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南北史演义(上册)》(42)
第四十一回梁将的反攻
话说魏主元恪即位后,改年号为景明元年,年仅十六岁,不能亲理朝政,曾授命皇叔彭城王元勰为司徒、录尚书事。元勰的志向不在官场,没过多久就辞职回家了。太尉咸阳王元禧晋升为司空,北海王元详晋升为大将军,这两位王爷都是魏主的叔父,所以受到魏主的倚重。魏主尊生母高贵人为太后。太后的哥哥高肇也在朝廷,魏主特地封他为平原公,高肇也因此手握重权。还有太尉于烈,也兼任领军。于烈的弟弟于劲有个女儿,长得端庄秀丽,被册封为皇后,于烈、于劲也因此一同干预朝政。此后,北魏的政令由多个权贵颁布,已经有了混乱的迹象,再加上宠臣茹皓、王仲兴、赵修、赵邕、寇猛等人在朝中掌事,更将北魏的政局搅得乱七八糟。
咸阳王元禧因权力被人夺走,致使心生异图,他竟然想夺取皇帝的宝座,后来因阴谋外泄而被杀。他的儿子被削去宗籍,家产被高肇、赵修两家以及内外的百官瓜分。因此,宫人作歌唱道:“可怜咸阳王,奈何作事误!金床玉几不能眠,夜蹋霜与露;洛水湛湛弥岸长,行人哪得度!”歌词委婉深切,流传到了江东。
北海王元详曾告发元禧的阴谋,立下功劳,晋升为太傅,兼任司徒。高肇得到尚书令的官职,茹皓也被封为冠军将军。茹皓娶了高肇的堂妹为妻,妻子的姐姐又是安定王元夑的妃子。元夑是元详的叔父,所以元详经常出入元夑家中,他看见元夑的妃子高氏容貌妖媚,不免垂涎。高氏见元详容貌俊秀,远远高于元夑,也暗中动了春心。两人眉去眼来,也不顾忌婶侄的名分,竟然做出了那苟且之事。此后,元详和茹皓的关系也更加亲密。茹皓虽然听说元详和妻姐通奸的事,但因为元详当时权势极盛,也就乐得依附于他,将他作为自己的党援。直閤将军刘胄是元详举荐的,他和殿中将军常季贤、陈扫静等人伙同元详、茹皓专权纳贿,无恶不作。
高肇是高丽人,被元详、茹皓等人轻视,偏偏魏主元恪因母亲的缘故,非常尊敬这个舅父,事事必定与他商量。高肇想和元详、茹皓争夺权力,因此,他们之间勾心斗角,互相诬陷。高肇的兄长高偃有一个女儿,生得貌美如花,被选入宫中当了贵嫔,她暗中听从高肇的嘱托,与其狼狈为奸,诬陷元详、茹皓要叛逆谋反。魏主元恪非常宠爱高贵嫔,自然信以为真,在正始元年四月,召中尉崔亮到宫中,命他弹劾元详贪淫骄纵,与茹皓、刘胄、常季贤、陈扫静四人图谋不轨。崔亮依旨上奏,当晚就抓捕了茹皓一行人,关押在南台狱中,又派遣一百名虎贲武士包围元详的府第。天亮后,魏主下诏赐死茹皓等人,废元详为庶人,将他关押在太府寺。元详的母亲高太妃,妻子刘氏仍然住在旧府,准许她们每隔五天探视元详一次。
高太妃一向家法严谨,元详犯了一点儿小过错,她就用棉絮裹着棍棒亲自抽打他,所以,元详平日贪欢淫乐却不敢让母亲知道。直到这时,高太妃才知道儿子奸淫婶母的事情,她愤怒地对元详说:“你身边的妻妾侍婢都年轻貌美,为什么还要与那高丽女子通奸?如今犯下这等大罪,我如果看见那高丽女,一定要生吃她的肉!”说着,她又将棍棒上的棉絮扯去,狠狠地抽打元详一百多下。元详哪受得住这般痛楚,被打得伤痕累累,最后伤口都化了脓。高太妃又指着元详的妻子刘氏说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和我元家门当户对,有什么好害怕犹疑的,怎么不规劝你的夫婿呢?”刘氏微笑不语,跪伏在高太妃面前,也被杖打几十下。刘氏原来是宋王刘昶的女儿,因为姿色平平,不受元详的喜爱,但她却从来不谈论元详的恶行,情愿被杖打,也不说丈夫半个不是。
