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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南北史演义(上册)》(30)

第二十九回北魏孝文帝迁都

齐主萧赜永明十一年,太子萧长懋生病,且病情日益严重,齐主萧赜亲自前往东宫看望他多次,没过多久就谢世了,享年三十六岁。太子死后,他穿着帝王的服饰入殓,齐主赐予其谥号文惠。在此之前,萧长懋久居在储宫,得以参与朝事,朝内外百官,都说齐主已老,太子继位在即。忽然听到太子过世的噩耗,所有人无不惊讶、惋惜。齐主萧赜抱头痛哭,更是不用说了。后来,齐主多次前往东宫,看到太子的服饰珍玩超过用度,室宇过于奢华,不禁转悲为恨,派人立即毁除。

太子家令沈约正奉诏编纂《宋书》,直到该为袁粲立传之时,未免有些踌躇,奏请齐主定夺。齐主说:“袁粲是宋室的忠臣,没有什么好怀疑的!”沈约点头称是。后来,沈约又记载了宋世祖孝武帝刘骏和太宗明帝刘彧的许多卑劣之事,被齐主看见,齐王当面对沈约说:“孝武帝的事迹,不一定全是这样,我曾服侍过明帝,你应该尽量为我避忌,不要什么都写!”于是,沈约谨遵圣命。

齐主因为太子已逝,便立长孙南郡王萧昭业为皇太孙,原东宫的旧官吏全都归属皇太孙。夏去秋来,时间一天天过去,突然有一天,齐主接到魏主入侵的消息。他正打算调将遣兵,捍守边境,不料身体有所不适,寒热交夹,于是迁居延昌殿,调养身体。一日,他乘着轿子刚登上大殿的阶梯,突然听到殿内有衰怨凄凉的声音,不由得毛骨悚然,暗地里惊恐不已,但是一时不便说出来,只好勉强进入寝室,卧床静养。偏偏此时北寇入侵的警报,一天比一天紧急,雍州刺史王奂又因事被诛,齐主急忙派遣江州刺史陈显达去镇守雍州和樊城,又下诏给徐阳的兵丁,命他们扼守边境要地。竟陵王萧子良担心兵力不足,又在东府招募民兵,任命中书郎王融为宁朔将军,让他掌管招募兵力的事情。

这时有诏书传来,命令萧子良进宫侍候圣主。萧子良应召赶到,早晚服侍在宋主身边。皇太孙萧昭业隔一天就过来探视一次,齐主担心内外忧患,心中惶恐不安,还召来乐部奏乐,借此表示自己很从容,无奈病情严重,难以支撑,竟然昏死过去,吓得宫廷内外,仓促间穿上丧服。唯独王融年少不羁,竟打算推立萧子良继位,建立大功,便亲自草拟假诏,准备颁发下去。恰巧,皇太孙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王融立即穿上戎服绛袍,从中书省门中出来,拦阻东宫的卫仗,不准他们进入。皇太孙萧昭业进退两难。这时,忽然有内侍跑出来,报称皇上已经苏醒,立即宣皇太孙进去服侍,王融这才不敢阻挠,只好让他进去。其实,萧子良根本没有这些妄想,他和齐主谈到后事时,表示愿意和西昌侯萧鸾分掌国政。

很快,又有一道诏书下达,说丧祭事宜必须从俭,切不可奢靡,一切浮虚的费用都要停止。从现在起,远近的献礼,一定要崇尚朴素,不能到各处去谋求,更不能以此互相炫耀。好的粮食、丝绢送多了,窘困的百姓也就多了,珠宝玉石伤工就更重,应该严加禁止,不得有违。

