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鱼灯与铁花

李家满字辈的孩子们，就盼着过年去万安街游玩。

元宵节晚饭用过。

杨氏看着李老爷：“老爷，大家都等着呢。”

李老爷看着大家期待的神情：“去吧去吧，所有人都去。都热闹热闹去。”

孩子们欢呼着，家眷、仆人们也收拾妥当，准备去街上看热闹。满如、满心拉着手跑出去，张氏带着罗妈妈和满莹也要出门，满元和陈氏也都装扮好了。杨氏叮嘱念远看好满华。柳氏不想动，家里就留下了李老爷和杨氏、柳氏。

“听说，今年的徽戏班是之前进京献艺过的三庆班的后人，曲目有‘贵妃醉酒’，‘白蛇传’，还有京剧长坂坡。老爷，你不去看看吗？”

李老爷笑笑：“现在的徽戏班也大不如往年了，唱不出以前的古韵了啊。不去了，不去了。耳朵已经老了。”

“念远哥，快点，可别赶不上鱼灯会了。”满华嚷着，“不不，我们先去看打铁花。”

对打铁花，念远是早有耳闻。这次来镇上，终于能见到了，竟满是期待。胡氏叮嘱念远别贪玩，看好八少爷。

满华和念远一路走到了万安街，就碰上了鱼灯游街。好几十条鱼灯，大大小小，红红火火，连成一片，宛若游龙。

“念远哥，你看，鱼灯好漂亮。”

“我母亲说过，鱼灯是用山上的新鲜竹子编成骨架，绵纸为皮，彩笔绘饰而成。”

念远看向鱼灯，通明剔透，活灵活现。孩子们随着鱼灯队伍奔跑，欢笑声四起。

两人离开鱼灯队伍，拐过一个巷子就来到了片空地，这是特意为“打铁花”清场出来的场地。已经有很多人围在外围，等着开始。

等夜色更深，只见几个匠人，在圈子中间，一只手拿着根柳树棒蘸取铁汁，另一只手拿根柳树棒用力击打，抛向空中。腾空的铁汁在天空迸溅散开，似满天流星，金色烟花。人群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念远看着铁花在夜空中绽放，流线肆意，向夜空无限伸展，绚丽的亮眼。

“念远哥，父亲说过，打铁花是门手艺，用一千多度的高温铁汁，击打用力甩出去。力度也很有讲究，就像，就像，你跟我说的打水漂一样，都需要力量。”

念远笑笑，没想到满华这么会联想，他摸摸满华的脑袋。

随着一声声唱腔灌入耳朵，满华拉着念远钻到了戏台前。

看戏的人不少，随着戏台上跳圈，飞叉，滚灯等武打招式的亮相，台下众人欢呼声此起彼伏。满华和念远都看不懂，就是觉得台上舞的好热闹。

“‘回’来了，‘回’来了。”

人群里有人嚷嚷。念远身边一个比满华大不了多少的男孩问身边的长辈：“父亲，什么是‘回’？”

这个男人说：“相传很久之前的过去，有一座村庄对面是一座鸡公山，山里有一群恶兽，正月半前后要下山掠食孩童，闹的村里日夜不宁，村人就想，想个什么法子好呢，最后决定做一只更强悍威猛的猛兽来驱赶恶兽。这就是“回”，然后让村里的青年男子，轮流举着做好的‘回’沿街狂舞，还高举松明火把，呐喊，放鞭炮，锣鼓喧天，恶兽就被吓着了，再不敢下山害人。”

“这么厉害啊。‘回’真棒。”

满华、念远和那孩子一样都恍然大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