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心中无笑
第214章心中无笑
“别了，和你下棋就是找虐。我有事，约了几个朋友喝酒。”西门君卿“啪”地放下筷子，冷声问道：“你昨天答应我的全忘了吗？”
“哪能呢，可这是先约好的，你的是后答应的，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严莫离说着拿起碗一仰而进，松茸花胶汤，味道不错。“我吃完了，贤弟慢慢吃。”
“贤弟？”西门君卿以为听错了，起身拦住严莫离去路，眼中满是不解。
严莫离讨好的对着西门君卿作揖，西门君卿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伸手握住严莫离的手腕拖回来按在餐桌前。
“再吃点，约了什么人？在哪里相聚？一会儿告诉管家，他会替你处理。”
“不用了吧，我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
“那些都是趋炎附势之人，不交也罢。”西门君卿一想到严莫离会和别的男人喝酒谈天，心里就不舒服。
严莫离冷笑一声，反问：“我是交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朋友，但也好过你一辈子没朋友。不是吗？”
若说方才只是小火苗，这一次却是燎原之火，西门君卿紧紧盯着严莫离的眼睛，一点退让的机会都不给她。严莫离也不甘示弱，翘起的二郎腿好似在嘲笑西门君卿过于儿戏的言语。等了一会儿，不见西门君卿说话，严莫离大步离开，背影消瘦且绝情。
西门君卿面色铁青，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约酒是假，那些朋友严莫离都瞧不上，出来后在大街上闲逛，实在是冷得慌，又转道去城东瑞福楼吃卤鸭。等天暗了，严莫离在二楼雅座稳如泰山，看见谁进来都聊上两句。
掌柜的一直在偷偷瞄着她，等食客走关了过来搭话，夸她俊秀无双，颇有点文采的模样，有意请她去给自己儿子授业。
严莫离哈哈大笑，说道：“我天生不识字，您另请高明吧。”
掌柜锲而不舍，问道：“公子是骗我的吧，我知道您经常来我这，还对我们店的菜单了如指掌。若您不识字，怎么可能看菜单点菜都是对的？”
“那是因为小爷我记性好。”
严莫离说完自己都呆住了，她最近是经常来，那是因为西门君卿喜欢来，她看菜单也是为了换样点，怕西门君卿会吃腻。微微叹了口气，这饭是吃不成了，先不说掌柜的难缠，但是想起西门君卿来就觉得心烦。
“公子，您莫要生气啊，小人也是见着您有烦心事才过来叨扰两句。你我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小人能看的出来，您和经常来的那位公子不是普通人。”
“老板你看走眼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才是大人物。”
“非也非也，若是公子身无长物，那大人物为何要和您称兄道弟呢。公子在我这呆了小一天，迎来送往比小二还殷勤，可心中无笑，即便笑的再开心也不能感染别人。”
“是啊，我就是官盐吃多了，咸着了，想找人说说话。”
掌柜摇摇头，正色道：“公子是太孤独了。”
严莫离嗤笑一声，她怎么就孤独了呢？她有钱，很多，多到对钱本身没有多大欲望。她有疼爱她的爹爹，好似也很久没见了。她还有贴心的丫鬟，可自己连接吻都不敢告诉她，怕她会起哄，逼自己承认喜欢西门君卿。她有从小玩到大的师兄，认识十几年连真实身份都不告诉她。她还有个鹤发童颜的师傅，从来不告诉她去哪修炼了，好像她这个徒弟是编外的。
最后，她好像还有个叫做西门君卿的朋友，然而她无法对他说实话，更无法全心全意信任他。
“公子，回去吧，你看天都黑了。”
“我能回哪去啊？”严莫离自嘲，从酒楼出来，却见着外面站着一人。
“严少爷，公子猜到你会来这里，同小人回去吧，公子在等你。”灼垣作揖，态度恭敬有礼。
严莫离怔怔看着他，分明从他上扬的嘴角看出一丝不屑。
“管家大人，你快些走吧，今日我便不回去了。我有个相好，就在不远处，这些日子怠慢了得多哄哄。”
灼垣未动，只是再说一遍。“严少爷，公子让你回去。”
严莫离深深吸了口气，最终放弃挣扎。回吧，看看他又能做什么？她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嫁给西门君卿外，这次的无奈会铭记于心。
马车缓缓而动，严莫离打开窗户往外看，坐在对面的灼垣闭目养神，好似根本不把她当做主子一般。外面簌簌的落下几片雪，严莫离伸手去接，雪落在手上化为一滴水，凉凉的，像泪。
下车，推开府门，西门君卿如上次一样在等她，唯一的区别是撑着伞。
严莫离站在门前，仰头看看天上落下越来越多的雪，她微微一笑，对着西门君卿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转身间笑容消失，没有半分留恋的往自己屋子走去。
她的身影消失，西门君卿收起伞，落寞的盯着地上的雪发呆。
“公子。”
“她生气了是吗？”
“属下瞧着不像，更像是认命。”
“认命？”西门君卿勃然大怒。“我费尽心力替皇帝办事，为的是什么？就是不认命！她凭什么放弃？”
“公子，隔墙有耳。”
双手握紧，西门君卿身抖如筛糠。扔开伞，转身绝然离去，唯一留下的只有伞上的脚印。
连续几日，严莫离早出晚归，每次回来管家灼垣都在等她。她说抱歉，事情多。灼垣说无妨，她是主子。严莫离笑了，心中很苦。
西门寿辅的死因被胡乱定案，西门政自然不服，在朝堂上对西门君卿横眉冷目，偶尔还会堵截，拳打脚踢自然不在话下。西门君卿每次都态度恭敬的任打任骂，时间久了，各位大臣对西门政的不满越来越多，这种有辱斯文和风度的事情正是自命清高的大臣们所鄙视的。
这天，西门政称病没来上早朝，十几个官员像是蓄谋已久，终于能在这一天一吐为快，因此重重的参西门政一本。商墨染表面上故作不解之意，实际上连眉毛都透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