当天晚上,齐主拓跋宏升天,享年五十四岁,在位十一年。然而,中书郎王融妄念未除,还想拥立萧子良,他分别派遣萧子良的兵仗队扼守宫中要地。这时,萧鸾快马赶到云龙门,被兵仗队所阻拦,他便严厉地训斥道:“有诏书召见我,你们怎敢如此无礼?”兵士们被他一骂,都站到了两旁,萧鸾乘机冲了进去,赶到延昌殿。看到皇太孙还没有继位,诸位亲王都在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当时长沙王萧晃已经病逝,高祖的儿子中,武陵王萧最年长,此次也在殿中。萧鸾上前问他,说:“继位的君主在哪?”萧朗声说道:“今天如果说立长,那非我莫属,立嫡,则非皇太孙莫属。”萧鸾应声说道:“既然立皇太孙,那应该请他立即登殿。”于是,萧领着萧鸾来到御寝前,发现皇太孙正在查看齐主入殓,便拽着他出了殿门,侍奉他坐上御座,然后指挥王公大臣,部署仪卫队,不一会儿就继位完毕。殿中没有人不从命,一律跪拜高呼万岁。

萧子良回到中书省后不久,就有虎贲中郎将潘敞奉着新皇的面谕,率领禁军两百人,居守太极殿西阶,防备萧子良。萧子良的妃子袁氏,以前曾抚养过萧昭业,对他慈爱有加,萧昭业和袁氏的关系也十分亲密。后来,萧昭业听说王融谋变,因此和萧子良有了嫌隙。丧葬之事完成后,各位亲主都出宫了,萧子良乞求留下居住在殿省,等到先皇安葬到山陵,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府第,然而,新皇萧昭业却不允许。王融气恨自己的谋划没有成功,脱下丧服回来拜见萧子良,怒气冲冲地对他说:“都是您耽误了我!耽误了我!”萧子良向来爱惜王融的才学,一直大度包容他,所以当王融唐突冒犯自己时,萧子良全都置之不理,一笑而过。

过了一夜,宫中传来遗诏,授命武陵王萧为卫将军,授命征南大将军陈显达兼任开府仪同三司,西昌侯萧鸾为尚书令,太孙詹事沈文季为护军,竟陵王萧子良为太傅。又过了几天,新皇尊封先帝萧赜谥号为武皇帝,庙号世祖,追尊文惠皇太子萧长懋为世宗文皇帝,文惠皇太子妃王氏为皇太后,立皇后何氏。何氏是抚军将军何戢的女儿,永明二年,她被纳为南郡王妃,当时从西州迎入,入主中宫。早先萧昭业为南郡王时,曾跟随萧子良居住在西州,文惠太子常常命人监视他的生活起居,严禁浪费。萧昭业假装谦恭,实际上轻佻浮华,夜里曾打开西州的后门,带领僮仆到各营帐中,召妓饮酒,恣意淫乐。每到没钱可用的时候,他就去向富人乞求借贷,但不愿限定期限偿还,富人都不敢不给他。

老师史仁祖和侍书胡天翼已经年老体衰,由文惠太子拨令监督萧昭业。两人苦苦劝谏萧昭业都没有用,私下里说:“现在如果将皇孙的劣迹上报给皇上、太子,恐怕免不了要触怒皇孙,更会让皇上、太子伤心。而如果放任皇孙玩乐没有节制,我们又愧对皇上和太子的委托;假如有什么不测,不但罪及自身,还会让全家受到株连。我们都已七十岁了,还贪恋什么余生呢!”于是,两人全都喝药自杀了。对此,萧昭业反而喜出望外,越来越放纵淫逸,对于自己所宠爱之人,全都预先加封官爵,写到黄纸中,然后将黄纸藏在身上,准备等到他日登上皇位后再依约施行。

女巫杨氏平时擅长诅咒之术,萧昭业私下密嘱她,让她诅咒皇帝和太子,替他求取帝位。不久太子生病,召令萧昭业入宫服侍,他看到太子时,似乎愁容满面,非常忧虑,一旦出了东宫大门,便和狐朋狗友寻欢作乐。等到太子病逝,他倒在棺材上痛哭,就好像一个孝子,哭完回去又是纵酒酣饮,欢笑如常。世祖萧赜想立他为皇太孙,曾经单独召他前来,亲自安慰抚问他,每次说到文惠太子,萧昭业就呜咽不成声,装出一副哀伤的模样。世祖误以为他性情真挚,称赞他的孝心,再三劝慰他,还下定决心立他为皇太子,日后好继承大统。