没过多久,元详突然暴亡,想必是被魏主派人给暗杀了,但是魏主仍假意下诏,准许将他的遗体运回家中发丧。所有王室宗族仍然送去办理丧事的钱财,元详的母亲、妻子依然得到朝廷的供养。魏主又起用彭城王元勰,任命他为太师,元勰还是执意推辞,但没有得到魏主的同意,于是他只能遵诏上任。此时,高肇在朝中的权势日益强盛,他劝说魏主派卫队监守各王侯的府第,元勰极力劝阻,但魏主没有采纳。此后,魏廷被外戚掌握了大权,宗室反倒没什么权力了。
话说魏主听说梁师大举逼境,已经出了洛口,于是授中山王元英为征南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去抵御梁师,又指派镇西将军邢峦督管东讨的所有军务,调派定、冀、瀛、相、并、肆六州的人马,约有十几万人,一同去接应元英。魏六州的军队尚未到齐,梁军就已先行到达了。江州刺史王茂领兵入侵北魏的荆州,诱使北魏边境上的民众以及各蛮族部落另立宛州,并派遣自己所任命的宛州刺史雷豹狼等人去袭击河南城。梁太子右卫率张惠绍入侵北魏徐州,攻占了宿预城,抓住了守将马成龙。北徐州刺史昌义之也攻占了梁城。
豫州刺史韦睿派遣长史王超等人攻打小岘,一直没有攻破。韦睿亲自巡视栅栏,北魏派出数百人列阵在城门外。韦睿想要攻打他们,部将们跪在马前劝阻道:“今天是来此巡查,没有准备交战的器具,还请您先回去准备铠甲兵器,再来进攻。”韦睿反驳地说:“魏军城中有两三千人,足以坚守,今天却无缘无故出城列阵,一定是自以为骁勇,藐视我军,如果我能击败他们,这座城就可不攻自破了!”众将士听后都面面相觑。韦睿放眼四顾,握着符节说:“朝廷授我此节,并不是摆在这做装饰的,你们跟随我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韦睿的军法吗?”众人见他生气,这才听从他的指令,合力冲向前,猛击魏兵。果然,魏兵自恃骁悍,一起冲杀过来,但他们哪里挡得住韦睿军队的拼死奋斗?韦睿的手下一个顶十个,十个顶百个,最终将魏军给击退了。随后,韦睿顺势攻城,果然城中守军已经奔溃,韦睿只用了一个晚上便将城池拿下。韦睿又乘胜追击,领兵逼近合肥,在淝水设下一道拦水坝,将水汇集到城池旁,供舟舰通航。
魏将杨灵胤率兵五万前来营救合肥,梁将担心寡不敌众,请求韦睿奏请朝廷添派兵马。韦睿笑着说:“强虏已经来到面前,再请求添兵还来得及吗?况且我方添兵,敌方也添兵,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用兵不在多少,贵在出奇制胜!”说完,立即列阵以待。韦睿见到杨灵胤的军队走过来,便立即冲杀而上。杨灵胤没有防备,被韦睿这样突然袭击,损失了许多人马,退到了几里外安营扎寨。韦睿又派遣军将王怀静在拦河坝旁边修建堡垒,并命令他守住拦河坝。杨灵胤夜间派出精锐士卒攻破了王怀静的营垒,又悄悄赶到拦河坝下,军队的士气非常强盛。韦睿的部下又想撤退到巢湖,有的还打算退到三汊去防守,韦睿愤怒地说道:“哪有这个道理!”说完,他命人取来自己的大旗立在堤下,并传令军中道:“堤在人存,堤毁人亡,轻举妄动者斩!”随后,魏兵大举前来凿堤,韦睿亲率将士搭弓射箭,射伤了多名魏兵,魏兵又害怕地逃走了。韦睿又下令沿堤修筑城垒,把斗舰架在堤垒上,和合肥城的城墙一样高,然后鸣鼓进攻。城中的人都害怕得哭了,守将杜元伦登城督战,被弩箭射死。城中失去主帅,兵民纷纷溃散,他们便连夜打开城门逃跑了。韦睿一边入城,一边发兵前去追剿,斩杀了一万多人,获得牛马一万多头。
