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陈年旧案 - 凶案密码 - 风舞残云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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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陈年旧案

<div>聊起凶手作案手法的动机,大家都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受害人麻醉后再杀死她。

老国的思维跳跃,不会顺着别人的思路走,他想了一会突然问:“大齐,受害人的这种死法很痛苦吗?”

“如果没有注射麻醉剂,这种死法是很痛苦的,而且死亡时间可能会延续数个小时甚至一两天。”

“天哪,要一两天才能死啊?”周薇一脸惊恐。

大齐解释道:“我们调查到,墨水中炭粉颗粒的直径介于0.1到100微米之间,而毛细血管的直径为6至8微米,就是说,墨水的炭粉颗粒中,比较小的那一部分,可以顺畅地通过人体的毛细血管,进入人体的组织及器官,包括皮肤下面的毛细血管,这就会导致受害人的皮肤变黑,而直径与毛细血管相近的炭粉颗粒很容易堵在里面,最终导致毛细血管失去功能,其周边的组织缺乏营养供应,就会出现功能性障碍,并渐渐坏死。比如脑部的毛细血管网被堵死,会出现严重的脑梗症状,四肢抽搐,意识渐渐丧失;肺部的毛细血管网遭到破坏,会影响肺部对氧气的摄入,出现呼吸衰竭、面部紫绀等症状;同理,心脏的毛细血管网遭到破坏,心肌供血会出现障碍,最终导致心肌坏死……所以说,这种看似恶作剧式的注射,带来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几乎会使所有的脏器慢慢衰竭和功能丧失,所以要说痛苦,这种死亡方式肯定是非常痛苦的……”

老国忽然一惊,他问:“这么说,凶手替她注射麻醉剂,是想减轻她死亡的痛苦了?”

一旁的周薇、大齐和徐常兵大惑不解,周薇说:“既然想减轻受害人的痛苦,干脆多给她注射一些麻醉剂,让她永远睡着不就完了,干嘛又注射墨水呢?反过来说,要是想让她死得痛苦,那就直接注射墨水,还要注射麻醉剂干嘛呢?”

几人讨论了一会,都想不出让人信服的结果,因此,只好将嫌疑人这个不同寻常的杀人动机先放在一边。

老国从局里回到家,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他推开门一看,心里却是一惊。

只见王艺嘉双手举着一个服装店里的塑料模特,模特穿的是监控中柳姨穿过的那种格子衣服,脸上贴着柳姨的仿真照片,而这个所谓的柳姨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锥子。

王艺嘉和乐乐玩得正开心,他举着假人一会儿向乐乐进攻,一会儿又后退,乐乐瞅准了机会,一会儿在假人的腿上踢一脚,一会儿又在假人的身上打一巴掌……假人总是笨拙地躲来躲去,有时也往乐乐贴过来,乐乐就往一边退。王艺嘉控制着假人的手臂,有几次,假人手里的锥子向乐乐扎过来,乐乐虽然一脸紧张,但都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陆依婷和林可慧坐在沙发上,一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雷明之教授坐在一边,一脸阴郁地看着乐乐,还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见老国回来了,王艺嘉和雷明之走过来打招呼,王艺嘉说:“国指挥,雷教授给我出了这么个主意,或许一两回,乐乐的心理创伤就能痊愈了。”

老国挺高兴,他将雷教授和王艺嘉让到沙发上,可乐乐却嚷着要和王艺嘉继续玩游戏,王艺嘉只好站起身,又举起了塑料模特。

老国看到,乐乐打到了假人一下,就会开心地大笑,但假人手里的锥子一往他身上扎过来,他就很紧张。

又玩了一会,王艺嘉举着假人,突然出手,假人手里的锥子不偏不倚,一下扎在乐乐的胳膊上,乐乐惊呼一声变了脸色,可是愣了仅仅几秒,他就哈哈大笑,对陆依婷说:“妈妈,一点也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雷教授悄悄告诉老国:“这把锥子是我特制的,针头虽然亮,但它一扎到东西就会缩到把手里面。通过这种办法,把乐乐惧怕的人贩子,变成了一个笨拙和滑稽可笑的形象,要不了三次,这样的形象就会渐渐在他心里扎下根,让他恐惧的锥子,也会渐渐形成他的心理定势,知道这玩意并不会给他带来伤害。”