后来世祖生病时,萧昭业又命令杨氏祈求他速死,又因何妃还在西州,特地暗中写一书信给她,书中没有提及别的事,只是在书信中央写着一个大“喜”字,外面环绕着三十六个小喜字,表示大庆的意思。有时候,萧昭业前去问安,看见世祖病情越来越严重,心中非常畅快,脸上却假装忧愁。世祖和他谈论后事,他全都答应得好好的,语气哀伤,世祖始终被他欺骗,临危前还嘱咐他道:“我看你德行淳良,将来一定能承担起大业;但我有重要的话要嘱咐你,你一定要切记!五年之内所有事都委托给宰相,五年之后,就不要再委托别人了,如果你自己无所作为,可不要怨恨了!”萧昭业痛哭流涕,点头称是。等到世祖弥留之际,他握着萧昭业的手,一边喘气一边说:“你……你如果记得爷爷,你……你一定要好好做……”说到做字,他气逆痰冲,两眼一翻就死了。送终时,萧昭业看着世祖入殓,已经不像从前号啕大哭了。等到登殿接受朝贺时,他还满面笑容。礼毕回到宫中,他竟然将丧事抛到脑后,立即召来所有的后宫姬妾,一同饮酒作乐,声音都传到了窗外。

过了十多天,萧昭业秘密派禁军逮捕王融,将其关押在狱中。与此同时,他还嘱令使中丞孔稚珪上书弹劾王融,说他阴险狡诈,诽谤朝政,应该处以重刑,于是下诏赐死。王融的母亲是临川太守谢惠宣的女儿,素来擅长文艺,曾教王融写文章,王融得以成才。可惜王融恃才傲物,常常怀有非分之想,经常叹息道:“车前没有八个骑马的侍从,怎么敢称得上是大丈夫?”他本想推举萧子良称帝,不料却招致齐主萧昭业的嫉恨,因此惹下祸患。后来,王融上书陈情,依旧没有得到萧昭业的赦免,于是向萧子良求救,可萧子良因为自己已被齐主猜疑,心中有些恐惧,哪里还敢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二十七岁的卓越青年丢掉宝贵的性命!王融临死前叹息道:“我如果不是因为有百岁老母,还应该说得更多!”原来,王融想指责萧昭业的恶行,但又担心此举连累老母,所以只能含恨而终。

齐主萧昭业既已斩杀王融泄恨,于是封弟弟萧昭文为新安王,萧昭秀为临海王,萧昭粲为永嘉王。他还尊女巫杨氏为杨婆,格外优待。萧照业奉送世祖的灵柩出葬景安陵,他本人还没出端门,就托病返回宫中,召集胡伎二部。不得不说,这就是所谓的纵欲过度,痴心病狂了!

先前世祖生病时,曾一度传来北寇入侵的警报,等到萧昭业继位后,他淫荒恣意,反而没有听到外族侵犯的消息,这不免有些奇怪!究竟魏主有没有南侵呢?下文将为大家细细道来!

魏主拓跋宏雅好古风,羡慕中华习俗,振兴礼乐,端正风俗,将从前辫发的遗制,毅然更改为束发为髻,被服衮冕。并且,他还分派牧守,祭祀尧舜禹、周公,追封孔子为文圣尼父,传告诸孔庙,另外在中书省悬设孔像,亲自拜祭,改中书学为国子学,尊司徒尉元为三老,尚书游明根为五更,又赡养国老庶老,尽力效仿三代成制。