韦睿体质较弱,不能骑马,每次交战都乘坐白板车,他督军严厉,英勇无敌,平时与士兵同甘共苦,因此令出必行,战无不胜。杨灵胤听说合肥城沦陷后,也撤兵了。韦叡率领将士到达东陵,这时有诏令传来,让他班师回朝,于是他派辎重车先行,自己坐着小板车殿后,从容地回到了合肥。魏人惧怕韦睿的威名,不敢在后方追击。韦睿便将豫州官府全都迁入合肥城,将合肥作为豫州的管治所。庐江太守裴邃也很有才干,接连夺取了北魏的羊石、霍邱两座城池。青、冀二州刺史桓和又攻克了北魏的朐山和固城。
梁廷屡次接到捷书,朝廷上下都在庆贺。不料,胜败乃兵家常事,得失无法衡定!王茂到了河南城,被北魏的平南将军杨大眼一鼓作气杀败,王茂丢盔弃甲地逃了回来。杨豹狼也弃城逃走,河南城又被魏军占领。张惠绍从宿预进发,往北攻打彭城,他派遣徐州刺史宋黑去围攻高塚,又被北魏的武魏将军奚康生率领的援军阻截,宋黑竟然战死了。张惠绍也战败,仍然退守到宿预城。魏中山王元英和将军邢峦先后领兵进发,连战都取得胜利。再加上魏平南将军安乐王元诠也督率后军赶赴淮南,梁军全都望而生畏,节节败退。桓和保守不住固城,张惠绍保守不住宿预,全都前功尽弃,他们只能仓促地往南奔逃。
此时,临川王萧宏还逗留在洛口,拥兵不进,当他听说魏军进逼梁城时,不禁心生恐惧,急忙召集各将领商议,想要撤兵回去。吕僧珍首先开口说道:“知难而退,也是行军要诀。”萧宏立即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柳惔接着说:“我军出境,接连攻克几座名城,谈不上什么困难,现在为何要退兵?”裴邃也说:“这次出师,原本是为杀敌而来,明知不是件容易的事,怎能怕起困难来呢?”马仙琕朗声说道:“王爷为何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的志气,甘愿逃走呢?试想天子将全国将士都交给您指挥,只有往前死一尺,没有退后生一寸的道理!”昌义之更是怒气勃勃,气得头发和胡须都立了起来,他朝吕僧珍唾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吕僧珍你应该直接拉去斩首,哪有百万大兵尚未遇敌,就望风撤退的!像你这样的庸才,还有何颜面回去面见圣主?”朱僧勇、胡辛生也拔剑走上前说道:“想走的自己走,下官愿意和敌军拼死一战!”诸将也含怒欲出。吕僧珍赶紧向诸将告罪道:“殿下是担心大家沮丧,所以才想全军撤回。”裴邃还打算说什么,但见吕僧珍使来眼色,于是他便隐忍着没有说话。等到众人都退去,萧宏也进入内室,裴邃又再次问吕僧珍道:“您是开国功臣,今天怎么胆小到这个地步?”吕僧珍附在他耳旁低声说道:“王爷不但没有谋略,而且非常胆小怕事,我与他多次探讨军事,他都听不进去,照这形势下去,怎么能成功呢?所以,不如乘机退兵,还能保全大家。”裴邃这才长叹一声,退了出来。
萧宏因为众将不肯撤退,也不好立即下令撤军,但他也不敢领兵再前进。魏军知道他不擅长军事,就把女人的服饰送给他以示嘲讽,萧宏也难免有些惭愧,始终畏缩不敢前进。当时魏人有歌谣唱道:“不畏萧娘与吕姥,但畏合肥有韦虎!”韦虎指的是韦睿,萧娘指的是萧宏,吕姥指的是吕僧珍。吕僧珍听到这歌谣后,感到越来越惭愧,他请求派遣裴邃分军去攻打寿阳,但萧宏始终不同意。
魏将奚康生派遣杨大眼向元英请命,说梁军屯兵留守不敢前进,肯定是惧怕我军,您如果率军攻打洛口,他们一定会军心溃散而逃。元英答道:“萧临川虽然庸呆,可他的部下却有良将,韦睿、裴邃等人都不能轻视,你们暂且静观形势,不要和他们交锋!”
