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线
林云在次清醒后,还是被韩子安强制着喂了药。
韩子安劝说林云要想砍绿竹和自己说一声就成了,何必去偷绿竹,以至于逃跑时跑得太快而着凉。
林云强烈抗义韩子安诬陷她,她和如意是去绿竹林玩耍,顺便砍棵绿竹做玩意,风太大自己吓自己才跑的。
在林云多次重复并快要翻脸的情况下,韩子安才改口,并允诺过年带林云和孩子们出游,全家北上游览塞外风光,省得她闲得难受。
林云高兴地直跳,跑去找孩子们告诉好消息。
因受凉没好,不敢抱小米粒,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互叫着,泪水打湿了衣衫,那个凄惨的样子,让韩子安和李河家的看了不忍,直接把他们分开不让在见面了。
二天后,镇上的老大夫来给石头换药时,看着石头逐渐愈合在伤口,创口面干松也无脓液,所以对林云说的缝合很感兴趣,想和林云谈谈。
韩子安拒绝了,只说林云着凉未好,不想说话,让老大夫以后在说。
因林云只告诉老大夫缝合方法,其他拆线和注意事项都是韩子安传达的,所以老大夫也不能跟韩子安太较劲,几次换药后都无功而反。
谁知,石头伤后第十二天,也就是拆线的日子,老大夫竟和长丰县城百草堂的馆主乔源刚一同来到下阳村,并请韩子安和林云亲自去石头家,准备一起拆线。
林云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想得罪大夫啊,谁知道将来用得上用不上,在说镇上的老大夫的夫人总也给自己接生过,太不给面子也不好。
韩子安却极不情愿,只稍做让步,同意拆线时让林云在堂屋坐着,他陪着进去拆线,有事时可随时支援。
林云坐在堂屋中,看着家徒四壁的和两个瘦弱的孩子,心中也一阵发酸。
林云听韩子安说过,石头打的那头熊已让李波和张顺带着人运了回来,拉到县城给卖了,听说因毛皮损伤太多,只卖了不足百两,如果不是韩子安拿来的人参和止血散,估计连药费都不够。
林云问两个孩子平时吃饭咋办,男孩子石岭只有六岁,怯怯地说:“是隔壁二牛奶奶过来做一顿,其他时候自己热着吃。”
三岁的妮子含着手指,脸瘦成了一条,拽着哥哥悄声说:“哥,我饿。”
林云心疼地抱起妮子,转头对跟来的李河说:“你回家拿些点心和米面过来,今后每天蒸点面食送过来,直到石头好起来。”
唉,没娘的孩子真可怜!
拆线很顺利,石头的腿伤和其他伤都恢复的很好,交待石头按时吃药换药后,韩子安还是把那一行人请至家中,让喝口水、吃点饭、聊聊天在走。
乔馆主是个五十三四岁高大健壮的男子,好象是个练家子,看走相下盘很稳。脸色发红,应该说面若重枣,浓眉环眼,鼻挺口阔,说话的声音嗡嗡的,像打雷似的,有点夸张,总之嗡声嗡气的,落在地上有如砸夯(hang)。蒲扇大的手掌攥着两个圆滚滚的青石球,来回旋转着,不时还发出个楞个冷地声响。
“哈哈哈,挺水灵的丫头,不过近两天火气有点旺,别吃人参了,吃些补气补血的就行。”
“行啊!有两把刷子。”林云心中暗叹,这两天她来事了,前两天的火还末下去,韩子安怕她营养跟不上,一直未让她停下补药。
“乔馆主,你给我娘子看看,需不需要吃点什么?”从有了人参、灵芝类的东西,就一直让林云每天吃点的韩子安,听乔馆主这么说,当然不放弃让人家给林云看看了,最好林云别有病,不然,看她和米粒相望不相聚,眼含热泪的样子,他真是心疼啊!
