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南北史演义(上册)》(29)
第二十八回大司马萧嶷辞世
话说巴东王萧子响是齐主萧赜的第四个儿子,原本过继给豫章王萧嶷做养儿。萧嶷早年无子,但后来连生了五个儿子,于是将萧子响还回到本宗,萧赜则封萧子响为巴东王。永明七年,萧子响由江州刺史调往荆州镇守,督管荆、襄、雍、梁、宁、南北秦七州的军事。萧子响年少喜欢习武,臂力惊人,能拉开四斛重弓。他亲自挑选壮士六十人,身穿甲胄,随侍在左右。莅临荆州一年多,他就在内斋杀牛下酒,犒赏壮士们,又命令人私下制作锦袍绛袄,和蛮人交换兵器。长史刘寅等人将此事秘密报知朝廷,齐主萧赜立即派人前来查问。可是,萧子响却拒不见面,他将刘寅等人拿下,一一杀死。朝使火速赶回京都,将情况报明齐主,齐主当然很生气,立即召将军戴僧静入朝,命他统率一万兵马,前去讨伐萧子响。
就在这时,戴僧静奏请齐主说:“巴东王年少浮躁,长史等人也操之过急,愤怒之下很难思考,所以才会导致这种局面。其实,天子的儿子误杀他人,也不是什么大罪,如果您突然派军西进,反而会导致人心惶惧,恐怕不是什么好方法,还请陛下三思!”齐主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另派卫尉胡谐之、游击将军尹略、中书舍人茹法亮,带领几百人赶往江陵,查捕萧子响,并且传诏说:“萧子响如果能自绑前来归降,陛下可以保全他的性命。”
胡谐之等人到达江津,在燕尾洲上修筑城池,将诏书传给石伯儿,让他奉诏前去江陵城抚慰萧子响。可萧子响紧闭城门不让石伯儿进去,他自穿白服登上城楼,对石伯儿说:“天下岂有儿子背叛父亲的道理?长史等人捏造传言,简直欺人太甚,所以我才将他杀死。我犯的罪不过是擅自杀人,自然应该孤身回京请求处分,你们又何必筑城相逼,打算抓我回去报功呢?”石伯儿返回燕尾洲禀报,尹略气愤地说道:“萧子响擅自杀死长史,罪已不轻,今天又拒绝诏使,还好意思说不是造反吗?”于是,尹略打算整军出发前去攻城。萧子响听到消息,立即杀牛下酒,派人前去燕尾洲犒赏军兵。面对萧子响的示好,尹略毫不领情,他将来使扣住,将所有的牛肉和酒全都扔到江中。
无奈之下,萧子响又派使者去告知茹法亮,表示他愿意接受传诏,茹法亮又把使者抓起来了。于是,萧子响一怒而起,挥泪誓众,召集府州兵卒两千人,立即命令身边的六十个壮士做先锋,从灵溪西渡,直接靠近燕尾洲,自己则率领一百多人马在后跟随,押着数十张连臂弓来接应前军。尹略不知好歹,一听到叛兵刚来,立即驱兵前去迎敌,走到堤上,正好和叛兵相遇,没有经过问答,就开始和叛军交锋。叛军头目王冲天,左手拿着盾,右手拿着刀,恶狠狠地往前冲杀,尹略挺枪拦阻,才交战几个回合,就被杀得气喘吁吁,臭汗直流。他慌忙虚晃一枪,勒马往回跑,不料从叛军里面,发出无数支硬箭,没头没脑地朝他射来。尹略正叫苦不迭,忽然听到“嗖”的一声,那箭已经射到了他的项后,一下子插入他的颈中,他一时忍不住痛,从马上晕落下来。正好王冲天追上来,顺手一刀,将他剁成两段。其余的人死了一半,逃走了一半。王冲天拿着盾冲入城中,吓得茹法亮立即逃奔,胡谐之也弃城后退。就这样,燕尾洲的城墙堡垒,被王冲天捣毁。
