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寨中

谢安看着对峙的两人，心中不由有些感动，忙握紧手中的刀，大有一决生死之势。

“可以。”小白忽然直起身子，将剑收回鞘中，“人给你了。”他反手抓住谢安，将其扔下了马，侧坐于马背上。

“啊？”谢安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在地，刀也掉在一边。

壮汉也明显愣住了，随即又眉开眼笑地说：“好！果然爽快，改日我坐东，请少侠！”

“择日不如撞日。”小白道。

正暗暗抹着冷汗的壮汉又是一愣，复拍手笑道：“好！好！且随我来。”

“且慢！”谢安已拾回刀，指着壮汉道，“你且与我一战。若我胜，则放我二人；若你胜，我二人任你处置。”

“人家要的是你，与我无。”小白抱手看着两人，见壮汉有些疑迟，又道，“我不插手。”

壮汉下马，张开双手，冷笑道：“就你？且来。”

谢安猛进三步，抬刀侧劈向壮汉。却见其只侧身一转，低左手将刀拔出地面，顺势支过谢安右臂，正手将白刃抵到谢安左侧脖上。手起落间，胜负历明。

小白饶有兴趣看着不甘心丢下刀的谢安被喽啰缚住。壮汉复上马，拱手道：“且随在下。”遂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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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塞中，小白与壮汉持酒相对，一旁坐着被缚的谢安，其余首领则各自围坐。

“少侠，我敬你。”壮汉举杯便饮。正当时，一喽啰将肉菜呈于铺上。小白轻呷一口，漫不经心道：“菜上了，也让他吃点罢。”

壮汉笑语：“有何不可。”便令人为谢安解缚。那谢安刚脱开手，忙拂撕下块鸡，便塞入口中，又将取酒饮尽。

壮汉复酌一壶，举酒问小白：“在下王魁，敢问少侠名讳？”

小白此时已饮尽杯中酒，正把玩手中酒杯，随口道：“去讳，叫我小白即可。”

那王魁又是一笑，道：“白兄，今日你我有缘，相交于此，日后若有难处，王某不才，淠野绿林，有呼必应。”说罢，便抬头饮尽。小白只默点了点头，仍把弄着酒杯。

此时，谢安已缓下来，突然问王魁：“王兄，白兄曾道，义贼有三不劫，乃僧道死囚塞北雁，这是为何？"

王魁笑道：“这好解，共有四重利害。你且看：那僧道之人，已然脱于世俗，非红尘之人可及，若劫此类，则无趣，此乃其一；而死囚者，将逝之人，寻常者身无多少盘缠，而非常者实不可惹，故劫此类无利，此乃其二；至于塞北雁——”

他顿了顿，看了眼小白，见后者仍把玩着酒杯，才道：“塞北雁一类，皆自愿通信之人。漠场多变，战事酣灼，后方多少人家便指望着这封家书，若劫，则无义，此乃其三。”说罢，他又看向小白。

“那其四呢？”谢安咽下口中酒肉，问道。

“其四，”小白突然开口道，“可出入关口山林而无碍者，多武艺精湛、浪迹江湖；而纵行沙场，而不惧无损之人，多能以一当十。要真去劫，劫不到为其一，寨没了为其二，风险太大，所以不劫。”

王魁尴尬笑笑，又低声对谢安说：“纵马于箭雨然全身而退者，有先登之能。”

“我听得见。”小白放下杯子，道，“酒也喝了，我赶路，走了。”他走出门，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杯子不错。”便走出了门。

王魁听着门外一阵马嘶声，又一串马蹄声渐远，才面向谢安问：“饱了吗。”

谢安咽尽口中的肉，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才满意道：“饱！”

“饱了？来人，缚住。”王魁挥手，几喽啰便上前。

“唉？”谢安还愣着神，就被五花大绑，被扔到草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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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将尽。

小白骑着黑驹，沿山路徐行。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小白忙牵马靠近路边，见路拐处，几位富家子弟谈笑着纵马转来。

两方距离越来越近，又逐渐远去。哪怕小白低着头，可他在人马的交肩而过时，分明听到一声轻蔑的哼声。

几人欢笑与马蹄声逐渐散尽在林中。小白抬头，看着地上扬起的尘埃缓缓回到地上。他不禁笑了笑，轻喝一声，马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