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兢兢业业工作了大半年，两人都感到异常疲惫。
十二月中旬，苏茉和小顾即将举办婚礼，婚礼在苏茉的家乡，福州举办。
苏茉邀请了谭乐，而谭乐则拉上了卢瑞粼。
两人在一起后还没有一起长途旅行过，恰逢卢瑞粼要去厦门参加编舞比赛，于是两人商定，卢瑞粼比完赛后，再和谭乐一起去参加婚礼。
说起编舞比赛，卢瑞粼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次在厦门举办的编舞比赛是国际性赛事，高手云集，她为此准备了很久，除了抽出时间和团队一起练习，她回家后也一直练习，调整节奏和动作，争取在技巧和表达上做到平衡和善美。
知道她要比赛，谭乐便每天做她的忠实观众。
客厅特地劈了一小块空地，配了一面全身镜，当作是卢瑞粼的舞房。
她坐在小板凳上，替她打开了夜灯，为她放音乐。
咚咚咚的前奏过去，卢瑞粼酣畅淋漓地跳着，三分半的曲子跳完，台下唯一的观众谭乐，总是会为她送上热烈的掌声。
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她是最好的舞者，她是最好的欣赏者。
比赛那天，她从安排的酒店早早出门，到赛场，提前做好了妆发，团队是一直一起努力的伙伴们，从岌岌无名到今天有资格参加大规模的赛事，是大家用用舞步一点点搭起来的高台。
开场嘉宾秀，她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很崇拜的舞者，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努力，是值得的。
如同以往的每一次练习，音乐响起，聚光灯亮起的那一刻，她进入舞蹈，她是舞蹈的具身言说，每个人的生命力连结在一起，拥有了超出技巧性的表达。
而当表演结束，气喘吁吁地站在舞台上，她聚精会神地听完裁判的点评，等到开奖，她们拿了第二名，第二名，不是最好的，但是最满意的。
大家在后台喜极而泣，拥抱在一起，过去这么长时间的汗水没有白费，而她作为主编舞，更是被大家架起来，抛向了空中。
她与大家告别，走出后台，刚刚在台上很紧张，知道谭乐在观众席的某个位置，也知道尖叫声里有一个是来自她的，但她没能分出神来找寻她，而此刻，得到这个好消息，她迫不及待地想与她分享。
隔天前往福州参加苏茉的婚礼。
福州是座安逸的慢节奏小城，婚礼在海边的一所度假村举办，规模很小，只有双方的家人和彼此最亲近的朋友。
婚礼形式也很简单，前天晚上大家一起听歌喝酒跳舞，第二天简单举办仪式，没有接亲，没有繁琐传统的仪式。只是因为两个人选择彼此，深思熟虑后，决定走入家庭生活，成立最小的共产单位，而仪式只是标记了这个重要的人生节点，仅此而已。
她们坐在台下，看着新人拥吻，忍不住看向彼此。
离开福州前，两人去了一趟平潭岛。
不是“蓝眼泪”的季节，平潭岛的游客不算多，两人骑着电动车环岛兜风，谭乐坐在后座，搂住卢瑞粼的腰，脸贴着她的背，闭上眼，听到风声在耳边向后滑过。
巨大的白色风车在远处的海面之上缓慢转动，日光似乎也乘着风车进入海水，再从海面一跃而出，轻盈地吻过路人的面颊，钻进发梢，留下咸湿的气息，这是岛发出的邀请。
她们在玻璃栈道上相拥，看着平静的海面和遥远的天际线，她们在岛上，而她们也是彼此的岛屿。
“现在不论我到哪个城市，我们的家都在心里抓着我。”卢瑞粼说。
“你好像可不是个恋家的人。”谭乐拿着拍立得给两人来了张自拍。
“以前不是，现在有点儿了，都有点不想去北京了。”
“没事儿，家又不会跑，安心去北京，你期待这一天不是已经很久了吗？”
谭乐甩着照片，她知道卢瑞粼对这个参与拍摄mv的机会很重视。
“以后把你的小店开在这里怎么样？”
卢瑞粼接过照片，细细端详。
“这里吗？再说吧。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的小店，还没准备好呢。”卢瑞粼接过拍立
得，将镜头对准了谭乐。
“如果你要开店的话，就叫芳草地怎么样？你看，你想做的是那种，能够品尝出烟火气的面包，芳草地又是你喜欢的歌，那句歌词怎么说的来着？‘嘴里停泊着万家灯火’？”
“是眼里，不是嘴里啦。”谭乐被她逗得笑出声来，“不过，我觉得也行。”
“咔哒”，红灯闪烁，卢瑞粼拍下她笑着的模样，小心将照片揣进口袋。
苏茉要度蜜月，谭乐有了一个短暂的假期，她准备回一趟老家，看看妈妈和外公外婆。
“你这次回去，要跟你妈坦白么？”言夏夏在电话里问。
谭乐看着窗外黑色的大海，抱着手臂，“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我怕她会失望。”
“妈妈为了我牺牲太多了，我当然知道她的期待，和我对自己的期待是两码事，但我不能不管她的感受。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坦白。”
“随便你啦，没人能比你嘴硬，瞒着你妈到现在。”
“其实我也有跟她说我换工作了，只是她以为和之前的差不多而已。”
卢瑞粼洗好澡，看见谭乐站在窗边看着大海，有的时候，她觉得谭乐也像大海一样，让她看不清。
她们对彼此当然是坦诚的，但她能感受到，相比于自己直白的欲望和野心，谭乐似乎总有一种隐约曲折的恐惧。而这种焦虑和恐惧感，总是被她刻意地，也很好地隐藏起来，她不愿逼谭乐去说自己不想说的事情。于是她走上前去，环抱住谭乐。
“记得想我。”
“当然，我从现在就开始想你了。”谭乐回过身，搂住她的脖子，将唇蹭了蹭她的唇，目光沉静温柔。
“去北京也记得按时吃饭，别总是吃冷的食物。”
“好，别担心，等你回来。”卢瑞粼吻了吻她的额角，而谭乐却像得了糖果的人，追了上来，热烈地啄着她的脖子，两人呼吸急促，相拥着后退几步，倒回床上。
卢瑞粼愈发觉得，谭乐是一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