没过多久已是深秋,洛口狂风大作,接着又下起大雨,梁军开始惊慌失措起来。临川王萧宏竟然悄悄带着几个随从连夜逃走了,将士们找不到他,顿时就慌了神,四处逃散,丢弃的盔甲兵械遍地都是。萧宏驾乘着小船渡江,赶到白石垒,天还未亮,他立即叩打城门请求入城。临汝侯萧渊猷是衡阳王萧懿的第三子,此时正据守在白石垒,他登城询问谁人叩城?萧宏便据实告知。萧渊猷答道:“百万雄师,一朝就作鸟兽散,国家前途岂不危险了?如果奸人乘机谋变,如何了得?我这里是城中要塞,不方便在夜里打开,暂且等到天亮再说吧。”萧宏也没有办法,只得向萧渊猷讨要食物。萧渊猷用绳索吊送下食物给萧宏,等到天亮才迎纳他入城。
此时,昌义之还驻守在梁城,听闻洛口的大军溃散后,他便和张惠绍领兵退了回来。这次梁廷出师,倾出全国的兵力,刀刃器械都是最锋利的,甲仗也非常整齐。但是出师半年,只招降了一个反复无常的陈伯之,对梁廷也没什么益处。陈伯之不久后也病死了。此外,劳师费饷,损失非常大,军队溃散以及因老弱病残而死的人差不多有五万人,这都是因任将非人、徇私废公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魏主元恪传诏到各军,乘胜平定了南方。中山王元英攻陷了马头城,将城中积存的粮食全部运走了。梁主听到萧宏溃败的消息后,急忙在钟离加派军队。有人说魏兵运粮往北回国,应该不会再往南进攻,梁主萧衍却说:“这就是敌人的奸计,不能不防!”。于是,他指派昌义之火速赶到钟离城,修缮城墙,疏通壕沟,严防死守。没过几天,魏军的前头部队已经到达钟离城下,幸亏昌义之早有防备,才不至于仓皇失措,两军一攻一守,相持了很多天。
魏主又命令邢峦领兵前去会合,邢峦上书说道:“南军虽然不善于野战,却善于守城,现在将精锐兵力调去攻打钟离,实在是失策。钟离远在淮南,就算是束手归顺我们,恐怕也无粮可守,何况还要挥军进攻,血流相争呢!国家有意要平定南方,但转眼就是一年,士兵们也劳累不堪,依我的愚见,不如收兵返回,修复原有的边关城池,抚慰各军,再慢慢计划南下之事。”魏主不肯听从,反倒促令他进兵。邢峦又申奏道:“现在中山王进军钟离,我实在不能理解。如果一心要夺取南方,不顾全大局,还不如直接偷袭广陵,杀他个措手不及。我军只带着八十天的粮草就想夺取钟离城,谈何容易?钟离地势险峻,护城河的水又深,无法填塞,梁军若坚守不战,我军便只能坐等到老。陛下若派我去接应,又从哪里运粮?而且,我的部下只配发了单衣,没有冬服,若遇到冰雪天气,又能从哪里得到接济?陛下若信我,就请收回成命;若认为我是害怕送死才主张退兵的,我宁愿将所有部下都交给中山王调遣,我自己只身单骑听令而行。如果,我明知此举艰难还不说,不但有负将士们的信任,还会辜负陛下!”于是,魏主召回邢峦,另派镇东将军萧宝夤去协助元英攻打钟离。
梁将昌义之一直坚守在钟离城,因为担心魏兵日益增多,不得不上表请求支援。梁主派遣右卫将军曹景宗,督兵二十万前去支援钟离,并且命令他们暂时停留道人洲,等待各路军马汇齐后再进军。曹景宗奏请先占据邵阳洲尾,梁主没有同意,但他却违诏前进,途中正好遇到暴风雨,淹死数百人,于是退回到先顿驻守。梁主萧衍知道后却没有生气,反倒高兴地说:“曹景宗不能孤军前进,是天意让我歼灭此贼了!”曹景宗静待各军,直到残冬已过,还没有启行。
