魏豫州刺史王肃派长史傅永,率领三千甲士堵住太仓,和齐军隔着淮河摆开阵势。傅永对身边人说道:“南人喜欢偷袭,夜间必定前来袭击我营寨,最近几天是下弦月,夜色苍茫,我料他一定会越过淮河前来,必定会在淮河中放置火把,记明深浅,便于原路返回。我正好可以将计就计,歼敌立功就在今天了!”于是,傅永分拨二队人马埋伏在营外,又派人用瓠装上火种,悄悄渡到南岸,放置到水深的地方,嘱令士卒等到夜间火起,全数点燃,不得有误。各士卒依令而去,傅永设了一个空营,严阵以待。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果然有齐兵杀到。鲁康祚、赵公政一同骑马入营,看到营中虚设灯火,空无一人,才知道中了敌计,急忙麾兵退还,忽然听到一声呼哨,伏兵从左右杀出,夹击齐军。鲁、赵两将拼命冲杀,也顾不得军列步伐,霎时间人仰马翻,弄得七零八落。赵公政策马飞奔,迎头碰到一将,正是傅永,一时间措手不及,被傅永伸手过来活擒。鲁康祚看到赵公政被擒,慌忙脱去甲胄,从斜刺里奔逃到河边,跳上马急速渡河,偏偏南岸的火把标记分散在各处,分辨不出什么浅深,情急之下,他乱走一通,一失足落到深处淹没了头顶,竟然溺死了。鲁、赵二人手下的兵士一半被魏兵所杀,还有一半往南岸渡逃,也因深浅难辨,淹死无数人,只有几个寿命长点的逃回大营,将此事报知裴叔业。

傅永抓住了赵公政,又捞上鲁康祚的尸首,奏凯而归。王肃大喜,派人向魏主申报傅永的功劳。后来,王肃听说裴叔业率军进犯楚王戍所,仍命令傅永率三千人前去支援。傅永先派遣心腹将领倍道赶去通知守城的官兵,让他们立即将城外的壕沟填上,在城外埋伏一千人,等到援军赶到,鸣炮为号,从两路夹攻,戍军当然依命而行。随后,裴叔业进兵戍所,正打算命部分将士猛攻,不料号炮一响,前面有伏兵杀出,后面有傅永的兵马悄悄赶到,害得裴叔业心慌意乱,夺路奔逃,将一切伞扇鼓幕全都丢弃,兵士盔甲也丢了无数。傅永也不追击,只是收拾所有的兵械,整肃军队准备回去。身边人还劝说傅永继续追击,傅永叹息道:“我们只有弱兵三千人,他们兵精甲盛,并不是不能打败我们,只不过一时中了我的计谋,才仓促逃去。我只要俘获了这些,也足以让他们丧失胆量,还要追他们干什么?”于是回都报捷。

王肃又奏明魏主,魏主立即拜授傅永为安远将军,兼任汝南太守,赐封贝邱县开国男。傅永勇猛,又好学能文,魏主曾叹道:“上马击贼,下马做文章,独傅修期一人能如此。”修期就是傅永的字。魏主称呼他的字,而不呼其名,正是器重他的意思。

魏主命令统军李佐急速攻打新野,刘思忌堵守不住,竟然被魏军攻入,再加上巷战致使其精力衰竭,刘思忌被李佐所擒缚,献到了魏主驾前。魏主笑着问他:“如今你可投降?”刘思忌朗声道:“宁作南朝鬼,不为北虏臣!”说完,他就被推出斩首。魏主又往南渡过沔水,沔北大震。赭阳城的守将成公期、舞阳的守将黄瑶起相继往南奔逃。黄瑶起曾害死王奂,魏主想为王肃报仇,于是派兵前去追捕,竟然将他擒住,当下就将其绑送给王肃。王肃看到眼前这人正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便摆起香案,挖出黄瑶起的心,哭祭父亲的亡灵,然后再将黄瑶起脔割烹食,发泄旧恨。随即,魏主又移师攻打南阳,房伯玉势单力孤没有援助,不得已只能自缚出城投降。房伯玉的堂弟房思安,曾担任魏国的中统军,多次哭着为房伯玉请罪,因此魏主特免他死罪,将他留在营中。

