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商演那天，她提前出了门，站了一个半小时，到了推文里发的那家商场，先到附近的面包店转了一圈，观察了面包的品类和风味，买了些感兴趣的面包，她最近正在学习甜面团不同发酵方式和风味调制。
一层光洁的地砖上搭起了大半米高的舞台，五彩斑斓的kt板，是某品牌家居用品的销售活动，预热的音乐已经放起来，陆陆续续围起了人，谭乐找了个靠近舞台的位置，站好。
商场的冷气打得很足，她抱着双臂，通常如果独自逛商场，碰到这样得活动，她大概率是会默默路过的。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的活动，这次活动不仅有精彩的演出，还有各种各样的抽奖活动哦，大家可以扫描我们展牌上的二维码，稍后我们会给大家开奖~”
主持热情地有些虚张的声音透过音响刺激着谭乐的耳膜，她有些不适。但还是伸头张望着舞台左侧，那里站了一群姑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卢瑞粼应该也在里面，这个节目是第一个，暖场的。
她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她，她站在队伍的中间，不同往日的穿着，她今天穿了一条浅粉色的收腰连衣裙，裙摆蓬蓬地，头发也用卷发棒做了弯曲的波浪造型，被淡粉的锻带束了起来，隔着不远，谭乐看到，她的脸上还粘了些亮晶晶的小珠子。她正弯腰帮另外一个女孩整理连衣裙的腰带，头发垂在身后，神情专注。
“好，作为今天的开场，我们邀请到了一群非常可爱，又很闪光的舞者们，为大家带来twice的新歌，whatislove!请让她们听到你们热烈的掌声好吗！”
掌声稀稀拉拉，谭乐环顾四周，有人走进，有人离开，围观的人并不算多，台上的热闹和台下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加大力气鼓掌，手掌甚至发热，旁边抱着幼儿的中年女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面上发烫，却还是没有停下。
欢快的音乐响起，舞者们一字排开，踏着轻快的步伐，裙摆随着身体的舞动摇晃出美丽的弧线。
iwannaknowknowknowknow
whatislove
（爱情到底是什么感觉）
iwannaknow
（都说每天都乐个不停）
...
这首歌她没听过，平时她更爱听老歌，旁边两个女孩小声讨论，她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是kpop女团twice最新出的歌曲。
韩语她听不懂，但凭着这欢快的节奏和台上姑娘们甜美的笑容大概也能猜出，是首甜美浪漫的歌。
凝神看着舞台，她的脚尖忍不住跟着节奏拍打着地面，心情也雀跃起来。
她目不转睛地追着卢瑞粼，她早已知道，她的表情管理是很好的，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跳舞和表演是有共同之处的。她想也是，当人和音乐合二为一的时候，又何尝不是用自己的肢体讲述不同的故事呢？在这个角度，卢瑞粼是一个很好的讲故事的人。
此刻，她在讲的，大概是女孩悸动，勇敢诉说喜欢的故事，是粉色的，花香氤氲的故事。
她表情俏皮灵动，歪头是俏皮的，挥手是活泼的，跳跃是轻盈的，谭乐忍不住拿出了手机，举起来，拉近距离，按下了拍摄键。连着抓拍了好几张照片，她放下手机，看到卢瑞粼正转身，对着台下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而因为站位，她对的方向刚好是谭乐站的这一片。
虽然知道，卢瑞粼应该看不到她，但谭乐还是在她做出这个动作时，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身体，唇角扬起。
就好像，借着歌声，她也走进了那个飘落花瓣的故事场景里，勇敢的不怕受伤的女孩，问出什么是爱？
三分半的舞蹈很快就结束了，ending时卢瑞粼蹲下身，用手掌托住脸，眉眼弯弯，胸口轻微地起伏着。谭乐想都没想，就开始鼓掌，在她的带动下，掌声渐渐响起，虽然不热烈，但也不至于太冷清。
后面的活动是抽奖，谭乐跟着扫了码，取了一个号，但是她对开奖并不感兴趣，她在抽奖上不太有好运。
今天下午的行程目的已经达到，她打算在附近转转，就坐地铁回家去。
看了一眼一层各种护肤美妆的品牌，柜员们衣着精致，柜台上的叫不出名字的产品，她转身朝着出口走去，她曾自嘲地对发小说过，自己虽然在上海呆了好几年，却始终适应不了魔都的快节奏，和令人眼花缭乱的时尚风潮。
就在她穿过某化妆品专柜时，无意中看到一个站在香水展台前的一个背影，隐约的对话声音传来。
是她很熟悉的声音，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她驻足，辨认了几秒钟，是她，秦飒。
分手后，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城市遇到她。
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分，她想了想，还是绕开专柜，低着头向地铁站入口快步走去。
秦飒大概是除了言夏夏之外，在这个城市和她产生交集最多的人，与其说交集，不如说是牵绊，尽管两人的缘分在大学毕业那年就已经被斩断，但她的戒断反应却持续了很久。如今再见到，心底无论如何，都会惊起一些波澜。
这波澜并非在于感情，而在于那个人生阶段的自己。
彼时卢瑞粼换了衣服，顶着浓妆，从电梯里出来，搜寻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找了一圈，没能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她看了眼手里的纸袋，想了想，发了条微信过去。
“你还在这里吗？”
对方没有回复，看了一眼手表，得赶去附近的d社面试了，她向电梯走去，手指摸到了外套口袋里的那颗巧克力。
她小心翼翼打开，放进嘴里，她还记得谭乐说过的话，这颗巧克力会给她带来好运。
是一颗坚果巧克力，浓醇的可可混合着杏仁香在口腔里回荡，她再次看了眼手机，没有消息通知。
而当她要进地铁站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女生，她在快速安检的时候，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和自己今天带来的外套是同款呢。
那穿黑色夹克的女生站在台阶上，有些茫然地看着安检口，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好久不见，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