“谢谢你,太让你费心了。”老国紧紧握着雷教授的手。

王艺嘉介绍说:“人家都说,只有选准了自己爱好的事,事业才能做好,雷教授在本科时学的是胸外科,毕业之后他到一家区级医院做了外科大夫,其实他当时做得挺好的,可他却突然辞职了,又重新考上了江滨大学心理学的研究生,他喜欢心理学,所以才能坐到咱们江滨儿童心理学界的塔尖上。”

乐乐听说眼前的叔叔之前做过医生,颇为好奇,他问:“叔叔,您给小朋友打针,小朋友会不会哭啊?”

雷明之盯着乐乐看了好一会,终于说:“打针的事是护士做的,叔叔是医生,是不打针的,就是打,也扎不到静脉里面。”

乐乐又问:“那您会不会麻醉啊?”

雷明之愣了一下,接着浅浅地笑道:“麻醉嘛,叔叔也不会,医院里有专门的麻醉师,这个活儿也是轮不到叔叔去做的。”

“那叔叔您和妈妈一样,就会拿刀子在肚子上割,是不是啊?”

陆依婷见乐乐问个没完,怕影响雷教授和老国的交流,便把乐乐拉进了卧室。

见乐乐走了,雷教授说:“要是抓到了这个人贩子,一定要想办法让乐乐看一看,最起码让他看一下这个女人被抓的录像视频,否则他的潜意识中会留存人贩子已经死亡的印记,虽然目前不会表现出来,但到了成年以后,这一创伤就会成为他心理上的障碍。”

到了晚饭的时间,陆依婷没有准备,就拉着雷教授和王艺嘉一起去餐馆吃饭。路上,老国说:“王队,你替乐乐的健康费了不少心事,可你自己的心理障碍如何修复呢?”

“我,我没什么的,就是害怕使用遥控器,别的都正常。”

“你夜里不做噩梦吗?”

“这,”王艺嘉犹豫了一会,终于说,“的确经常梦到当年的那个场景,还有那张递给我遥控器的诡异面孔,每次做了那个梦,我都会起床,将梦里的场景画出来。”

老国说:“要解决你的心理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还原那次爆炸案的真相,如果那枚炸弹不是你引爆的,你的心理问题就会渐渐得到控制,如果确实是你,咱们想办法抓到那个骗你按下遥控器的人,你的心理问题也会得到好转。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准备带着你和小周,重新调查2.16爆炸案……”

“您了解那起案子了?”

“稍微了解了一下,那起案子的凶手叫做徐兴荣,是个下岗工人,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老国看了看王艺嘉,“听你说到遥控器的事,我一直有些儿怀疑,这起案子办得是不是有问题?”

重新调查2.16爆炸案,何尝不是王艺嘉梦寐以求的心愿,只是之前他不敢对任何人提起那段经历,就算提起了,他人微言轻,谁会相信他?谁会重启调查呢?见老国领着他一起调查,他立即同意了,他既想亲手解开困挠在他心底20多年的谜团,更想跟着老国,学一些实实在在的专业技能。

2.16爆炸案是当年市局和高水县局联合侦办的,现在的卷宗都存放在高水分局的档案室里。

前一天,高水分局的局长潘斌就接到了周前的电话,要他配合老国的调查,潘斌和分局的其他领导都非常重视。这起案子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但每年的春节前夕,凶手徐兴荣的妻子杨玉梅都要四处上访,要求警方撤销当初的认定,恢复她丈夫的名誉,并且给予她经济补偿。

为了这次调查,分局专门为老国一行腾出一间会议室,作为他们的临时办公场所,还派了一名内勤负责协调各方面的工作和提供生活保障。

客套了一番,潘斌问:“老国,你怎么想到重新调查这起案子了?”