第二年为梁天监六年,魏中山王元英和平东将军杨大眼等人率领几十万兵马围攻钟离,城北也被淮水阻住,不能合围。元英特地在邵阳洲上筑起一座桥梁,横跨过淮水,树栅为垒,屯兵攻城。元英占据南岸,杨大眼占据北岸,他们督率众兵猛扑,昼夜不休。城中的守卒才三千人,昌义之激励将士们,一同抵御强敌。魏兵背土填埋壕沟,又用骑兵踩紧,没多久就将壕沟填满。随后,他们又用冲车撞城,城墙上的土多次被撞落。昌义之用泥补城,坏一处补一处,终于将它们全部堵住。魏兵又沿梯登城,轮番接替,昌义之命令城上的守兵用长刀大肆削砍,削人如草,只见魏兵攻上来就被削落,再攻上来又被削落,始终无法成功登城。一天之内,两军交战了数十回合,前前后后杀伤一万多人,尸体堆积得和城楼一样高,但还是没能破城而入。魏主因劳兵太久,便将元英召回,但元英不肯退兵,他请求魏主再宽限几天。魏主又派遣步兵校尉范绍赶到元英的大营,观察形势。范绍见钟离城坚固难攻,也劝元英撤兵回去,可元英还是不听。
此时,梁统帅曹景宗已经启行,豫州刺史韦睿也赶来会师,听从曹景宗的调度。韦睿从合肥出发,走小道赶赴钟离,途中经过阴陵大泽,路上有许多涧谷,韦睿随地驾设飞桥,想尽快赶去钟离支援。有人担心魏兵过于强盛,请求韦睿缓慢行军,韦睿毅然地说:“钟离的兵民现在非常困顿、疲倦,我们火速行军赶去救助还怕来不及,怎么能再拖延时间呢?现在魏军已经落入我腹中,你们不要在这阻挠!”于是,韦睿下令星夜赶路,只用了十来天就到达了邵阳洲,曹景宗也随后赶到。两下里相见,曹景宗和韦睿惺惺相惜,相处得非常融洽。曹景宗原本是个好胜心强的人,常常凌驾于他人之上,但他却十分敬重韦睿,所以两人没有丝毫的嫌疑,相处得十分欢乐、和谐。梁主萧衍也担心曹景宗使脾气,因此事先传密诏给他道:“韦睿老成稳重,和你又是老乡,你应该礼待他才是!”后来,他听说曹景宗见到韦睿后,礼节十分周到严谨,便高兴地说:“二将相处和睦,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了!”
韦睿率领部众连夜逼近魏军大营,沿着堑洲,通宵赶建堡垒。南梁太守冯道根非常有才能,此时正担任韦睿军队的先锋,在他的带领下,营垒顺利修建完成。魏中山王元英还以为韦睿不可能这么迅速,所以夜间没有多加防备。等到天亮出来观望,梁军的大营已经建成,距离自己的营寨只有几百步远,他大惊失色,用棍杖击打着地面,说道:“是什么让他如此神速!”魏将见梁军大营连接,横亘洲旁,旗帜器械,焕然一新,他们也沮丧万分。
杨大眼是杨难当的孙子,其英勇之名传达到各军。此时,他亲自率领一万骑兵去攻打韦睿。韦睿将战车排列起来,按兵不动,等到杨大眼指挥骑兵来进攻,才发出梆梆声。只听到一声怪响,万弩齐发,强劲的弩箭射穿了魏兵的胸甲,射得魏兵一个个向后倒退,就连杨大眼的右臂也被射中好几箭,只能退了回去。
第二天早晨,元英亲自督众作战,韦睿乘坐木板车,手拿白角如意,指挥军兵御敌。杀了数十回合,元英坚持不住,只能怅然地回到军营。过了两天,魏军又再次猛攻韦睿的营垒,箭飞如雨,韦睿登上营垒督战,一点也不害怕。韦睿的儿子韦黯请求退到营垒下面避箭,后边的将士也有些胆怯,开始鼓噪起来,但全被韦睿严厉地呵止了。韦睿有条不紊地指挥作战,没有丝毫的慌乱,将士们也渐渐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