齐主萧赜接到战败的军报后,再次派遣丹阳尹萧顺之率军前去讨伐逆贼。萧顺之是齐祖萧道成的族弟,曾经担任齐祖的副军,功劳很大。萧顺之是梁主萧衍的父亲。石头城一战后,黄回顺流直下,由萧顺之坐镇据守朱雀桥,从容镇定。黄回素来敬仰他的威名,始终不敢进攻朱雀桥。为此,齐祖萧道成十分倚重萧顺之,一度视他为左右手。萧赜当太子时,萧顺之也曾到东宫问候他,当时豫章王萧嶷也在旁边,萧赜指着萧顺之说:“我家如果没这个老人家,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萧赜继位后,非常忌惮萧顺之,所以不让他担任宰辅,只是封他为临乡县侯,并授封其为领军将军,兼丹阳尹。此次萧顺之奉命西行,他的威名已先到达,叛军望而生畏,相继离散而去,对此,王冲天也无能为力。
萧子响知道事情不妙,自己驾乘小舰赶到建康。太子萧长懋向来嫉恨萧子响,秘密和萧顺之通信,说必须尽早了结他的性命,别让他活着回来。于是,萧顺之截住萧子响。萧子响见到萧顺之,乞求他代为申诉,萧顺之不答应。萧子响又请求跟随萧顺之到殿前自行请死,萧顺之又不答应。萧子响向他索要纸笔,写下一封遗书,托萧顺之代为转呈给齐主,随后便解下衣带自缢身亡,年仅二十三岁。
萧顺之将遗书篡改了几句,才呈给齐主,朝臣们又奏请免除萧子响的族籍。于是齐主下令削去萧子响的爵位,将他贬为庶人,改姓为蛸,其余的党徒依次搜捕,分别定罪,刘寅等人全部被加封官职。后来齐主萧赜游华林园时,看到一只猴子上蹿下跳悲惨地鸣叫,觉得非常奇怪。这时,身边的人向他解释道:“老猴的孩子前天从崖上坠落下来摔死了,所以老猴才如此惨叫!”听了这话,齐主萧赜不由得悲伤起来,泪流满面。
先前高祖弥留之际,曾告诫萧赜说:“宋氏如果不是骨肉相残,别人怎么能乘虚而入?你应该以此为戒,不要忘了我的话!”萧赜哭着接受教诲,继位以后对待子弟们,虽未十分严苛,但也不是很亲近。长沙王萧晃为南徐州刺史,罢职回都,带回来兵仗几百人。而萧赜曾禁止诸王蓄养自己的兵仗,所以当他听说萧晃违命犯法,立即将他治罪,幸亏豫章王萧嶷叩头代萧晃请罪,说:“萧晃所犯的罪原本不应该宽宥,但是陛下应当想起先朝,垂爱白象!”说到这里,萧嶷竟然呜咽不能成声。见状,萧赜也潸然泪下,于是将此事搁置不再提起。原来,白象是萧晃的小名,最得父亲宠爱,所以萧嶷才说了这番话。
武陵王萧,曾经入宫赴宴,喝醉后倒在地上,帽子上的貂毛沾上了肉末。齐主萧赜笑道:“肉把貂毛污了,岂不可惜?”萧晔因醉酒忘情,直率地对齐主说:“陛下未免太爱惜羽毛,疏远至亲骨肉了!”听了这话,齐主不禁变色,有些愤怒。后来他在东田游玩设宴,所有的亲王都应召而来,唯独萧没有接到召令。豫章王萧嶷当面请示道:“这儿的风景很好,各位弟弟都到齐了,只可惜少了武陵王!”于是,齐主萧赜传诏宣萧入宴,酒后和各位王爷赌射,萧晔连发数箭,全部命中,于是向四座众人问道:“我的箭法怎么样?”在座的多半喝彩,只有齐主不高兴,萧嶷已经察觉到他的心思,立即对齐主说:“阿五平时并不擅长射箭,今日全是仰仗您的天威,所以才全部命中。”齐主萧赜这才开颜欢笑,畅饮而归。
