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 二嫁夫君 - 胖虎和小白兔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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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102章

秋风阵阵,枯黄蔓延,两边对立而望僵持着的局面终于在一日的卯时被打破了。

啾啾马鸣,猎猎弯刀,高飞的鹰隼盘旋其上,鸣角击鼓的北蛮骑兵率先在暮色的遮掩下踏出了原本驻扎的区域,在一阵尘土飞扬之中朝着涵塞城进攻。

而在涵塞城城楼上巡防警戒多日的岗哨立即也敲响了战鼓。

“咚咚咚。”

原本盘踞在城中的将士立即登城楼准备应战,而城中的百姓听闻此等动静也开始往外张望。

顾若芙是被荀潇唤醒的。

“出了什么事?”她接连几日都没有睡好,今日实在是熬不下去了,睡前又喝了些安神的汤药,此时只觉得脑子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

荀潇自然也知晓其中原由,立即搀扶着将她扶起坐在榻边,“城楼上的战鼓响了,约摸是要开始对阵了。”

顾若芙听到这样的话,这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连忙起身往窗外去瞧,“让江左盯着些,城中若是有什么突变立即来告知,我们一同想法子应对。”

“是。”荀潇应声,知晓顾若芙心里着急,立即便转身出了屋子。

城楼上,肖鹤渊一行人得知消息,第一时间便赶至城楼。这些日子,他们几乎日日夜夜甲胄不离身,只在各自岗位轮换休息。

几人刚汇聚到一起,正站在城楼眺望远处乌泱泱的敌军,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不好了!他醒了!”

听到松青这话,肖鹤渊不由得额角突突直跳,皱眉追问:“什么情况?”

松青不敢延误,即刻回话:“情况不太对,他显得格外急躁,一直试图解开身上的铁链和绳索,眼神看起来也很反常。”

松青不知该如何形容,若说黛程阳是没意识的提线木偶也不太对,可若说他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也不对,倒像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某种强烈执念干扰,非要挣脱束缚不可。

听到这话,几人当即相互对视一眼,脸上神情如出一辙地带着不安。而军中,除了张成之外知晓黛程阳一事的,便只有涵塞大营军中的副将宋子叶。

宋子叶一直都是黛程阳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两人关系极好,自幼便穿一条裤子长大。当日初闻黛程阳的事,宋子叶一时难以接受,恨不能立刻提刀闯进北蛮大营,斩杀安文越,却被众人拦下。

即便他们此刻对蛊虫了解甚少,但对于“蛊分母子”的说法,倒也略有耳闻。

母蛊能控制子蛊,母蛊存则子蛊存,母蛊一旦伤亡,子蛊必会有损,这些浅显的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所以,在这般情况不明的态势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宋子叶这些日子一直在克制自己心中的不安,但此时听他们这样说心中仍旧不忍,走到松青跟前说:“带我去瞧瞧。”

松青朝着肖鹤渊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见对方朝他颔首示意,才放心的带着宋子叶进入阁楼。

肖鹤渊回头望了一眼全速逼近的北蛮大军,拍了拍宋子叶的肩膀:“切记不要意气用事,若是实在控制不住,就找人灌些药先把他弄晕再说,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出岔子。”

“放心。”

这些事即便肖鹤渊不交代,宋子叶心里也清楚,此事事关国家大事,儿女情长只能暂且搁置。

“你们先去和其他将领汇合议事,我瞧完他的情况就来。”

宋子叶心里明白,若黛程阳真的失控,自己绝不能袖手旁观,任由他做出悔恨终身的事。

两人自幼一同长大,他最清楚黛程阳心中最深的执念是什么。

黛程阳七岁成孤,父亲战死、母亲殉情,这一切的祸源都源于北蛮的侵扰,后来黛程阳虽被荣王收留,但一心只想入军营闯荡。宋子叶知道他是想要有朝一日亲手替父母报仇,以至于后来肖鹤渊同他说起荣王通敌叛国之事,黛程阳也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与荣王对立的一面。

故而,此时若要让他被操控着当众归降北蛮,等黛程阳清醒过来时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倒不如由自己这个挚友在他做错事之前了结他。

此番战局的策略,是他们先前就商定好的。北蛮人善骑射,骑兵勇猛,箭术更是高超,与他们正面硬拼绝非上策。而涵塞大营与北蛮周旋多年,早已研究出一套专门对付北蛮骑兵和弓箭的法子。

城楼下,巨大的投石机与木刺滚轮早已安置妥当,城楼上也纷纷架起了巨弩车。这些器械在别处算是稀罕物件,可在这里都是最寻常的作战武器。

北蛮阵营中,纳姌坐在骑兵后的骈车里,手舞足蹈地进行祈福仪式,身侧的安文越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忍不住按着心口,强忍不断传来的酸涩感,这种难耐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自己体内竟被豢养着一只能与黛程阳共感的虫子。

这愈发强烈的酸涩感,正是来自子蛊的不适与反抗。她不由得回想起母亲不久前同她说这事时,附带的那句话。

“子蛊可种于任何人身上,但要让它安然结茧生效,必须得让对方心甘情愿爱上母蛊饲人,否则时间一长,两者意识相悖会让子蛊化为剧毒,使中毒者爆体而亡。”

她无法理解,也不敢相信这话的真实性,可又清楚娘亲绝不会在这种事上骗她。

这倒也解释了为何情蛊早有,当初娘亲让她去京城接触肖鹤渊时,却没第一时间种下蛊虫。可黛程阳对她那般态度,分明是恨多过爱,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让蛊虫结茧生效?

“爱?不,应该是恨更多。”

她就不可能相信黛程阳那样的人会爱上她。

安文越用力揉了揉心口,看着一旁沉浸在祈祷中的娘亲,突然觉得能操控黛程阳也算一种泄愤的法子。从盛京回到涵塞城后,戴晨阳几乎是将她以囚禁的姿态关在了王府,这一段时间的羞辱更是历历在目。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按娘亲教的法子催动体内的蛊虫,随后神情冷漠地望向那座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涵塞城。

安文越并非没有不甘,只是这份不甘三分来自对故乡的眷恋,七分却来自被流放革除郡主名号的记恨。

她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未吃过这样的大亏。

安文越的目光,又落在了城楼上那道披甲的修长身影上。即便距离遥远看不清面容,她也笃定那人是肖鹤渊。

那个让她恨了又恨,却始终得不到半分青睐的男人。

“既然如此不顺心,不如就通通毁掉。”她低声自语。

阁楼中,宋子叶看着仍在苦苦挣扎的发小既心疼又无奈,对着松青吩咐道:“再给他灌些迷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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