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春雷行动

沈禹宬的手指在触控屏上快速滑动，二十七个分屏监控画面同时闪烁。这是“春雷行动”启动的第七天，指挥中心里弥漫着速溶咖啡与薄荷糖混杂的气味。市场部新来的实习生缩在角落，眼睁睁看着平日优雅的陈总监一脚踩在椅子上，对着电话吼：“告诉华北物流中心，今晚十二点前补不上货的网点，负责人自己卷铺盖走人！”

“沈总，三线城市的体验店数据出来了。”数据分析师的声音有些发颤。沈禹宬瞥见报表上刺眼的绿色箭头——昨日新增客流量比竞品少了15%。他忽然起身扯松领带，这个动作让整个指挥中心骤然安静。

“把华东、华南的体验店监控调出来。”他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画面中，戴着“智享家”工牌的年轻人在自家店门口派发传单，有个穿校服的女孩接过传单后，指着沈氏logo说了句什么，推销员顿时讪讪后退。

沈禹宬放大画面，反复回放女孩的口型。当唇语专家确认她说的是“我爸说这牌子刻着老家桥头的花纹”时，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备车，去高铁站。”

青石板路在细雨里泛着油光，沈禹宬的牛津鞋踩过百年老桥的刻痕。桥栏上熟悉的缠枝莲纹，此刻正复刻在最新批次的智能遥控器背面。五金店老板老周蹲在门槛上抽烟，瞅见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先是一愣，继而笑出满口烟牙：“阿宬？真是越有钱越像拍电视剧咯！”

潮湿的阁楼里，老周从樟木箱底翻出本泛黄的工笔画册。“你爷爷当年给国营厂画的纹样全在这儿。”他粗糙的指腹抚过牡丹卷草纹，“现在年轻人哪懂这些，都说土气。”

沈禹宬的手机震个不停。最新舆情显示，“智享家”正在买热搜攻击复古设计是“土老板审美”。他却盯着画册某页的蝙蝠纹样，突然抓起老周记账的圆珠笔，在餐巾纸上勾出个流畅的变形图案——传统蝠纹嵌着电子回路，既像祥云又像信号波。

“下个月的新品发布会，给您留首席座位。”他把餐巾纸塞进口袋时，老周瞥见他袖口露出的医用胶布——那是连轴转的会议中输液留下的痕迹。

###发布会的枪声

发布会当天，沈禹宬在后台用热毛巾敷着充血的眼睛。唐工正蹲在地上给样机贴最后一批纹样贴纸，忽然闷声道：“当年你非要给电路板刻花纹，我还笑你矫情。”

大幕将启时，意外突至。安保揪住个混进来的“记者”，从他相机里拆出微型信号干扰器。沈禹宬抚过展台上镌刻着“s城1998”字样的样机，转头对公关总监轻笑：“记得给这位朋友留个好座位。”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他腕间闪过一抹暗红——那是老周硬塞给他的朱砂手绳。当大屏亮出融合古纹样的智能家居生态图时，直播弹幕突然爆炸式刷屏。某个科技博主扒出“智享家”ceo三年前嘲讽传统工艺的访谈视频，话题#谁在守护中国智造#瞬间冲上热搜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