后来,豫章王萧嶷又奏请将缢死的萧子响安葬入土。齐主萧赜最初没有同意,后来又经萧嶷入宫申请,便派人将萧子响安葬,追封其为鱼复侯。萧嶷身高七尺八寸,为人宽容大度,礼仪学识在百官之首,每次出入宫中,众人都非常景仰他。尽管如此,萧嶷却十分内敛克制,他对上严谨,对下恭敬。每次看到父兄盛怒,他都婉言劝解,只一句话就挽回了局面。因此,他受到父亲的疼爱、兄长的友爱,就连朝廷内外的大臣,都非常敬佩他,从来不跟他作对。
永明五年,萧嶷晋升为大司马,两年后,他上表奏求辞官回家。于是,齐主下诏让萧嶷的儿子萧子廉代替父亲镇守东府。日后遇有军国重事,齐主依旧常召萧嶷前来谘议,或者到他家与其商议。有时驾车出游,齐主也一定会让萧嶷相随。有一次,萧嶷的妃子庾氏生病,内侍经常奉旨前去探望。等到庾氏的病情慢慢好转,齐主便带领众妃嫔一同前去萧嶷府中庆贺,并且先对外监下诏道:“我前往大司马府,就和回家一样,你们只需要清道,不必驱赶行人。”随后到了萧嶷的府中,齐主走进后堂,张罗歌舞助兴,尽情欢饮一整天。这时,萧嶷上前对齐主说:“自古以来,人们恭贺祝寿,都说寿比南山,这就是世俗沿袭,也必称皇帝万岁,我认为言词过于虚浮,反而欠缺实际,如我所想的,愿陛下寿享一百年,意思就足够了!”齐主笑道:“我怎么能活一百岁呢?只要你我加起来能活一百岁就足够了。”萧嶷惊讶地说:“陛下已经年过五十,我也年近半百,一百岁已满,只怕不能再过一百年。”齐主也觉得自己失言,一笑而罢。喝到月上更催,他才率领宫人回宫。
世事难料,齐主酒后轻率而说的那些话,竟然一语成谶。转瞬间到了永明十年,萧嶷正好四十九岁,忽然生病,并且越来越严重。齐主多次前往探视,遍召名医为其诊治,但是萧嶷寿数已尽,药物也难以挽回其性命。当时,其长子萧子廉、次子萧子恪在他的身边侍候,萧嶷对他们说:“人生在世,本来就没有不变的处境,我已经年老,死不算早,只希望你们兄弟互相勉励,和睦友爱。永远记住,才能有优劣之分,权位有顺有阻,势运有富有贫,这是命理造就的,不必强求,如果天道有灵,你们各自修立,就足以保全世代的福分。勤学修行,守信祖宗的基业,治理家庭,朴素闲致,这样就不会有忧患了。圣主、太子和各位亲人贤臣,不会因为我的死改变对你们的感情,我死后丧葬从俭,祭祀不能丰厚,我虽然才能不及古人,但我也不喜欢积聚钱财,所剩余的资产很少,你还有弟弟没有娶妻,还有妹妹没有出嫁,可以量力办理。后事很多,无法全部告知,你们兄弟依理而行,我死也瞑目了!”萧子廉等人垂泪受教。萧嶷又申述了自己的想法,命令萧子廉起草遗书。
遗书拟好后,齐主又亲自前来探视,两人握手哭泣。萧嶷只说了几句话,无非是遗书中的大致意思。齐主嘱咐他多保重后,便流泪而去。傍晚他又前来过问,萧嶷已经口不能言,望着齐主一喘而终。齐主悲痛万分,掩面哭着回到宫中。
萧嶷死后府库中没有现钱,一切丧葬费用,全都由国库支给。齐主又每月给现钱百万,赡养萧嶷的子孙,并赐封他谥号为文献。从夏到秋,内廷中不举办歌舞,不摆设宴席,也算是君臣兄弟一场,善始善终了。这一年,齐主授封司徒竟陵王萧子良为尚书令,领任扬州刺史,又任命西昌侯萧鸾为尚书左仆射。萧鸾是齐祖萧道成的侄子,他的父亲是始安王萧道生,萧道生死得早,萧鸾尚且年幼,被叔父抚养长大。宋泰豫元年,萧道生出任安吉令,颇有治官才能,后升迁为淮南、宣城二郡太守。齐建元二年,萧道生被封为西昌侯,调任郢州刺史。永明元年,他回都担任侍中,兼任骁骑将军,后又被提拔为尚书左仆射,渐渐位高望重,专制朝权。
