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鸡学生与兄贵保镖
自从我答应跟沈之宴处处以后……我的生活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连治疗室打电话来催他都不顾,整天像条狗,啊不,像只屎壳螂一样跟在我身后转啊转。我嫌他烦人,拧眉生气赶他离开,他就趁我不注意偷亲我一口。耻度太高,被吃了豆腐的我怒火被撩拨得更高,一有生气的意思又被亲,这样来了几次我就放弃挣扎了。我泪如雨下地看着新闻,沈之宴笑眯眯地撑着脑袋坐在我身边,一副随时等待偷袭的欠抽样。
这样尴尬的相处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天的时候,臧又鸣拖着一只大箱子上门了。
沈之宴特热情地招呼臧又鸣进来,帮他放好那只笨重的大箱子,嘘寒问暖一番,才又翘着兰花指捻起我的手,笑容羞赧动作却毫不羞赧地往我脸颊上MUA一大口,特得意地说道:“这是你未来的婶婶~”
“我知道。”臧又鸣淡定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并没有正面瞅我和沈之宴两个人秀,一副“我早已看破天机”的死鱼脸。我麻木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实际上内心比之前更加崩溃尴尬。
嗯,翘了自己的班,还把人家好不容易找到的叔叔拐到另外一个城市,更过分的是这段日子还把人家叔叔给拿下了。更何况臧又鸣又因为我的事情害得他连课都没上完,就被沈之宴叫来了。
沈之宴和臧又鸣两个人正就学习与我的事做了一番讨论,我觉得之前答应沈之宴把臧又鸣叫来这里简直是丧尽天良。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半天没说话,臧又鸣倒是看了我一眼。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略有些别扭地撇撇嘴,躲开我的视线,道:“叔叔已经帮我办了退学手续了,张姐你后悔也没用……而且我的养父母也同意我过来跟叔叔培养感情。”
“……”这算是他的安慰吗。不过听到臧又鸣说他退学了,我还是十分震惊地看向沈之宴,为了我让人家都不读书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以我的成绩,张姐,如果不是为了陪你,避免你的智商不高而在学校受挫、被人□□……我怎么可能会跑到一所三流大学去读书。”臧又鸣特别鄙视我,他顿了一顿,像是安慰地又添上一句,“那些课程其实我都会了,上不上学没什么区别。”
这特么真的是安慰吗!我被气憋了,这叔侄两个人有没有必要一直拿我的智商说事!更何况不是我的智商太低,而是你们藏的事太深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
不过回想一想,从六年级到大学……臧又鸣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更是步沈之宴的后尘成为一只出色的屎壳螂滚到我教的班上,可这又为了什么?基因遗传?
我憋了半天,忍不住问:“你干嘛要陪我?”
这话刚说出口,臧又鸣抿住嘴唇不愿意再说话了,他恼恨地低下头,却又不停地拿小眼神瞄我,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别扭样。随后我又回想起,臧又鸣以前是拿我当他妈看的……
我的心更塞了。
奔三的年纪……我的年纪确实算是臧又鸣的阿姨辈了,身为阿姨辈,自然是要为小辈立榜样的,可造孽的是……我这个阿姨辈的人现在还赖死赖活地靠着他叔叔过日子。虽然沈之宴不太喜欢我出去,但是我因为没工作整天呆在家里什么事都没得做,真的有些枯燥。
想到这里,我顺口跟沈之宴提了一下出去找事做的想法。
谁想沈之宴卖萌地歪头看我,两只漂亮的桃花眼眨啊眨:“由我赚钱养家就好,青梅你负责帮我花钱玩乐啊~”
“难道我一辈子不出去靠着你吗?”我表示有些生气,沈之宴低头作势要亲我,我一把推开他,顿时蔫了下来。我还瞄了一下臧又鸣,顾及他的情绪,他倒是毫不在意我和沈之宴的动作,怡然自得地拿着一本书看了起来。
有种微妙的感觉。
“青梅,你很想出去?”沈之宴凑在我耳边低声问。
那说话的声音惹得我的耳朵发痒,我耸肩膀躲了躲,唔了一声。出去什么的……一想到外面有张竹马和何恨两个如狼似虎的人,我就不禁更蔫了,而我本身并没有太多想出去的欲|望,只是偶尔坐久了会无聊,且我也不太想一直靠着沈之宴,出去找点事做,总比赖活着要好。
思及此处,我便摇了摇头。
