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开堂问审

当日傍晚，李知府还在第十三房妾室的屋内寻欢作乐，彼时软玉在怀，温香盈齿，正美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孙主簿拿着巡抚的密函，着急的叩门：“大人，郭巡抚送来亲笔信，您可否出来看一下？”

李知府正行到关键处，不耐烦地说：“出什么出，大人我现在进退两难，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随后房里又传来阵阵调笑声，听声音还不止一名女子。

孙主簿一边暗骂老不休，一边恳求道：“传信的人说，联名状引得巡抚大人震怒，明日要亲自莅临兖州府审案。卑职见传信的人语气不善，您还是赶紧看看吧。”

“什么？”

咣当。

“老爷，您怎么掉下去了？”

孙主簿：......

又过了一会，房门被猛地推开，一股浓郁的脂粉味迎面而来，熏的孙主簿赶紧闭气。

李知府衣衫不整的出来，一把抢过孙主簿手中的信，展开一看，只觉从头凉到尾。

信一共两页，一页半是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崔正民这点小事还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剩下半页告诉他魏御史三日后到，明日就得开堂，郭巡抚将亲自坐堂审理。

李知府错愕地问：“为何这么快开堂？”

孙主簿面无表情地回道：“大人，昨日中午崔家就签了联名状，现在已经过去两日，哪里快了？”

分明是你女色上头好不好！

李知府眨了眨眼，居然过去两日了呀。

“你赶紧把大公子叫来，咱们商议一下对策。”

孙主簿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主子，活该他受累。

——

崔知府被开堂问审的时间定在隔日巳时。

听闻郭巡抚亲自审理，半个兖州府都沸腾起来，百姓们将府衙围得水泄不通，士绅和乡宦也都派人去旁听，全城人时刻关注案情的进展。

堂役猛击三声堂鼓，三班衙役两厢伺立，齐声高喊：“升堂！”

郭巡抚身着官服从东门进来，坐上大堂。

李知府紧随其后，坐于巡抚下方。

李钰则站在父亲后面，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孙主簿喊道：“传唤涉案人。”

吴家母子嚎啕大哭地从侧门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巡抚大人，您可得给民妇做主啊！”

母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堆笑的状师，是兖州府出了名的诉棍，名叫周焱。

“巡抚大人，我方苦主女儿年芳十四，还未及笄便惨死于崔知县之手，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吴家母子也跟着哭天抢地：“我家小柔死的好惨呐！”

郭巡抚狠狠瞥了一眼李知府，这些人你都是从戏班子里找来的吗？

李知府赶紧赔笑，兖州府审案都是这个风格，大人您适应适应就好。

郭巡抚：......

“好了，别吵了，把人犯带上来！”

随后，崔正民被两人用春凳抬上了公堂，崔家姐弟紧随其后。

崔正民躺在春凳上，虚弱地说：“巡抚大人，下官重伤在身，不良于行，怕是不能向您行礼了。”

崔婉俯身行礼，补充道：“启禀巡抚大人，我父亲身上共有二十一处伤口，上身被用以鞭刑、烙刑，双手被用以拶刑，脚腕被用以夹棍刑，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还请您宽宥。”

她话音一落，全府衙哗然。

崔知府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就连吴家母子听罢都停止了干嚎，他们这是在比惨吗？

郭巡抚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再次瞪向李知府。

看你做的好事！

李知府冷汗直流，赶紧起身解释：“郭大人，崔知县的伤乃牢狱的牢头所致，崔知县两年前曾呵斥过他，故他怀恨在心，前天已经畏罪自尽。”

崔正民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李知府既已找到替罪羔羊，自己即便将矛头指向拷打他的李钰也无济于事，因为根本没有证人。

郭巡抚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崔知县如今身体不便，可请了状师？”

崔俊轩上前一步：“启禀巡抚大人，我姐弟二人均能识文断字，可替父陈冤。”

周焱不屑地说：“你们二人，一个女子，一个幼童，哪能做状师申冤，可笑至极！”

崔家原本的计划是，崔婉熟知整个案件经过，由她陪父亲上公堂。

但崔俊轩执意也要同去，父女二人商议之下，决定让他长长见识，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