齐主萧鸾得知新野、南阳相继被侵占,又派遣太子中庶子萧衍、度支尚书崔慧业,带领军将刘山阳、傅法宪等,共计五千多名将士,前去营救襄阳。他们刚进军到彭城,忽然看到魏数万骑兵气势汹汹而来,崔慧景连忙带领众人入城,以防御为主。萧衍检阅城中,发现无粮无械,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便对崔慧景说道:“我军从远处而来,饭吃得太早,现已面有饥色;如果士兵看到城中粮仓空虚,势必会引起溃变,如何才保守得住呢?不如趁着锐气,冲杀冲去,如果能杀退虏兵,士气还可以振作,不至于溃变。”崔慧景支吾着说:“我看虏众大多是游骑,日暮时就会自行退去,没什么可担忧的。”等到天色将晚,魏兵越来越多。崔慧景竟然悄悄打开南门,带着自己部下,向南逃去,剩下的众人当然哗然,相继逃走。萧衍也阻止不住,只好令山阳、法宪二将率兵断后,边战边走。

魏兵从北门杀入,看见齐军已经全都逃散,便长驱追赶。齐军听到后有追兵,都急于逃命,正好前面有一条阔沟,上面架着木桥,崔慧景的前队过去,慌不择路,已经将桥梁踩断。让那后队的人无桥可渡,挤做一堆,惊惶的不得了。魏兵非常厉害,用强弓硬箭夹道射来,傅法宪中箭落马,一命呜呼。士卒们拼死越沟,多半都坠沟而亡。幸亏,刘山阳急中生智,连忙命令军士舍去甲仗,填塞在沟中,逃兵们才能半沉半浮,勉强过去。刘山阳也越沟往南走,赶到沔城,已经是黄昏时分,后面鼓声大震,魏主亲自率领大军赶到,刘山阳急忙进城关闭城门。幸亏,城中备有箭石,刘山阳命人将其陆续运到城上,有的射箭,有的投石,打死魏兵的前队数十人,魏主这才退兵,转而赶往樊城,城上的守御也非常森严,雍州刺史曹虎正在这里堵截魏军。魏主知道难以攻下,转而向悬瓠城进兵,只剩下镇南将军王肃进攻义阳。

齐豫州刺史裴叔业从楚王戍败归后,搜补兵马,又得到五万人。听说义阳被攻,他又用了一条围魏救赵的计策,不救义阳,直接攻打涡阳。魏南兖州刺史孟表在涡阳城镇守,没有粮食可吃,只能吃草叶树皮,他派飞使到悬瓠乞求援助。魏主便派安远将军傅永、征虏将军刘藻、辅国将军高聪等人一同前去营救涡阳,全都由王肃调遣。高聪为前锋,刘藻继进,结果被裴叔业迎头痛击,杀得他们人仰马翻,东逃西散。傅永从后面接应,也被前军冲散,不能排列阵势,无奈之下只能收兵慢慢退去。裴叔业驱军再次进攻,高聪和刘藻都弃师逃窜,只单单剩下傅永一军抵挡裴叔业。傅永的部下已经丧失斗志,勉强战了几合,便立即溃逃。傅永也只能奔还,这次算是齐军大捷,斩杀了一万多人,活捉了三千多人,所得的器械、牲畜、财物,数不胜数。

魏主接到战败的消息,命人将这三介将令绑锁到悬瓠,高聪和刘藻被流放到平州戍守,傅永也被罢去官职,就连王肃也坐降为平南将军。王肃请求再派军前去营救涡阳,魏主对他说道:“你为何不自己去救涡阳,还来向朕絮叨,乞求再派兵?朕如果分兵太少,就不足以制住敌军,若分兵太多就不能护驾,卿当为朕熟筹!义阳可以夺取就夺,不能夺取就舍弃,如果失去涡阳,你不也有罪吗?”王肃得了这道谕旨,于是撤去对义阳的包围,转而率领二十余万步骑营救涡阳。裴叔业看见魏兵士气强盛,不敢抵抗,连夜率兵退去。第二天早晨,裴叔业被魏兵追到,伤亡很大,于是匆匆地逃去保守义阳。王肃也收军而回。

