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乱世
满心见满如躺着,脸上盖着本《新青年》:“你怎么有这个?”
“这是况华的亲戚从北京邮寄来的,他们都抢着看,我就看看都写了什么。”满如无精打采地拿开刊物坐了起来。
“都写了什么?”满心好奇地看着比自己大1个月的满如。
“民主啊,科学啊,反对封建迷信什么的。这期,有一篇《狂人日记》,一个叫鲁迅的人写的。他们都是为这个着迷。”满如用梳子梳了几下刘海。“我看了几段,实在弄不明白。”
满心打开,翻到《狂人日记》,潦草的看了几句:
“有的人不吃人了,便变成了人,变成了真的人;有的人还在吃,至今还是虫子。”
“从来如此,便对吗?”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
“这都写的什么啊,吃人啊,吃人?谁吃人?怎么会有吃人?”满心一脸困惑。
“我也不知道。明天就还回去,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宝呢。”
两个女孩子又开始研究起刚买回来的胭脂水粉。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两人都被怒吼声吓了一跳,往窗外看。
李老爷拿着《申报》愤怒地说:“第二波疫情泛滥,已经有上百万民众感染和死亡。政府却还忙于内战,不顾民众死活,实在不仁。”
杨氏焦虑地问:“是什么疫情?”
“鼠疫。”
“这可怎么得了。我父亲前些时候回温州,有一段日子没消息了。这可怎么是好。”
满华经过两个月的农庄生活,壮实很多,肤色略呈麦色,看上去精神气十足。他安慰杨氏:“母亲,不急,我们派人去温州问问吧。”
“是呢,是呢,你提醒的是,我都糊涂了。”
李老爷跌落在椅子里,没有说话。
满华悄悄走到西院,念远已经候在院门口了。
“念远哥,走。”满华拉着念远从偏门出了宅院。
胡氏从屋里望着他们走远,看了看已经收拾好的屋子,眼有些花了,膝盖总是酸疼,她弯下腰摸了摸膝盖,怀里的布袋掉落了下来,铜元从布袋里滑出,她叹了口气,放好。前些日子念远跟她提过,见到满华脖子上挂了枚铜元,好像见过家里也有一枚。胡氏支吾说不是稀罕物,辟邪用的。
念远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满华也是这么说。”
胡氏一愣,应和着:“我说是吧,寻常物。”过后她有点慌,显然念远有点将信将疑,满华戴着的怎么会是寻常物。
管事的婆子,跟农庄的林嫂是亲戚,也姓林,过来跟胡氏交代要做的事。
满华一溜烟带着念远去了学堂。
“万卷学堂”四个大字印在学堂大门上,刚劲有力。满华教念远一一念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