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我躺在乱箭之中,心身俱伤 - 第四十八代明眼人 - 白纸66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57章我躺在乱箭之中,心身俱伤

第157章我躺在乱箭之中,心身俱伤

他把照片放下,睫毛微颤几下,表情也沉了几分,“这些人都已经死了,我们要确定他们的身份,现在唯一能确认他们身份的人只有你。”只有我?那白宿呢?

说完,他又把照片举起来,从第一张问到第七张,再之后沉默了。

他盯着我不说话,像是一场眼神博弈。

谁胜谁负并没有清晰的判别,但他随后的一句话让我松下来,“这部手机你认得吗?”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手机用塑封袋装着,看样子是作为物证封存了。

“是在山路上发现的,屏幕上有你的照片。”他把手机凑近了给我看。

“先前摔坏了,现在已经修好了。”一旁站着的年轻警察开口。

屏幕上我和徐朗的照片清晰的显现出来。他在我伸手去接的时候缩了回去,掏出一张素描画像问,“绑架你的是这个人吗?”他逼我开口。

“他叫烙鬼。之所以叫烙鬼是因为额前被人用炽铁印了字,现如今那个字已经连同皮肉被毁的看不出是什么,只留下一片畸形怪凛的疤。认识吗?”眼前的一幕幕又如倒播电影一般出现在眼前,那晚那个疤抵在我的身上,蹭在我脸上,像一滩腐肉,亦像一只鬼,一只啃食我心肺的厉鬼。

拳心一寸寸收紧,五内翻覆着的是一层又一层的恨。

呜咽声从唇齿间泄露出来,纵使我拼命的咬紧牙根,拼命的遏制那声音发出来,终究是徒劳。

身旁的医疗器械在此时发出刺耳的警报音,城柯哥见状连忙制止,厉言道:“好了,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出去。”几乎是用推的,警察被逼出房间。

城柯哥俯身抱紧我,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不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过不去,过不去.此生都过不去了.

我盯着窗外,他们正透过侧窗朝里打探,像是碎骨鹰,哪怕猎物已经放弃所有对生的希望,甚至对肉体的执着,但他们连最后的骨头都不肯放过。这使我的恨意更加无处宣泄。以致哭声止了,咬在牙根的那声嘶吼还在呼哧呼哧此消彼长。

城柯哥不得不用镇定剂使我安静下来,身体静了,可思想还在经受折磨,那些画面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里,害怕,恐惧,无助,绝望一层一层的痛苦叠加在一起,仿佛白蚁蛀城一般,要在我身上挖出成千上百个洞。

警察走了,天色暗了,月亮浅浅的挂上来,城柯哥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眼眶湿红。

我把目光定在空白的墙上,眼眶里有炙热灼的眼球生生的疼。

“这是你的手机?”城柯哥把手机递给我,他是斟酌过的,他把手机递给我的时候目光里有担忧,他看得出这手机对我很重要,也有心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把目光从墙上移挪下来,仿佛大战一场连转动眼球的力气都虚晃。

时间走的快了,还是慢了?

快了吧。快的我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熬啊熬,却总也熬不到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不。

应该是慢了,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我握着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壁纸久久的看。见状城柯哥起身,捋了捋我额前的碎发说,“我去接壶水。”

门轻轻关上,我看着那道身影斜倚在门边,微垂着头,良久没再抬起来,心头漠然蒙了一层雪,凉凉的,似乎还吹着风。

我可以默视所有人,唯独不应该默视他。

我侧过身去,窗外是一片昏暗,看不到一颗星星,唯有一轮弯月。有人说如果一直盯着一朵含苞,它是不会开的,只等你稍一慌神,花便开了。夜也如此,眉目不移的时候总不觉的它暗了,稍一慌神才发觉,窗外已混沌不清。

夜色越来越浓,从傍晚到深夜,从深夜又到黎明。我在黎明时分打开手机。

屏幕解锁,里面是一张女孩的照片,她低头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阳光投射在她的桌角,就那么一小块光亮,她把指间轻轻放在上面,目光也定在那儿。

是江城大学的课堂上。

是他的手机。

他什么时候偷拍的?我竟不记得这场景。

翻开手机,相册里有276张照片。时间最早的是2011年5月23日。一张合影,身前举着手机的人是徐宸,身后打游戏的人是徐朗,前者表情微笑,后者一脸专注。

时间顺流而下,照片从2011年至今,卷着前尘往事,承载了8年之久。我慢慢的看

2011年12月24日有一段小视频,视频里赵苏晓带着圣诞帽,在抢徐朗手里的圣诞礼物。徐朗把礼物垫着脚举高,任由赵苏晓又蹦又跳也够不到,“徐朗还我,那是哥哥给我的。”“你自己拿啊,拿到就是你的。”说着徐朗跳到沙发上,赵苏晓气的对着镜头喊,“哥,你看他啊,他自己也有非要抢我的!”然后是一阵笑声,“晓晓,给你这个,那个是空的。”“啊?”说着赵苏晓跑过来,视频里她笑的特别好看。“空的?”徐朗从沙发上跳下来,一脸失落,正想打开看,突然被窜过去的赵苏晓抢了过去,然后三个人笑成一团。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我看的脸上带了笑,但那笑随着视频结束也跟着结束了……

2012年2月14日,他立在教堂前身穿白衬衫,一个金发碧眼的外籍女生侧在他的肩头,他微眯着眼,神色带笑,把女孩卷在怀里。

2月14日是西方的情人节。在那天一起合影的异性,关系不难猜测。

2012年6月27日,一处湖边,日落时分,阳光洒在湖面,一只水鸭游在水草旁,像是镶刻在落阳余辉里的钻石。

2012年7月14日,会议桌前,他凝眉不语,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

2012年9月29日,一块生日蛋糕,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我停了下来,2012年9月29日……那是送给谁的生日蛋糕?9月29日同样是我的生日。

2012年9月30日,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躺在停尸房,身上盖着白布,是徐朗

2012年11月27日,赵苏晓一身白衣蜷缩在阳台沙发上,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照着一朵白花,她微垂着头,环臂抱着双膝。是一张背影,身形消瘦。那个时候她失语了吗?

从那日以后,照片中断了很长时间,直到2014年7月22日,照片上一面铁窗,玻璃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服从”。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是他第一次去探视我。

照片一张张过,我的心如茧抽丝一寸寸的疼。

晨光东升,阳光像是春生的小草,欢勇的爬上床,可映到眼里却像是一把把利剑从窗口丛射进来,我躺在乱箭之中,心身俱伤。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