沈之宴思考了一会儿,对我道:“咨询室的装修快完了,这几天我都会比较忙。如果你实在很想出去的话……让又鸣陪你。”
实在很……这三个字明显告诉我沈之宴并不乐意我出去。
我心里有些不解沈之宴为什么不想我出门,却没有问出来,只是唔了一声,道:“我并没有想出去。”
似乎听出我有些不悦,沈之宴的语气也弱了下来,他可怜兮兮地拉过我的手,声音放软了,眼里有水汪汪地求饶:“你可以去逛街啊,买点零食衣服什么的,顺便看看又鸣需要些什么。”
“……臧小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弱鸡学生,不是兄贵保镖。”对于沈之宴拿他家侄子不当人看,我实在忍不住想吐槽。
沈之宴笑笑说:“有人陪着你好一点。”
唔……然后我们就这样愉快地商量好了。
晚上的时候,沈之宴和臧又鸣睡一起。我想着自己跟沈之宴都那样了,怎么着也得对人家侄子好一点,便去沈之宴的房间帮忙整理床铺,可我刚进去,沈之宴就拦住了我翻被单的手,让我别忙活,接着他自己开始忙活着铺床和收拾东西。
被照顾虽然很受用,但多了真觉得自己就像是巨婴。我努努嘴没有多想,靠门边吐槽道:“现在房间不够,睡觉也不方便,况且这里这么受欢迎,我们要不换个地方住吧。”
沈之宴停了一下铺床的手,头也不回地道:“其实这里很好。如果你担心张竹马和何恨他们的话,完全不必,这些事情我会解决,你不用担忧。”
当初何恨第一次来的时候是谁提议说要搬家……
我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回自己房间了。反正又不是我跟臧又鸣睡,到时候觉得挤的也不是我。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就看到臧又鸣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书。清晨的阳光懒洋洋的,阳台上沈之宴种的绿植上挂满露水,折射着阳光晶莹剔透得好看。
我打着哈欠走到阳台,臧又鸣看得入迷,压根没发现我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我看了看他手里的书,一本看不太懂的医学书籍,密密麻麻的专业英文词汇看得我头昏脑胀。
“……你这么喜欢读书,不然在这里找一所大学入读?”我轻笑道。
臧又鸣轻轻翻了一页纸,阳光打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他注视着书页上的字,语气有些无奈:“张姐,你不用觉得抱歉,我是自愿过来陪你的。更何况有叔叔在,一些不懂的问他就好,去学校反而限制了我。”
沈之宴他家代代都是医生,臧又鸣这侄子也跟了他家的基因。我唔了一声,不再打扰他看书。
吃过早饭,沈之宴总算能放心地离开了,因着咨询室快要完工了,他中午也不会回来。离开前他甚为不舍地撒了半天娇,我直以为自己跟沈之宴倒转了性别。听他嗦到耳朵起茧,我才不耐烦地把他推出了门,结果他立在门口死活不肯出去。
我正不解,他就闭起眼低头,朝我撅起了嘴。我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儿,果断一把关上了门。再一回头,臧又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阳台上一边看书一边晒太阳了。
出于好意与愧疚,我一路过去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偶尔打开冰箱看到有什么零食和水果,也用篮子装了一些送到他手边。正看了一会儿电视,又担忧外面阳光会不会太大了,我起身去找太阳伞。
刚撑开,臧又鸣啪地一下合上书,然后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有什么东西忘拿了?”我凑上前去问他。
臧又鸣的脸上一阵扭曲,却是强撑着扬起一张笑脸:“没什么。只是不想看书了,张姐,我陪你看电视。”
……我好像微妙地了解到他是被我烦到了。
我尴尬地咳了一嗓子,直让他别理我,可他摇头拒绝了,笑着回到客厅坐下,未关的电视上正播放着肥皂剧。我在阳台上立了一会儿,心里更加懊恼自己多此一举,直到臧又鸣开口问我怎么不过去时,我才纠结地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我坐立不安,电视上放的字都完全放不进心里。瞄着臧又鸣,他倒是若无其事地啃着苹果,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平静没多久,楼道外突然喧闹了起来,听那动静,像有人在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