他还日夜筹思苦想,竟打算迁都洛阳,宅中居正,才足以开拓宏伟的蓝图,因担心群臣们不肯听从,特地起议大举伐齐,乘此迁都。他先在明堂右厢房斋戒三日,又命令太常卿王谌筮占卜。恰巧得了一个革卦,魏主拓跋宏大喜,说:“汤武革命,顺天应人,这是个吉利的卦象!”尚书任城王拓跋澄上前说道:“陛下奕叶重光,帝有中土,现在打算出师南伐,反得到革命的爻象,只怕也并不全是吉利呢。”魏主拓跋宏生气道:“繇说大贵之人才有虎变,为什么不吉利?”任城王拓跋澄说道:“陛下大业兴盛很久了,为何今天才虎变呢?”魏主拓跋宏厉声说:“社稷是我的社稷,你难道想阻止我吗?”拓跋澄又说:“社稷原本是陛下所有,但我是你的臣子,怎么能明知有危险而不说呢!”魏主拓跋宏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缓缓说道:“我们各自表达自己的想法,没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就起驾回宫,后又召拓跋澄前来商议,屏退左右对他说:“你以为我真的要讨伐齐吗?我想国家刚在北边兴盛起来,迁都到了平城,地势虽然险峻,但只能弘扬武力,不便于习修文化,如果想移风易俗,必须迁居到中原。我将借南征为名目,就势迁居到中原,况且卜卦得到一个革卦,不正顺应着改革的气象吗,你认为怎么样?”拓跋澄欣然答道:“陛下想迁居中土,经略四海,这是周汉兴隆的规制,我也极力赞成!”魏主拓跋宏反而皱眉说道:“北方人习惯现在的生活,留恋故土,必定会引发扰乱,怎么办才好?”拓跋澄又说:“不平凡的事业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陛下圣明果断,想必别人也无能为力了。”魏主笑着说:“你不愧是我的张子房!”于是,他下令制作河桥,指日挥师南征,一边传发檄文到远近各处,调兵南征,部署了两个多月后,便从平城出发,渡河南行,抵达洛阳。

此时正逢天气秋凉,霖雨不止,魏主拓跋宏命令各军前进,自己穿着戎服上马,拿着鞭子指挥大军。尚书李冲等人拉住马,谏阻道:“今天南下,全国臣民都不愿意,唯独陛下毅然决定出发,我们不知道陛下独自前往,怎么才能成功,所以才冒死进谏。”魏主拓跋宏愤怒道:“我刚治理天下,将有志之士聚集在一起,你们儒生不了解军国大计,国家制定了明确的律法,你们不要多嘴!”说完,他又扬鞭准备前进。见状,安定王拓跋休等人又跪在马前磕头,泪如雨下地劝谏。魏主拓跋宏说道:“此次大举南征,震动远近,如果不成功,如何给后世作表率?今天就算不南伐,我也要迁都到这里,这才不至于师出无名。你们如果赞成迁都,可以站在左边,不同意就站在右边。”定安王拓跋休等人全都站在右侧,唯独南安王拓跋桢进言道:“天下大事想要成功,不能听从大家的建议,陛下如果撤回南伐的决定,迁都到雒邑,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是子民们的幸福呢!”说完,他就回头劝说群臣们,与其南伐,不如迁都,群臣们才勉强同意,齐呼万岁。于是迁都的决议通过,魏主拓跋宏进城让士兵休息。

李冲又奏请说:“陛下将定都雒邑,宗庙宫室不能马上迁移,请陛下暂时返回平城,等我们建行完成后,再备齐法驾,前往新都城,这样才不至于匆忙。”魏主拓跋宏怒道:“我将要巡视州郡,在邺郡小住,明年春天才能北归,这个暂缓再议。”李冲不敢再进言。魏主立即派遣任城王拓跋澄赶回平城,对留任的百官传达自己的口谕,表示迁都的利弊,并在临行前嘱咐拓跋澄,说:“现在才是真正的改革呢。你比较理解我的意思,此番前去不要辜负我的使命!”拓跋澄叩拜后返回平城。魏主拓跋宏还担心群臣们有异议,又召来卫尉卿征南将军于烈商谈,说:“你觉得可行吗?”于烈答道:“陛下深谋远虑,不是我等浅薄之人所能理解的,不过平心而论,一半乐意迁都,一半仍恋旧土。”魏主拓跋宏温和地对他说道:“你既然不提出异议,就是赞同,我已经深深感受到你的心意。现在派你回去镇守平城,一切留守的政务可以和太尉拓跋丕等人尽心处置,幸勿扰民!”于烈接受命令后,立即启行。原来魏太尉东阳王拓跋丕和广陵王拓跋羽曾留守平城,没有随同而来,所以魏主才下了这样的命令。

