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2)
偏爱(2)
岂有此理,此等卑贱之身何时能未经她之意对她这般无礼……莫非她宣玉在众人眼中是轻浮浅薄之人?
容浅奚挥袖阻止,秀眉蹙得更紧:“本宫让你揉着,也没让你占本宫便宜。”
随着话语冷然言出,一声骨裂之音霎时荡于堂殿中,她侧目一望,见顾沄止轻拽着这人的臂膀,面色仍是柔和。
“啊!”
旁侧顺势传来惨叫,那男侍跪倒于面前,双手垂落在地,似已被折断……
此人忙磕头悔罪,全身颤抖,难忍其痛楚:“公主饶命!公子饶命!”
“奴才不慎碰得,奴才有罪,奴才该死……”
“拖去柴房吧,”她悠闲地转动着手中茶盏,故作怜惜地瞧了一眼,又冷声道,“这手废了怕是做不了活,实在无用了,就丢出府去。”
跪地的侍仆恐惧不已,连声悲苦哀求:“求公主莫将奴才赶出府,奴才愿为公主做牛做马……公主!”
几名侍卫闻声行入殿中,面无神色地将这男侍带出了正堂。
她起身理了曳地裙裳,轻盈勾手,让那竹雪身影跟至左右,朝浴池的方向直径而去。
入了池水,她觉舒适不少,擡手抚过肩处肌肤。
正清洗了几许,听得身后有入水声飘来,与柔雾相融,她莞尔一笑。
肩上的玉指被拦了下,随后有修长细指为她沐浴着。
经过此前的一番闹腾,他似已习惯了服侍沐浴,与眸前玉软花柔愈发亲近,未觉有何欠妥。
轻抚着方才被那奴才所触之处,顾沄止嗓音清泠,容色却若为阴沉:“公主肌如玉雪,怎能被他人脏手触碰……”
“可你下手也狠了些,”她埋怨般道着,想那可怜之人已再无可能待于府中,佯装惋惜轻叹,“本宫原先不打算罚他,毕竟是刚收来的奴才,有些规矩是要慢慢懂的。”
微瞥向身后冷寒身姿,她轻声数落:“被你这一折磨,多半是个废人了。”
“其余可原谅,此事不可。”
只听得他冷言相道,容浅奚便感温灼细吻落至颈间,柔和中带着一丝狠戾,似要将她占据,只得被他沾染。
她放任其肆意妄为,唇畔的得意之色更加浓烈:“那还要烦请沄止……帮本宫洗得洁净些。”
“富贾盐商章氏嫡子章钰,被择为准驸马?”
入骨缠绵,缱绻戏水,顾沄止眸色微缓,柔声忽问。
只知程二公子搬离了京,这章钰又是何人……
她冥思遐想了片刻,只能断定是他打听所得,毕竟他四处有耳目,应是听了少许风声。
已被择驸马之事折腾得够久,容浅奚不以为意,安然回着:“兴许是母妃挑选的……本宫都不知,你又是如何知晓。”
她转眸而望,眉语目笑道:“也罢,随它去了。本宫也只是寻人占着驸马之位,遵从父皇和母妃之命,未有t情分可言。”
“倘若真招了驸马,还得委屈着你,只怕来者会对你刁难。”
“不过本宫会为你出气。”沉声作思,她婉约一笑,似让他不必担忧。
听罢,他眸光流转,从容自如地回应:“这天下暂且还无人能刁难我。”
也只在她身旁如是狂妄,容浅奚故作不屑,扬唇耻笑着:“前一阵子都险些丢了性命,还如此大言不惭……”
“不是有公主护着?”他心安理得般浅笑,为其温和沐浴,带着清水的皙指掠过肩处娇嫩冰肌。
池中水雾升腾如烟,她思绪飘远,想着那悬于心上的重重疑点,觉此刻是相谈之机,斟酌过后,从然道出口。
“你何时能与本宫细说,那寒音楼入宫行刺之举。”
抚于颈处的如琢素指微止,顾沄止顿了瞬息,像是未有隐瞒:“并非在下所下之令,在下也在严查中。”
不是他所为……那刺客又是授何人指令为之……
“此番寒音楼是遭人构陷?”她迷茫回眸相望,却于不经意间如释重负。
并非他所想之意,这是否意味着他是被无辜牵连其中,未有丝毫隐患之思……
她仍可与其亲切,不必思虑过多。
他敛眸肃然而道,眸底寒潭冰寒依旧:“不尽全然,在下未曾下过此令,底下之人擅自行动也犹未可知。”
“擅自而行……可是公然违逆,若被查清,那人恐是性命不保。”冷声作笑,容浅奚靠于清怀,身骨又柔了些。
“自然。”他见势擡袖,将身前娇色渐拥。
可此行径虽非他所为,却无法知晓他可有怀此心,世间之事不会无缘无故。
倘若寒音楼擅自而行,又为何行此冒险之举……
不知该如何提点一二,她暗自思忖,迟疑又道:“皇宫是这天下最为戒备森严之地,本宫信你不会这般糊涂。”
她听着顾沄止于耳旁轻笑,沉声轻言:“在下不会愚昧至此。”
眼底有华光轻颤,容浅奚凝思许久,缓然问道。
“你……可藏有弑君的心思?”
他似瞬息一滞,眸色又归于平静,淡笑而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