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计划实施

计划终于开始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这使得燕相雨的心情异常亢奋。午膳也没啥心情吃，只是草草糊弄了些许。看时辰差不多了，她揣上长笛便匆匆前往后花园，她找了个想要独处的借口，让绿绮在原地等候，而自己则独自走向长亭深处。

在石亭之下，一道颀长的身影矗立在那，燕相雨缓缓走近，看到穆怀澈正在悠闲地喂鱼。鱼食一块块落入水中，引得鱼群争相抢食，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直至最后一块鱼饵也消失无踪，水面才恢复了平静。

听到燕相雨的脚步声，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映在他明澈的眸子里，似乎为他眼中的柔情增添了几分光彩。他唇边泛起一抹浅笑，温声询问：“宫中的日子，你可还过得惯？”

“日子久了，也便习惯了，只是终究不如在燕府那般自在。”燕相雨轻叹，语带些许怅然。

“这宫里，金银珍宝、地位美人应有尽有，然而自由却是最难得的奢望。”穆怀澈扭头看着身边这个美艳的不可方物又跟自己相同处境的女人，他想到了她的封号，想到了她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心中就五味杂陈。

“上次你教我的曲子，我已经吹奏得得心应手了，待我吹给你听。”燕相雨取出笛子置于唇边，她深吸一口气，轻启红唇，对准笛孔，悠扬的笛声随即飘荡而出。那笛声如清泉流淌，如晨露滴落，又如春风拂过枝头，带着无尽的柔情与缠绵，曾经出错的地方现在也已经非常娴熟了。

笛声落下，穆怀澈由衷地赞赏道：“吹的真好，相雨你真的很有天赋，以前笛子都是我自己吹给自己听，如今竟然也能听到别人特意给自己吹，感觉很奇妙。”

然而，燕相雨的脸上刚露出被夸赞的喜悦，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落寞，“为何要骗我说自己叫禾小幺？穆怀澈，怕我知道你的身份趋炎附势吗？”

“我从未以自己的身份为傲，反倒深感桎梏。我更愿自己是那个无拘无束的禾小幺，而非被重重枷锁束缚的穆怀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真切的期许，“我渴望你认识的，是那个真实的禾小幺，而非被身份所累的穆怀澈。”

“既然你如此向往自由，为何还想要争夺那个位置呢？”燕相雨不解地问。

穆怀澈闻言沉默了片刻，他注视着水中还意犹未尽的鱼群，缓缓开口：“生在这个皇宫，就注定要囚禁自己一生，有些仇恨、不甘与追求，若无地位与权力，便无法实现。就像这鱼食，若无投食者之力，便只能扔进鱼群任群鱼啃食，被肆意践踏与吞噬。”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池水上，金色的光点随着涟漪轻轻摇曳，如同宫廷中飘摇不定的命运。

燕相雨站在他身旁，目光坚定地说：“无论是禾小幺还是穆怀澈，我都想认识。过去，你的身边可能缺少值得信任的助手，但现在，我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助你夺得你想要的东西。我，会是你最可信赖的帮手。”

这番话让穆怀澈的心头一震。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在他心中激荡开来，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颗石子轻轻落入了沉寂已久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他愣住了，无法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触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随后满怀关切地问：“听闻你身体抱恙？不知是何种病症？严重与否？调养得如何了？看得出来父王真的很喜欢你，听说尚药局的珍稀补品几乎都搬到你那去了。”

“我其实并没有生病。”燕相雨坦然地看着他说道，“只是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选择装病而已。”

“装病？”穆怀澈诧异地脱口而出，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

“是啊，装病。”燕相雨含笑回应，反问道，“在这宫中，除了装病，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躲过君王的宠幸呢？”

听闻此言，穆怀澈心中竟掠过一丝莫名的释然，那股萦绕心头的烦闷也随之烟消云散。

“你无恙，我便安心了。”他轻扯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但随即神色一正，提醒道，“然而此计终非长久之策，一旦被戳穿，后果不堪设想。”

他话锋一转，略带讥讽地说：“不过，看父王那般羸弱的身子骨，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既是如此，我们接下来的计划该如何铺展呢？为何这些日子都不见你的踪影？”燕相雨不禁询问道。

穆怀澈沉吟片刻，缓缓道：“近日我确有些琐事缠身，同时也在筹谋着接下来的行动。燕中政曾言，你所修炼的秘术在施展之后，会消耗大量精神，且会有一段虚弱期。我反复思量，认为我们的目标应先从那些难以接近的人物着手。”

他略微停顿，声音低沉而充满决心：“原本我考虑先从君后或公主开始，但她们深居后宫，我们随时可以寻找机会，所以并不急于一时。而手握重兵的护国将军谢靖川则不同，他非后宫中人，且常年在外征战，极难接触。然而，天助我也，谢靖川近日带兵讨伐湘国，大获全胜。依惯例，他在觐见父王之后，会前往后宫探望其长姐，即君后谢岚。这是我们能够接触到他的唯一机会。”

燕相雨听闻此言，神情顿时变得凝重：“你是说，我们要在他进入后宫时动手？”

“正是。”穆怀澈颔首，“为了确保君后不会察觉异样，待谢靖川探望结束后，我会设法与他周旋。届时你便趁机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