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旧案,他一直在护我 - 第四十八代明眼人 - 白纸66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46章旧案,他一直在护我

第146章旧案,他一直在护我

身体苏醒,心也苏醒。环顾四周发现他不在,我的心突然空了一拍,“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廖戈答,语气冷淡。

伤口深,换药时的疼痛直充大脑,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廖戈看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去,迟了很久才开口,“他还有多久?”

“至多.不过十天。”

廖戈抬眼看了我一眼,刚松下去的语气,又蓦然攀上来,“你真的希望他死?”

沉默,不约而同的沉默。这阵沉默持续了很久,久的廖戈继续包扎伤口的时候我才恍然发现伤口还未处理完。

“你希望他活着?”我反问,目光在床单的褶皱上晕开。

廖戈不答。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你知道多少?”我问。这次我把目光收回来落在她眼睛上。廖戈的眉眼生的端秀,口罩遮鼻,只露出这双眼睛的时候,凭添了几分锐利。

“你想说什么?”她停下来,看着我。

“我至少要知道他在做什么,才知道能不能救他。”廖戈看着我,是久久的看,似是想通过眼神确定我这话的真假。

“这说起来很长。”她继续开始处理伤口,这句话并不假,但这句话也很容易听出来是迟疑。

“你不想讲?”我看着她。

廖戈拾目对视,目光里有挣扎,那份挣扎如散沙在之后的几秒里慢慢凝聚起来,“他去找白宿了。”

白宿?他能见到白宿?这个问题产生的同时也当即被推翻,他能,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能见到白宿。但他为什么去见白宿呢?

廖戈坐下来,“我希望他活着。”那双眸子原是锐利的却在这话吐出的瞬间像是撞到了硬物,突然钝下来,“哪怕是用我的命换。”我的心一空,有一团酸气袭入鼻腔,前有赵苏晓,后有廖戈,她们以一种柔不见力的方式碰撞我的心,告诉那块坚硬的东西,什么是爱。

“他第一次见你的母亲是在你入狱后的第二周,也是小朗死后的第二周。”廖戈换了个坐姿,开口。

2012年10月30日,温艺蓉约徐宸在咖啡厅见面,同去的是白宿。徐宸来的迟,身边也带了一人,便是廖戈。那天四人分坐,温艺蓉开口的时候下意识看了廖戈一眼,再转向徐宸的时候不用开口已经分说明白,徐宸意会,把咖啡杯放下,说:“她不是外人。”这句话灌进廖戈耳朵里是一阵暖流,百转千回最终流向心里那片最隐密最珍视的地方。

“徐朗的死和小软无关。”温艺蓉开口。徐宸坐视。

“她一个人在监狱很危险,希望徐先生可以出手相护。”杀人偿命,如今不能偿命,作为罪犯亲属却要求对方亲属去保护犯人,这太离谱。

也正是这份离谱引起了徐宸的好奇。温艺蓉的精明也在此。

徐宸把咖啡杯拾起来,表情虽淡定,但眼神里已然动了气。

“是我。是我让人开车撞了徐朗。小软不知情。”温艺蓉继续说,此话一出,徐宸端着咖啡杯的手置在唇边,咖啡有没有入口谁都不知,只听见杯子落桌的时候重了几分力道,他不开口,眸子落在温艺蓉身上细细打量,叫人琢磨不清。他有气,却能按捺,此景让温艺蓉更加笃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如果还需要其他代价,你提。”四目相对,徐宸眼里的那股气在碰撞上她的目光时收了下来,不止收了还笑了,他先前喝了一口咖啡,许是觉得苦,顾自低头在杯里放了两块方糖,然后便低头搅了起来。谁都觉得,他会在此刻开口,但他没有。

温艺蓉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一二,怕他误解自己是护女心切才说了这番话,遂又继续道,“他们班有32个同学,每一个我都清楚,叫什么,家住哪里,从小到大得过几次奖,报过什么补习班,爸妈做什么工作。包括徐朗有个哥哥,身在美国。”说这些话的时候温艺蓉始终低着眼,目光落在他搅动咖啡杯的手上,再开口时才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开车撞他的人叫侯飞,他家里有七岁的白血病女儿,半月前他收到30万块钱,我转的。”说完这番话,徐宸仍旧没有开口,这让温艺蓉有些诧异。

