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阖家团圆

程力得信来报：“沈副使、宴佥事，知府大人那有了动作，这两日分别派人去了牢狱的牢头家和翠香居。”

宴礼挑眉说道：“这李知府也不傻嘛，还知道杀人灭口，看来想定他的罪也不容易。”

程力问道：“大人，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

沈昀站在窗前负手而立，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衬得他越发矜贵。

“找人盯着即可，没有这些人还会有其他人，现在尚未到动手的时候。”

“是。”

“魏御史走到哪了，崔府的人是否与他碰头？”

“回大人，崔府张二已经将信件送到，魏御史正快马加鞭的赶过来，预计后日就能到。”

沈昀想了片刻，回身说道：“传话给郭巡抚，魏御史五日后到达兖州府。让他给李知府施压，后日审案。另外，把你查到的消息都告诉崔小姐，让她有个准备。”

“是。”程力得令后便退下。

宴礼：“李知府有郭巡抚罩着，恐怕轻易撼动不了。”

“郭巡抚这次擢升的可能性很大，单单一个杨御史确实改变不了什么。”

“太子那边......”

“涉及到皇储之争，咱们不好牵扯其中，按察司还是独善其身的好。”

沈昀眸光灼灼，眼睛深邃如潭。

从他们踏进兖州府，所有的消息都来得异常顺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送到他的面前。

这一切显然是太子的手笔。

身处旋涡之中，最容易看不清楚方向，倘若他一步走错，反而会牵累崔家。

所以，越是这样，越不能轻举妄动，崔家的事还得靠崔家解决。

——

翌日午时，崔正民才缓缓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围在床前的妻女和幼子。

姚馥语高兴的唤道：“夫君，你醒了。”

崔正民看向面容憔悴的妻子，心里愈发愧疚，低声说道：“馥语，是为夫不好，让你担心了。”

姚馥语摇了摇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夫君行得正，坐得直，只是奸人当道，这怨不得你。”

崔正民叹了口气，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选择的路究竟是不是对的。

一次次遭人陷害，一次次让家人担惊受怕，他坚持的路到底是什么？

崔婉上前说道：“父亲，李知府既已放您回府，便知道拿捏不住您，想必会另寻他法。据我所知，魏御史明日就会抵达兖州府，李知府应该会提前开堂审案。”

姚馥语急忙说道：“你父亲伤势这么重，如何能被问审？”

崔正民想伸手安慰夫人，奈何双手都被包扎起来，只能柔声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我这把硬骨头还挺得住。”

他转而问向女儿：“这些事都是沈大人告诉你的？”

崔婉点头。

“夫人，你先带着俊轩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婉儿讲。”

姚馥语虽然不清楚这对父女神神秘秘的做什么，但还是顺从地把儿子带了出去。

待房门关上，崔正民继续问道：“沈大人还说了什么？”

崔婉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逐一告知，还将沈昀最后说的话复述了出来：“沈大人还说，官员也可以选择不站队，独善其身虽然艰难，但只要看清局势，不左右摇摆，未必没有出路。”

崔正民听后陷入了沉思，沈大人居然连皇子之争都跟女儿讲了，其意为何？

难道是陛下需要直臣，让他站稳立场，恪守己身？

他一个七品小官的立场很重要吗？

有时候读书人的想法就是很固执，凡事都要先从国家大义上想，如果姚氏在这，也许还能听出些其他名堂。

可惜姚氏被他无情地赶出去了......

不过沈昀的话到底还是安慰了崔正民，圣心难测，眼下他只能做好自己。

崔婉又将自己从义庄的发现告诉了父亲：“那歌姬是被掐死的，脖颈上还有一块明显的扳指痕，掐死她的人身份应该不低。另外，我在义庄还看到一具女尸，穿着和李夫人身边的丫鬟一样。”

“扳指......”崔正民默默回想身边喜欢戴扳指的人，第一个映入脑海的就是李知府的大公子。

“婉儿，那歌姬可能是被李钰杀害的。”

“李谦的哥哥？”

“对，他是李知府最器重的长子，听闻李知府为他疏通了兵部的门路，很有可能被举荐到武选司主事。”

“那我们有可能指认他为凶手吗？”

崔正民摇了摇头：“人死在哪，何时死的，我们都不清楚。哎，过了这么久，想必尸体也已经腐坏，未必能看出死亡的时辰。一切证据都不足，为父觉得可能性不大。”

“您遭了这么大的罪，凶手却逍遥法外，这世道真是不公！”

崔正民看着气鼓鼓有些孩子气的女儿，难得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