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疑点重重
<div>挂了电话后,林金锁和吴岩再也没有了睡意,两人打开电话录音,仔细听了起来。
林金锁问:“咱们干那事怎么会被这老太婆发现?我想,他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要不,她怎么能找到我?”
吴岩做了亏心事,心里发虚,有意岔开话题:“你能听出这老太是谁吗?”
林金锁摇了摇头:“听不出,我应该从未见过她。”
“咱们先不管这些,反正她已经找到了你。”吴岩指着手机说,“咱们再好好听听那段录音,有可能发现点什么。”
林金锁打开录音,两人头靠着头又听了两三遍,一贯木讷的吴岩忽然兴奋道:“林总,我发现问题了。”
见林金锁疑惑地看着他,吴岩说:“你和老太的对话中,有两次,老太忽然没有了声音,第一次,你跟她要照片,第二次,是你问她10万块钱在哪交给她……”
“这是她在思考吧,怎么了?”林金锁不解,他不相信吴岩能听出门道。
吴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些儿激动:“我想,电话里忽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肯定是她捂住了话筒。当然,她捂住话筒的目的,是因为她正在和边上的人商量。”
林金锁在自己肉乎乎的脑袋上一拍:“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还有,她打来电话的时间是凌晨5点12分,你听,背景里好像有点吵。”吴岩有如神助,忽然之间开了窍,“林总,你觉得一大清早,什么地方最吵?”
“菜场!”
吴岩和林金锁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对,这个电话的所在位置应该就在菜场旁边。”
林金锁想得更全面:“既然老太有同伙,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这就没法知道了。”吴岩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不,这个同伙肯定是和老太婆关系最密切的人。”林金锁仰着头深思了一会,“我看,八成是老太婆的家人,比如她的老伴、儿子或者女儿,如果是外人,这种事肯定不敢找老太婆帮忙。”
“可是,就算知道了老太有同伙,咱们还不照样得花钱消灾?”
“不,我得好好想想。”过了两分钟,林金锁一拍肥腿,“我看八成是老太的儿子发现咱们抛尸了,他既然把老娘推到前台,说明他自己不敢打我电话,怕我听出他的声音。”
吴岩心里一惊,林金锁的分析颇有说服力,但他心里明白,如果真是老太儿子目击了抛尸过程,那么这个幕后指使者,应该是自己的熟人。
吴岩不再出声,他迅速在脑子里回忆每一个他熟悉的中青年男子,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找不出可疑的对象。
正在吴岩思索时,林金锁说:“前几天女孩包里的那10万块钱,你先拿出来给老太婆,以后的200万由我出。”
吴岩赶忙跑进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了10叠现金,放在林金锁身边。
林金锁说:“过会天一亮,你就打电话给电信局,找到那部公用电话的位置,然后在那守着,我负责和老太婆周旋。对了,过会我把家里的那部数码相机给你,看到有人打那部电话,你都给我拍下来。”
老国从不睡早觉,他六点来钟就起了床,在小区附近的小公园里慢跑了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家。此时陆依婷和乐乐还在床上酣睡,老国进了厨房,当他煮好饭,又下楼买来烧饼后,陆依婷起床了。
“大强,辛苦你了。”陆依婷说,“昨天下午遇到个案子,忙到凌晨四点来钟才回家。”
老国将饭端到桌上,问陆依停:“我正想问你,是个什么案子?”
陆依婷笑道:“是不是最近闲得发慌了,想插上一脚啊?”
“我这人,没案子办还真的不舒服,总是提不起精神,我知道这是周局关照我,让我多休息,所以刑侦支队接手的案子,很少叫上我。”
“那是他们没有遇到疑难案子,遇上了,肯定得叫上你。”陆依婷回忆了一会昨天下午的那起案子,忽然说,“大强,我觉得咱们分局刚刚接手的这个案子不寻常,应该很棘手。”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国来了兴趣。
陆依婷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昨天下午在第二卫生职业学校教学楼旁的窨井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尸下身赤裸,上身的衣服也被掀到了腋下,尸体被头下脚上扔进窨井,另外,我们在其体内还发现了精斑……”
老国是老刑警,陆依婷是法医,两人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正吃着饭。
陆依婷把昨天的案发现场向老国描述了一遍。
“这案子很棘手吗?”老国不以为然,“应该就是一起奸杀案吧!”
陆依婷摇了摇头:“我的最大疑点是,死者的颈部虽然有扼痕,但经过解剖,并没有在扼痕下发现皮下出血。”
老国一惊,他当然知道,活着被扼颈,由于外力作用,颈部皮下会出现出血等活体反应,浸染皮下肌肉等组织。既然无出血征象,应该就是死后伤,即死后遭到凶手扼颈。凶手做出这样的举动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以其他方式杀死受害人后,以为受害人没死,又进行扼颈加固,以彻底杀死受害人;另一种可能,是凶手伪造现场,干扰警方侦察。如果是后者,说明凶手有极强的反侦察经验,那么这个案子办起来,确实会有一定难度。
见国强在思索,陆依婷又说:“我还在死者的前胸处发现了手掌大的一片苍白区,初步分析为凶手跪压导致。此处苍白区的皮下有少量出血,为生前伤。”
老国更糊涂了,他说:“凶手在施暴时,单膝跪压在受害人胸部,用以制服受害人,实施奸污后,他用某种方式杀死了受害人,他怕受害人没死,又对其掐颈,是吗?”
陆依婷说:“支队和其他侦察员都认为,受害人认识凶手,凶手怕其生还后去报案,所以在其颈部实施了加固伤害行为,窨井边不是案发现场,而是抛尸现场。”
“第一案发现场找到了吗?”
“没有,我们把可能案发的隐蔽处,包括受害人的宿舍都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第一案发现场。”
“女孩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暂时还没有查出来,昨天夜里我们已经取了样,送到市局进行理化毒化检验,如果市局依然分析不出结果,我准备再好好解剖检查一次。”
老国面无表情,机械地嚼着烧饼,过了一会他问:“你们发现的疑点就是这么多吗?”
“我们在卫校的墙头外提取到了四枚疑似凶手遗落的烟头,墙上有攀爬的痕迹,而卫校两个大门处的监控我们也进行了初步察看,在推定的案发时段,没有可疑男子进入。”
老国吃完饭,他点上烟,深吸一口道:“这案子确实有点诡异,按你们的分析,凶手和受害人熟悉,他进不去学校,完全可以把受害人约到校外;如果他们互不相识,假期期间,受害人大半夜去教学楼那儿干啥?实施奸污后,凶手的目的已经达到,完全可以迅速逃离现场,为什么一定要下死手?”
“这就是我最大的疑点。”陆依婷附和道,“如果说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经验,他为什么敢留下自己的精液,如果凶手没有反侦察经验,他又为什么要带走死者的鞋子和手机?如果说凶手认为手机值钱,他为什么将女孩价值上万元的lv挎包扔到窨井里?”
“窨井、窨井,抛尸窨井……”老国念叨着。
陆依婷知道,老国肯定有了重要发现,便停下筷子,紧盯着老国。
过了好一会,老国忽然问:“会不会是模仿作案?”