从落座到此刻,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分钟,他一字未答。廖戈坐在一旁心里生出许多揣测,但揣测最多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此刻在想什么。很快,她便听到了答案,方糖融化,徐宸开口前拾杯抿了一口,猝然间眉心皱了,道了句“甜了。”说完,容色无恙站起身来,这才把目光定定的落在温艺蓉身上,“如果小朗能活过来,别说护她,就算把她从牢里捞出来都未尝不可。但小朗活不过来了。即是活不回来,总要有人——偿命。”这句话深深的印在了廖戈心里,她也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不怒自威”这四个字的含意。

温艺蓉坐定,神思都较之前更果决,在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开口,“他的命我偿。”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旁人听得清楚。白宿听到了,廖戈听到了,徐宸也听到了。听到是一回事儿,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据廖戈说,他是在温艺蓉死后才真真实实的决定要保护我。

2015年2月温艺蓉去世,同年6月廖戈毕业,放弃进市医院进修的机会在市郊做起了临床医学实验,每天不是在解剖尸体,就是在化验各种血液。徐宸不问原由,只在资金上为她提供最好的医疗设施及实验器材,这才有了hz市郊那间实验室。

安排我进江城大学原是叶固淳的意思,出狱前秦区仁带着叶固淳的亲笔信找到校方领导,争取入学机会,校方很为难,最后徐宸以任教资格做担保事情才定下来,但校方也有规定,人必须由徐宸负责。这也是我入学江城大学就读研一课程的始末。

廖戈在那段时间实验成果显著,市里几桩大案都由她协助破获,自此成了一名辅外法医。付童替死的尸检报告就是她出的,那天她把尸检报告副本递给徐宸的时候心里扬起了一场雨,酣畅淋漓的雨。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固然是每个医学生的信仰,但这个信仰不足以支撑廖戈的心,在廖戈心里学医的根本不是救人,至少不完全是,她学医只为了可以帮他。

秦区仁被枪袭,确定嫌疑人的那晚,廖戈被叫去问话,她只说:当年死者确为温软,证物室有采样报告,血检为警署职员。至于现在.嫌犯一日不归案,就还会有诸多可能。这即使是一番套话,也绝对是一番很有说服力的套话。自那以后她被撤销了辅外法医的资格,并随时接受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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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一直是轻描淡写的口气,许是和自己有关,她刻意讲的简短,但我从眼神里知道这些事于她而言有多重要。

紧接着,她提到一个人,周一山。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楞了一下。但没有开口打断她的话。

徐宸接触周一山是从我开始的,我第一次出现在唐胥酒会上那晚徐宸也在。那晚他赶到餐厅的时候我已经醉倒,徐宸把我带回住处的路上拨电话叫廖戈过来,他担心唐胥让我吃了什么东西,直到廖戈血检结果出来没问题才松下心来。

得知我在找黑网的人办事后,他很快查到了周一山的身份,连同一起查到的还有唐胥,周一山原是拿了唐胥的钱刻意接近我的人,换句话讲不是我在黑网找到他,而是他在黑网等我。

周一山拿了唐胥的钱,相当丰厚的钱,为他办事。徐宸在第二天驱车赶往东山,敢在黑网做事的人,家人对他们来说并没那么紧要,但他还是去了。那天他拨通了周一山的电话,只讲了一句话,“唐胥给你多少钱,我加倍。你同意,我们合作,你不同意,我们再细谈。”细谈?如何谈呢?挂掉电话,徐宸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他,是他母亲坐在矮凳上腌鱼的照片。钱重要还是母亲重要?周一山不是十足的孝子,徐宸也不是十足的恶徒,他开出唐胥一倍的价码,并以母亲安危做衬,让周一山选。任谁都会选后者。

但后者有后者的代价,服务好了能活,出半点差池就是死。周一山懂,所以他虽是应了,但还是时刻给自己留有余地。唐胥死后,原本他已经决定全身而退,但不巧厉暮回来了。厉暮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唐胥的死因,这个死因不是枪决、犯罪的死因,而是最终导致这一切的人。秦区仁列居第一,周一山第二。换句话讲是秦区仁的里应外合和周一山的隔空传信促成了这桩水落石出的大案。秦区仁得死,周一山也得死。秦区仁死的痛快是因为厉暮要以他的死带出当年的假死案,一石二鸟,打的是我和白宿。

那周一山呢?周一山有另外的作用。

叶宅的地址是他查出来的,由他做领路人最合适不过了,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断了周一山的后路,从此不止他要周一山死,叶家人也会让他死。

我的心突然沉了,空出很大一片,厉暮的狠绝在这一刻铺陈在我面前,那个立在城墙边吹风的少年也在这一刻彻彻底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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