魏主拓跋宏开始巡视东墉城,征召司空穆亮、尚书李冲、将作大匠董爵营建洛都。他从东墉沿河而下到达河南城,顺道前往滑台,设坛告庙,颁诏大赦,再起驾赶到邺城。凑巧齐雍州刺史王奂的次子王肃,逃避家难,骑马赶到邺城,拜见魏主,哭着陈述伐齐的计策。魏主此时已不愿南伐,然而,他看到王肃语言悲伤,计划周密,觉得两人十分默契,便与其交谈了很久,后来索性将其留在身边,十分器重王肃。有时候,魏主还屏退左右之人,与王肃密谈到半夜,娓娓交谈不知疲倦,像是相见恨晚一般,后来他又提拔王肃为辅国将军。

此时,任城王拓跋澄已经从平城回到了邺城,向魏主报称:“留守的百官初听迁都计划都非常惊骇,经过我详举古今事例,他们已经被说服,您可以不用担心了。”魏主拓跋宏听了,非常高兴地说:“今天如果没有你,我恐怕不能完成这件大事了。”随后召来王肃,对他说:“现在以我的方式迁都,没有时间南征,俟迁都的事情定下来,我一定为你报仇。你是江左的名士,平日应该熟习中原的礼俗,所以我将改革的事情全都委托给你,希望你不要推辞!”王肃遵听圣谕,便替魏主草定礼仪,所有的衣冠文物,逐条裁定,按顺序呈上,魏主全都欣然接受,等待施行。当下,魏主就在邺城西边修筑宫殿,作为行宫,又命安定王拓跋休率领官员,前往平城迎接家属,自己就在行宫度过了残冬。

第二年魏太和十八年,也就是齐主萧昭业隆昌元年,魏中书侍郎韩显宗上书奏陈,共计四条:一是请魏主火速返回北都,节省游巡的费用,将其转移到修筑洛都上;二是请魏主修缮洛阳,要从俭节约,只宜开阔道路,灌通沟渠;三是请魏主迁居洛城,应施行警戒,不要亲自率领骑兵游览山河;四是请魏主消除疲劳烦忧,修身养性,坐保太平。魏主拓跋宏欣然采纳了他的意见,于是在仲春时节启程北行,返回平城。

留守在平城的百官迎驾入都,魏主拓跋宏登殿受朝,当面宣谕迁都的事宜。燕州刺史穆罴出奏道:“如今天下未定,不应该迁都,而且中原没有战马,如要想要征讨很不方便。”魏主拓跋宏反驳道:“马场在代郡,为何担心没有马,不过代郡在恒山以北,九州以外,不是帝王建都方便的地方,所以我决定南迁。”尚书于栗又接着说道:“我不是说代郡的地形胜过伊洛。但自先帝以来,长久居住在这里,官吏和百姓都很安乐,一旦南迁,不免有些违背大家的意愿。”魏主听后,有些愤怒,正要开口谴责,东阳王拓跋丕又进言道:“迁都是大事,应该占卜问封。”魏主拓跋宏说道:“以前周招纳圣贤之人,能占卜到住的地方。现在没有圣人,问卦又有什么用呢?而且以占卜决定犹豫之事,不犹豫为什么要占卜!自古帝王以四海为家,或南或北,什么地方都可以居住。我的远祖世代居住在北荒,平文皇帝拓跋郁律始终居住在东木根山,昭成皇帝什翼犍更迁都到盛乐,道武皇帝拓跋珪迁到平城。我传承先祖的荫佑,国家太平,为何不能迁都呢?”群臣们都不敢再说话。

魏主拓跋宏又往西巡视,在幸阴山登上武台,游遍怀朔、武川、抚冥、柔玄四镇。等回到平城,已经是秋天了。到了初冬时分,他听说洛阳宫殿已经大致竣工了,便立即亲自到太庙祷告,派使高阳王拓跋雍和镇南将军于烈,奉送祖先神位到洛阳,自己则亲率六宫后妃和文武百官,从平城启程,一路浩浩荡荡赶赴洛阳。正是:

霸图造就慕皇风,走马南来抵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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