话说魏主拓跋宏秉性孝谨,事无大小全都禀明冯太后。拓跋宏本是后宫李夫人所生,由冯太后抚养成人。他被封为太子时,李夫人依例赐死。所以拓跋宏始终不知道亲生母亲是谁,因他从小在太后冯氏身边长大,便视祖母如同生母一般。父亲遇害后,他也越来越孝顺冯太后。太后冯氏,已经被尊为太皇太后,临朝主政,乐得恣意妄为,欢快无比。尚书王睿出入后宫,成为冯太后的情夫,没几年就被封为宰辅,加封为中山王,赏赐无法计算。不久王睿死了,魏主赐他谥号为立庙,太后命文士为其作悼文,大约有一百多篇。秘书令李冲是太后的第二个情夫,私下得到的赏赐也数不胜数。宦官王琚、张涢、符承祖等人送暖迎新,也非常得宠,居然被提拔为官,得以赐封爵位。
太后知道自己行为不检点,经常让宦官去侦察朝廷内外,只要听到有人诽辱自己,就下令逮捕,也不报知魏主,便立即处死对方。青州刺史南郡王李惠是魏主拓跋宏的舅舅,声望非常高,只因评论宫闱中事,被冯太后得知,竟然诬陷他谋逆,屠杀了其全家。冯太后只对旧日功臣礼遇恩赏,就连身边的宠臣有过失,她也不肯轻易饶恕,经常用鞭子抽打他们,多到一百人,少也有几十人。不过她本性还算公正,过错必有处罚,功劳必有赏赐,往往一个人昨日刚受刑,明日就升官,所以人们都没有怨言,反而愿意为她效命。
中书令光禄大夫高允历经五朝,做过三省的官职,当官五十多年,其资历名望最高,年近九十,因此告老归乡。冯太后很怀念他,仍然用安车将他征召到平城,拜他为中书监,特地命他乘车入殿,朝贺不拜,并且派他制定律法条令。高允年事虽高,但头脑清楚,按律判刑,非常恰当,他曾慨然叹道:“刑狱关系到人的生命,不能轻视。古人称皋陶是品德高尚之人,量刑精准,从不枉杀滥判。况且我们是凡人,能不再三谨慎审判吗?”冯太后代魏主下诏,说高允家境贫困,下令让十个乐人,每隔五天就到高允的府中去奏乐让他开心,早晚提供饭食,初一、十五送牛送酒,每月供给衣服绵绢,就连他进宫觐见,冯太后都会命人给他准备几根拐杖。深得太后垂怜,高允感恩于心,所以每逢太后垂问政事,高允总是知无不言。魏主拓跋宏太和十一年,高允病死在都城,终年九十八岁,被追封为司空,谥号为文。
又过了三年,冯太后病逝,终年四十九岁。魏主拓跋宏非常悲伤,不吃不喝大约有五天。群臣们屡次上书劝谏,他才喝了一点儿粥。王公大臣们奏请依例安葬冯太后,可拓跋宏不忍心马上安葬,说:“祖先崇尚武略,没有修整文典,朕仰听先祖的教诲,思考学习古人的道理,论及此时之事,和先祖不同。况且圣人的制礼,服丧大哭,悲情渐渐减弱,现在刚过十天就穿上吉服,岂不是有违古礼吗?”秘书丞李彪答道:“汉代明德马后,保护、抚养章帝,太后驾崩后不到十天就穿上吉服,章帝没有受到讥谤,德行没有被损害,愿陛下明察!”魏主拓跋宏又说:“我不愿意脱下丧服,是情所不忍,并非沽名钓誉,而且你们也曾称四海晏安,礼乐也有了新的发展,可以参美唐、虞。现在苦苦逼我改变我的想法,让我不能超越魏、晋,究竟是什么用意?”