老国不会转弯抹角,他指了指王艺嘉,对潘斌说:“小王是东山刑大的中队长,他也是那次案件的亲历者,当年他只有六岁。爆炸中,他的父母和妹妹不幸遇难了。本来,这起陈年旧案的尘埃早已落定,但前些天小王告诉我,爆炸发生前,一名陌生男子用遥控汽车将他引到了商场外面,还让他按遥控器,结果刚按下,大楼里就发生了爆炸。小王认为,他就是引爆炸弹的人。当然,就算是他引爆的,也是受了那名男子的欺骗和诱导,他自己是不知情的。我听到他的这段经历,觉得那起案子很可能存在重大问题,我向周局汇报了一下,周局也很重视,就把小周和王队临时调到我跟前,让我带他们过来看看。”

任何领导,都不希望自己治下的单位出现冤假错案,好在这起案子过去了20多年,当年办案的主要人员都已经退休了,没有遇到阻力。最重要的,这么大的案子,真要存在问题,是没有任何人敢于袒护的,潘斌当然也不能例外。

潘斌于是说:“这样也好,如果徐某确实是凶手,通过这次调查,可以给他妻子一个更加权威的结论,打消她上访的念头和底气。当然,徐兴荣若不是凶手,他们的正当权益我们当然要维护,不仅应该给他恢复名誉,还应该及时对他的家属进行补偿。”

聊了不一会,内勤拖来了一辆小拖车,车上堆着两只大纸箱,1996年的2.16商场爆炸案的卷宗都存放在里面。

三个人中,王艺嘉是最想知道2.16案来龙去脉的人,甚至案子中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充满了好奇,当然,他也很揪心。他拿过一条湿毛巾,轻轻擦去纸箱上的灰尘,撕开封条,上百只整整齐齐码放的档案袋,犹如当年一具具枉死的冤魂,都在争相向他诉说那段血色的往事。

王艺嘉的手哆嗦起来,面色也变得煞白,好在老国安慰了他一番,周薇又替他倒了杯水,他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下来。

案卷里的内容非常多,仅是笔录摞起来就有一米高,残肢断臂和血肉模糊的照片,加上现场的其他照片,总量有上千张之多。老国害怕王艺嘉看到他父母和妹妹惨死的照片,便让他查看案卷上的调查内容,照片由他和周薇查看。

三个人看了整整一天,才对这起案子有了初步的了解:

1996年2月16日,是农历新年的前三天,高水区盘龙镇的大街上到处都是采购年货的群众,镇子上唯一的商场——盘龙商场内也是人满为患。快要过年了,购买电视机的顾客很多,之前的三天,柜台边连续发生了两起扒窃案,两名群众购买电视机的现金被窃一空。此案引起了盘龙镇派出所的高度重视,派出所的一名民警和三名联防队员穿着便衣,挤在人群里守候和抓捕扒手。当日上午10时20分左右,一对老夫妻发现钱款被盗而呼叫,民警和联防队员立即控制了现场,随后对围在柜台前的约二十名群众逐一进行检查,确认非嫌疑人后才可以离开。当检查到一名中年男子的时候,该男子神情慌张,民警就和一名联防队员责令其掏出随身物品、打开拎包接受检查,该男子拒不配合,正当民警欲将其戴上手铐,该男子的手伸进了包内,接着便发生了剧烈爆炸……

第二天,老国让内勤找来了一名幸存者——当年的联防队员老张。

老张全身多处被炸伤和灼伤,脸上至今还留下一道骇人的疤痕,一条小腿也被炸飞了,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才出院,之后装上了假肢,成了残疾人。

说起那起案子,老张还恨得咬牙切齿,他说:“案发那天,我们蹲守的四个人就我活了下来,徐兴荣那家伙,自己想死就罢了,还带上这么多人跟他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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