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
城楼上的鼓声震天的响，而城内的百姓心情也是越发的沉重。
为了防止被攻城的箭矢所伤，周郡守一早就带人挨家挨户的疏散，已经派了巡防军早早的将所有人都带到了最南边的庇护所。
顾若芙也带着顾氏的伙计守在这里，此时他们的身后便是退路。是通往南朝腹地的官道，但却无一人想要从城门逃离。
他们瞧见了希望，也眷恋家乡，留下来守在这里成为每一个人心头的执念，不到最后一刻他们都不愿意放弃。
所有的人都在焦心最前方的战况，侧着耳朵的听战鼓的声音以及外面厮杀拼搏的动静。
“嘎嘎。”
突然上空传来一声威胁意味极强的鹰鸣，等众人闻声望去时，天上已经盘旋着密密麻麻的猎鹰。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鹰……”
顾若芙闻言也立即擡头往上去瞧，成群结队的在上空盘旋着的雄鹰像是在搜捕着什么猎物一般，这一幕不由得让她有些觉得似曾相识。
当初在北蛮遇到的事，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顾若芙顿时便觉察到了不妙，立即大喊道：“快躲开！这些都是猎鹰，它们会扑向女子。”
尽管当初的事情只是顾若芙的猜测，但是在一些鹰隼瞧起来便不大对劲。
而周遭的人尚且还来不及反应，头顶那些盘旋着的雄鹰便已经展翅扑了下来，朝着人群展翅扑去。
正如顾若芙先前猜测所想，这些猎鹰直直的便扑向城内的女子，就像是先前被训练好的一样。
涵塞城内顿时惨叫如云。
鹰隼的利爪和尖嘴成了无数支射向城中无辜女子的利箭，随着人群的四散逃窜，原本同顾若芙站在一起的几人也被冲散开。
而此时，头顶上忽然有一道阴影在逼近，顾若芙顿时心惊不已，在回身时便对上了那双锐利的鹰眼。
“姑娘，小心！”
荀潇扑过来一把将顾若芙按倒在地，可是她们二人目标太过明显，这只猎鹰一次未能成功，居然又立即折返向她们两人扑啄去。
眼瞧着那双尖利的鹰爪就要落在两人身上，一柄长剑闪过，直直的劈向了猎鹰的翅膀。随着血光闪过，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鹰隼立时被斩落在地上，垂死挣扎着扑腾着。
“蓉蓉丫头，你们没事吧？”
宋章一把将二人从地上捞了起来，关怀之余还不忘警戒的盯着天上那些时不时便会扑下来的畜生。
“宋叔，我们没事。”顾若芙也拉着荀潇尽量的靠着宋章，眼神也在时不时的往别处去瞧。
那些个猎鹰像是接受过无数次的训练一般，十分有策略的在对城中的女子进行攻击。它们原先是一鼓作气扑下来将人群吓散，待人群散开之后，便开始捕猎那些落了单的女子。
顾若芙越瞧越觉得心惊，这样的捕猎手段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她的目光突然落到了街道上一个落单的女子身上，薄弱的身躯踉踉跄跄的在街上冲撞，无助之极，顾若芙不由的喊道：“宋叔，那个姑娘危险。”
宋章也瞧清了其中的套路，但此时又不知江左在何处，独留她们两人在原地宋章有些不放心。
顾若芙瞧出了他的顾虑，“宋叔，我们没事，你先去救她。”
宋章迟疑片刻，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又将手上的长剑递给荀潇，“你先照顾着些。”
荀潇点了点头，她虽不会武功，但一些蛮力还是有的，她接过长剑，“宋叔放心，若是那些个畜生敢扑过来我就拿剑刺他们。”
“好，小心。”宋章得到承诺便立即去救人。
城内因为这些猎鹰的扑啄变的一片混乱，即便周郡守立即责令留下的巡防军斩杀猎鹰，可这些猎鹰总是占了些飞行的优势，它们眼神锐利，一旦见人持刃或弓靠近便立即往高空飞离。
原本还算安宁的城内此时惨叫如云，许多的女子在袭击下受了伤，各人脸上都是又惊又惧，此时尚且有一丝反抗之力，可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们坚持不了多久荀潇瞧得心惊，“姑娘，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顾若芙心中也是着急，可看着天空中盘桓着的那些个训练有素的猎鹰她实在无计可施。
“快点些火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慌乱的人群里顿时响起了应和之声。
“是啊是啊，这些畜生怕火，咱们拿火烧它们！”
原本只是这样三言两语的传着，可待顾若芙瞧去时居然已经有人在点火把了。那人身形略显高大，手上缠着布帛，瞧着便是一副习武多年的模样。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顾若芙顿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望了望天上依旧虎视眈眈的猎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住手！”顾若芙瞬间脱口而出，随即脑海之中便出现了一片汪洋火海的画面，她越想越是心惊，此番北蛮真正的意图恐怕就在于此了。
利用猎鹰制造混乱，再利用这场混乱制造恐惧，而人在恐惧和求生的本能下总会很轻易的失去理智，其中女子更甚。
若是在此时燃起的火把被猎鹰夺取，整个涵塞城都会变成一片火海，而城外那些拼搏厮杀的南朝战士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这才是北蛮真正的目的！
顾若芙已经顾不了许多了，只想快些阻止那些人的动作，大喊道：“快阻止他们！北蛮想要火烧涵塞城！”
率先动作的几人见事情暴露，立即对还在嚷嚷的顾若芙起了杀心，又见她身旁无人护佑更是直接从怀中抽出短刀，朝顾若芙扑来。
“姑娘！”荀潇奋力举剑来挡，一道凌厉的劲风瞬间席卷而过，待她回神时本还在手里的长剑早已不知何时脱了手，而方才那个对她们喊打喊杀的人，已然被长剑洞穿了胸口。
“江左。”荀潇瞧着那般背影，有些愣愣的喊出口。江左听到声音侧眸朝她回望，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又立即抽剑上前杀敌。
其他几个埋伏着的北蛮人见同伴被杀干脆也不装了，纷纷亮出武器朝周边的人进行砍杀。
此时，哪怕多杀一人，多制造一分恐惧，也都是他们能为战事做出的贡献。
只是他们似乎忽略了涵塞城中之人本就世代仇视北蛮，再加上他们今日的恶劣之举，此时身份暴露必会被群起而攻之。那些因为猎鹰侵扰而找不到发泄口的众人，纷纷将怒火转移到了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