随后,乔馆主给林云把了脉,身体不错,补药每天少吃点,在坚持练功就行了。
林云真的汗颜,韩子安带着孩子、家人每天练功,连米粒都跟着跑跳练习,只有她时不时来个打鱼晒网的,反正家中也没人管得了她。
韩子安对她练功抱着可有可无的想法,有他保护就成了呗。
老馆主说话爽利、开门见山,直接提出让林云讲讲伤口缝合的事。并说,伤口缝合在医馆中也有,但却很容易出现脓液和发热现象,对大伤口把握更小,像石头这样伤口大,伤面多却安全活下来的人很少。问林云是如何办到的。
林云急忙摆手,“老馆主,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任大夫细致才做到的,我只不过提出用缝合而以。”
“丫头,我听任老说了当时的情况,能及时提醒并提出缝合是你心中有所想法,在加上后来的拆线方式和注意事项都与现在医馆所用的有所出入,所以,老夫想听你细细说说。”
“当然不一样了,这是多少年来人们逐渐积累和实践的成果,比你们的技术先进多了。在说,我用的人参和三七止血散,那是什么年头的,能不好吗?”林云心中有些得意,不过面上没显。她看了眼韩子安,询问可以说吗?
到这种情况下了,韩子安只是笑着回看林云,点头同意。他只是不想让她太出名,尤其是不想让她在年轻男子面前出名,怕自己一个疏忽在引起麻烦。看乔馆主带来的他的长孙乔章,眼睛一个劲地看向林云,也不知道懂不懂礼,虽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乔馆主,您可能听说过我曾卖身为奴,当年,我随小姐远走南方探亲时,在农家住宿时,一个游医给同行摔伤胳膊的仆人治疗,是划伤和断骨。”林云不能说现代的事情,只好安在南下时看见的,反正谁也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去过哪里,看过什么。
“当时那个仆人伤口很大,还摔断了,小姐害怕,便让我去看看情况。当时那个游医好像是先接骨,在缝合、用棉布绑好伤口后在用树枝固定,还说了一些注意的事。因为我心里也害怕,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乔馆主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惊奇,在林云说完后,还低声重复着:接骨、缝合、包扎、捆绑。
林云心中暗乐,这时接骨后没有捆绑,也不知他能不能发现不一样,主治跌打的地方,总也要有与别人不同之处吧。
乔馆主正在沉思间,他的孙子乔章紧走两步,来到林云跟前抱拳说道:“韩夫人,您说的树枝捆绑是为什么?”
林云细看过去,乔章与乔馆主长相近似,但比乔馆主身材显瘦,面色略文雅些。
“我们在那里住了两个月,每天我都去游医那里问些情况好告诉小姐,所以知道的比较清楚。捆绑树枝是为了接骨后有效固定骨折端使其不移位,但要随时调整,低限度维持骨关节的活动,保证良好的血液循环。做成夹板最好,要小巧便捷,让病患感到轻松自如,还便于观察。一般夹板固定二十天左右就可以拆除了,如果捆得过紧,可能会出现肿胀、疼痛或躯干变瘦现象,所以病患好了后还要锻炼才能真正恢复。”林云不敢说得太多,装做边想边说,时停时断的。
“好!”乔馆主拍桌大叫一声,“丫头,是个不错的。记性好不藏掖,老夫感谢了。能否给老夫具体说说,最好画个样子看看。”高昂洪亮的声音直击林云耳孔,乔吓了林云一跳,有些吃惊地看向乔馆主。
馆主面露笑容,睁大双眼看着林云,如果不是眼睛中带着笑意,可能真会吓坏林云,总不会自己说错话了吧。
韩子安看林云的样子,只好走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低声安抚了一下,又转头对乔馆主说:“乔馆主,你老悠着点,慢点说成吗?”语气中有丝不悦。
其实林云并不是害怕乔馆主,只是心里正想着事,突然一声响有些吃惊罢了。
“哈哈哈,丫头,平时不是这么胆小吧,能让我吓坏的可不是你罢。”
林云羞涩地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瞪了韩子安一眼。
谁知,韩子安却理直气壮地说:“馆主,不管怎么样,我娘子也是个女人,能小心总归需小心吧。”面色虽然仍旧温和,但眼睛却含了丝凛然。
乔馆主慢慢走到韩子安跟前,面色凝重,双目直视着他,身上不怒而威的架式让人胆寒。
韩子安文丝未动,面容温和,但眼中的冷气却越来越重。
看两人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林云心中感到一丝不安,其他人也一样,任大夫甚至叫道:“好了,没什么事急什么?”
“哈哈哈”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响了起来,乔馆主面露笑容,双目隐含赞赏,随及将右手转动的石球换到左手,抬起右手重重地拍着韩子安的肩膀,脱口说道:“好,是个护媳妇的男人。”
韩子安的俊颜绽出爽朗的笑容,“馆主夸奖了,她是我媳妇。”声音稳重平和,却带着一股让人着迷的磁性,让林云感到踏实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