还没等群臣们回答,魏主拓跋宏又说:“我听说高宗守丧三年不说话,如果你们不允许我穿孝服理事,那我也在此守孝,将政事全都委托给你们,两种情况你们来选择吧!”尚书游明根回应道:“圣上如果不说话,国家大政就要被荒废,臣等仰顺圣心,请您身穿丧服理事吧!”魏主拓跋宏呜咽道:“我处在不该说话的地位,不应该如此喋喋不休;但你们剥夺我对祖母的感情,所以我才说了这么多的话,追念祖母的慈恩,叫我怎么能释怀呢?”说到这儿,他就号啕大哭进入后殿。
没过多久,魏主拓跋宏下达诏书,决定穿衰服一年,近臣也全都穿衰服,外臣得穿接近白色的服装,七品以下的官员脱下丧服改穿吉服。此外,魏主追封太皇太后谥号为文明太后,并多次前往永固陵祭拜。
次年元旦,魏主拓跋宏临朝听政。看官,你说魏主拓跋宏这般孝思,究竟是大孝呢,还是小孝呢?想必看官阅过上文,应知冯太后这般行为,不该出此孝孙。在此,我们也就不多加评断了,不管怎么样,不贬之贬,尤甚于贬。
听闻冯太后去世,齐主萧赜特派散骑常侍裴昭明、侍郎谢竣去魏吊丧。这二人本想穿朝服去行礼,然而,魏命著作郎成淹,据经辩驳,裴昭明等人无话可说,于是改穿吊服。随即,魏也命散骑常侍李彪,随齐使回访。等到了齐廷,齐主设宴款待他,李彪执意推辞说:“我们主上非常有孝心,朝臣们虽然除去了丧服,但还是穿着朴素的衣服办事,我怎敢在这里作乐?”齐主见他尽臣子之礼,便颇为器重他,因此撤去乐伎歌舞,留下他喝酒,安排他在客馆留宿。几日后,李彪向齐主告辞北还,齐主派车驾亲自送他到琅琊城,并且命群臣们作诗,作为对他的嘉奖。李彪也拜谢而去。此后,南北又复通来使,李彪六次往返,都不辱使命。那魏主拓跋宏却有心复古,端正祭祀典礼,造明堂,建太庙,到周年大祭,脱下丧服,大哭不已,拜倒在永固陵,哀痛万分。
冯太后在世时,她嫉恨拓跋宏英敏,担心他对自己不利,于是曾在天气严寒之时,将他关闭在空室,连续三天不给他饭吃,并打算将他废立。幸亏朝中大臣上书劝谏,冯太后才将他放出。后来,拓跋宏又被宦官暗中诬陷,导致其无故受到杖刑,但他竟然丝毫不介意。
等到冯太后的丧期已过,魏主拓跋宏还是哭个不停。当时正赶上隆冬大旱,又遇上大风,司空穆亮借机劝谏,说天子将父亲比作天,将母亲比作地,儿子如果过于哀伤,父母也不会开心。如今天气也不应和,恐怕是陛下过于哀伤导致的,希望陛下穿上轻衫,按时吃饭,这样才能使天象正常等。然而,魏主拓跋宏却下诏辩驳,说是孝悌至行,无所不通。现在干旱大风,是因为诚意不深,不能将这些现象归罪于他过于哀伤所致。
为了让自己的家世显赫,冯太后亲自甄选了冯熙的两个女儿,充入掖廷。后宫林氏生下皇子拓跋恂,魏主拓跋宏打算废除旧例,不让林氏自尽,唯独冯太后不肯应允,强迫他依照旧例实施。就这样,拓跋恂还没有被立为储君,林氏就先被勒死。到了太和十七年,魏主主持丧事,才知道生母是李夫人,于是尊封其为思皇后,并追封已故妃子林氏为贞皇后。可他总忘不了冯氏的旧恩,便续立冯熙的次女为皇后,长女为昭仪。昭仪是庶出,所以妹妹尊贵,姐姐卑微。只是她们互相争宠,狐媚谗言,免不了要扰乱宫闱了。正是:
背父忘仇已不伦,哪堪更尔顾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