齐主萧鸾接连得到战败的噩耗,整个人感到十分害怕,渐渐地积忧成疾,不能上朝。宗室诸王都进宫问安,萧鸾叹道:“我和司徒(司徒指的是安陆王萧缅)的儿子,大多还没有长大成人,唯独高、武的子孙越来越壮盛,恐怕将来要成为我的祸患呢!”随后太尉陈显达进见,萧鸾表述了自己的想法,陈显达说:“这些小王有什么好介意的!”萧鸾闭上眼睛没有回答。等到陈显达退出,萧遥光入见,萧鸾又和他商议,正中萧遥光的下怀,他便竭力撺掇,劝说萧鸾将高、武帝的子孙杀尽。萧遥光并不是存心为萧鸾的子孙做打算,实际上是想借萧鸾的手,灭尽高、武的后裔。等到萧鸾死后,就好把萧鸾的子孙剪灭,将来齐室的江山才容易占据,他也就可以安然地做皇帝了。萧鸾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还以为萧遥光拥护自己,于是对其言听计从。就这样,萧遥光趁着萧鸾生病,假传诏书收捕高、武帝的子孙,一共抓获十王,一律处死。

自从十王被杀害后,高、武子孙中被封爵的人没有一个遗留,真是可叹!齐世祖武帝在位时,曾梦见一金翅鸟,突然飞到殿中,搏食无数小龙后,才飞上天空。文惠太子萧长懋也曾对竟陵王萧子良说道:“我每次看见萧鸾,心里就觉得很恶心,将来此人必定会对我的子孙不利!”这些话到现在都应验了。萧遥光既然杀死诸王,便让大臣们诬陷十王的罪状,请求典刑处罚。刚开始,萧鸾下诏不允许,等到大臣们再次奏请后,他才同意,并且晋升萧遥光为大将军,改建武五年为永泰元年。

大司马王敬则出任会稽太守,因为看见萧谌、王晏陆续被诛杀,不免也动了兔死狐悲的感想。后来,他又听说高、武的子孙全都被歼灭,又新添一层恐惧。他自思为高、武时期的旧将,早晚会被怀疑,便日思夜想为自己筹划,可还是苦于没有保全自己的计策。齐主萧鸾的确也对他有所怀疑,不过因为他年已七十,并且居住在内地,所以才稍稍放心,不曾要他的命。王敬则的长子王仲雄在殿廷任职,酷爱弹琴。宫中留有一具蔡邕的焦尾琴,萧鸾便将它赐给王仲雄,让他弹奏,王仲雄弹奏琴曲,唱道:“常叹负情侬,郎今果行许……”又有歌词说:“君行不净心,哪得恶人题!”萧鸾听到琴声,越来越猜忌王敬则。等到病情日益加重时,萧鸾特地任命张瓌为平东将军,兼任吴郡太守,防备王敬则。得知此事,王敬则惊讶道:“东边没有寇敌的扰乱,要什么平东将军呢?圣上大概是想平我吧,我岂能甘心受害?”

徐州行事谢朓是王敬则的女婿。王敬则的第五子王幼隆,曾经为太子洗马,他秘密派人给谢朓送来一封书信,相约一同举事。谢朓竟然扣押来使徐岳,并将此事奏报朝廷,于是萧鸾决定派兵讨伐王幼隆。消息传到会稽,王敬则的侄子王公林曾担任五官掾,他劝说王敬则急速上表,奏请诛杀王幼隆,自己则驾乘小船前去京都谢罪。王敬则不同意,竟然举兵造反,扬言奉南康侯萧子恪为主,将入都废除萧鸾。萧子恪是豫章王萧嶷的次子。得知这一消息后,大将军始安王萧遥光飞速上奏萧鸾,请求将高、武剩余的后裔,无论长幼全都召入宫中,全部处死。萧鸾此时病情加剧,模糊答应。于是,萧遥光召集高、武诸孙,将他们安置在西省,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也和乳母一同带入,准备等到三更时分,好将高、武帝诸孙全都毒死。正是: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